可李筱扬这厮骂自己是狐狸精也就罢了,如今又说出“要与自己大战三天三夜”这种混账话来,这让她气的不轻。
最令人感到憋屈的莫过于此,谁让他爹是自己依仗的贤王呢,别说是他的心声,就算他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宁韵儿也不敢把李筱扬怎么样,顶多就是斥责他几句。
如今贤王势大,三十万兵马看似不多,但北平军和那些养精蓄锐的兵马却是不同,他们常年在边境征战,奋勇杀敌,其战斗力绝非其他藩王,又或者长安城的兵力可比的。
说句难听点的,自己只不过是傻人有傻福,得到了贤王的支持,加上李家向来都是忠君爱国之士,否则大玥的皇帝,就不会是她宁韵儿,而是贤王李擎苍。
亦是如此,宁韵儿即便是怒火中烧,但也只能将这口恶气硬生生的给咽下去。
“陛下今日前来,不会真打算和卑职聊这些家长里短吧。”李擎苍悠然自得的喝了一口茶,轻笑道:
“有什么话陛下直说即可,君臣之间不必这般拐弯抹角。”
“贤王是个痛快人,既然如此,那朕也就不绕弯子了。”宁韵儿微微颔首,绝美无瑕的俏脸上浮现出凝重的神情:
“朕虽登上了皇位,但却是个女儿身,如今的世道是轻视女子的,想必这些贤王也清楚。
文武百官看似俯首称臣,实则却是暗中协助皇兄,企图密谋造反,故此......朕有些担心。
昨日暗子来报,皇兄在长安城内埋伏了将近两万精兵,假以时日杀入宫中,仅凭皇宫侍卫根本无法招架的住。
朕深夜来访,其实是想问问贤王对此事怎么看待,又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局面?”
听到此话,李擎苍眉目紧锁,脸色显得有些难堪。
倒不是说他有多担心宁韵儿的安危,又或者畏惧那两万精兵,而是因为......他哪里知道该怎么办啊!
李擎苍虽为贤王,八大藩王权力最大的一位,可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了他乃粗鄙武夫的事实啊。
他要是有这个智商,还需上阵杀敌?
隐居幕后,做个指点江山的文官不香吗?
亦是如此,宁韵儿此前说的那些话,无异于对牛弹琴。
但李擎苍身为贤王,又作为宁韵儿稳固朝廷最大的依仗,即便是听不懂,也得要装作听得懂的样子。
而后在随便掰扯两句,糊弄过去就行,总而言之绝不在圣上面前丢了面子。
李擎苍微微颔首,随即放下手中的茶杯,皱着眉头装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还别说,这个样子还挺唬人的,只有李筱扬知道,老爹又开始装腔作势了......
只可惜生不逢时,如果把李擎苍丢到穿越前的世界里,想必拿个奥斯卡影帝,或者金马奖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殊不知过了多久,李擎苍缓缓抬来,神色认真道:
“回禀陛下,卑职手握三十万北平大军,区区两万人马何足挂齿,明日我便让那三十万北平大军挥军长安城,看看谁那么大的狗胆敢造反,老夫必将当场诛杀了此撩!”
闻言,李筱扬无力扶额,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丢人,实在是太丢人了,老爹你差点就说出“二营长,你忒娘的意大利炮呢”......难怪别人总会嘲讽我李家皆是粗鄙武夫。
宁韵儿的汗颜,忽然觉着找贤王商讨就是个错误,但事已至此她总不能让李擎苍丢了面子,也只能顺着他的话继续往下问:
“三十万北平大军固然厉害,只是......这么多兵马如何安置,长安城内似乎没有地方给将士们居住,所以朕觉着......”
“陛下无需担心。”还没等宁韵儿说完,李擎苍大手一挥,露出骄傲的神色道:
“我的兵可没有那么娇贵,给个狗窝或者马棚就能睡,如果可以的话粪坑也能挤一挤。”
李筱扬两眼呆滞,甚至开始怀疑人生,这就是万恶的资本主义吗?
睡狗窝马棚也就罢了,现在就连粪坑都出来了,此话要是被那些将士听到该有多寒心啊......
“呵呵,难怪贤王在行军打仗方面战无不胜,原来是因为领兵有方啊。”宁韵儿擦了擦额头上流下来的汗珠,生怕李擎苍真要把三十万北平军叫来,只能连忙劝道:
“此事暂且先不提了,皇兄就算要谋朝篡位也不会那么快,起码也要个一年半载,等到了那时候贤王在助朕一臂之力就行。”
宁韵儿十分懊悔,早知如此今晚就不过来了,没有得到有用的意见也就罢了,还差点令整座长安城陷入危难当中。
她实在无法想象,三十万北平大军冲入长安城会是什么样的局面,恐怕不出三日......长安城就会彻底沦为废墟了吧。
【打死我也想不到,区区一个大玥王朝,居然能够同时培养出你们二位。】
【今日本世子就册封你俩为“卧龙”、“凤雏”,得其一便可毁大玥,得其二必会天下大乱。】
【唉......摊上这么一个便宜老爹,和这个弱智皇帝,此乃天下最悲哀的事情。】
此刻,宁韵儿的脑海中再次响起李筱扬的心声。
虽没听懂“卧龙凤雏”是什么意思,但想必也不是什么好的词汇,更别说他还说自己是弱智!
这个李筱扬,着实可恨至极!
宁韵儿偷偷瞪了一眼李筱扬,恨不得把手中的热茶直接泼他脸上。
你这么聪明,怎么不替你父王说话,怎么不见你替朕分忧,光在心里嘀咕算怎么回事?
宁韵儿越想越气,必须要想个方法在惩治李筱扬才行,否则自己真的可能要被他气出病来。
然而就在这是,宁韵儿忽然想到了个不错的主意,虽不能惩治李筱扬,但完全可以刁难他,故意让他当众出糗啊!
思及此处,她连忙将目光望向李筱扬,轻声说道:
“筱扬你且身为贤王世子,日后需继承你父王的衣钵,这么算来你也算得上是半个藩王。既然如此,那么朕想问问你,如果换做是你会怎么做?”
听到此话后,李筱扬整个人都懵了,愣着两只眼睛,杵在原地动也不动一下,好似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这娘们是不是有病,我就是一条混吃等死的咸鱼,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子弟。】
【可你居然不去问朝廷重臣,反而跑来问我,你脑子是不是让门给夹了?】
李筱扬的心声再次响起,宁韵儿强忍住心中的怒火,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耐着性子问道:
“你直说即可,就算说错了朕也不会怪你的。”
【怪你姥姥啊,你让我说我就说,您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