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会知道我……”

“你在疑惑这个?确实如你所想,我们从未在任何地方见过面,素昧相识,就在刚才,我甚至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是你暴露给了我。”

怪盗韦伯斯特站起了身,挥动了一下自己的长袍,笑脸面具之下发出了令人捉摸不透的低沉诡异的笑声,他又抽掉了一张扑克牌,现在桌面上只剩下了三张。

“检察官,你以前……是个木工,对吧?”

“……”安德鲁没有回应,只是惊愕地盯着他看着。

“你不是从军队晋升上来的,从刚才你持枪的姿势和反应就可以看出,因此你只是作为一名区域检察官,比起执政官以及治安官而言,你的身手显然差了很多。”

“从你手掌多年来留下来的痕迹可以看出,你此前应该习惯做传统的木工,是一位木匠。你所穿戴的检察官服下,是一件东城区比较常见的衬衫,东城区曾有过一名比较有名的木匠。你的手上戴着一枚戒指,并且根据磨损的程度来看,已经与妻子结婚多年。”

“从我到这里来的时候就闻到了一种味道,你的上衣口袋里有一个香袋,那是妻子为你制作的护身符,你们非常恩爱,并且有着一位孩子。在木工渐渐没落的时代里,你通过各种努力向上爬升成为了一名区域检察官,你很忠诚。”

“但即便如此你的衣服上依旧留有你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木屑,但你其实没有在接木工,之所以还会触碰木工是因为你在为自己的孩子制作玩具。你的妻子是一位面包师,和孩子所居住的地址正是东城区第三街道第……”

“够了……够了!”忽然间,安德鲁双目显露出了血丝,他不想听到韦伯斯特说出那个住址,他已经明确知道韦伯斯特知道他妻女所住的地方了。

他说的话,全部都没有错漏,他知道一切。

怪盗韦伯斯特笑了一下,又抽走了一张扑克,依旧是没有标记的。

“看来上帝非常眷顾你,直至现在,你依旧没有抽到死亡牌。但很显然,现在只剩下了二分之一的概率,这一次死的可不只是你了,安德鲁先生。”

“你是个怪物,你真的是个怪物!你怎么可能可以只需要看一眼我就知道……”

“没有闲聊的时间了,九、十……”韦伯斯特再一次地抽走了扑克,将其正面摊开在了桌面上,安德鲁吓得全身都冒出了冷汗,直到他看见依旧是没有标记的一张。

韦伯斯特意味深长地摇着头,“真见鬼,运气正在捉弄我们两人呢。但是,一切也都该结束了,最后十秒,是……百分百的概率,也就是你与妻儿的死亡倒计时……”

“该死,该死,该死!!”安德鲁感觉自己快要抓狂了,他全神贯注地盯着桌面上那最后一张牌,与此同时韦伯斯特已经将火枪抬了起来,对准了他的脑袋。

他渐渐意识到了,一种陷入冰冷潮水之中的感觉。他没有办法斗得过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的,他太强了,他根本就是个怪物,他什么都知道……!

安德鲁开始后悔着,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接下这样一桩任务。从未与韦伯斯特交锋过的他把这件事情看得太轻巧了,而现在不仅是他,连自己的妻儿也要一起搭上性命!

“五、四、三……”

就在韦伯斯特在数最后三秒的时候,安德鲁趴在了桌子上,惊恐和绝望的泪水从他的眼眶之中横流,嘴中不停地喊着:“领主大人,请原谅我。领主大人,请原谅我……”

“明智的决定。”韦伯斯特收起了枪。

安德鲁屈服了,他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了钥匙。但那并非是进入到城堡密室里的钥匙,而是用来打开一个密盒的钥匙,真正的钥匙,则存放在那个密盒之中。

用钥匙来打开钥匙,再去打开密室大门。

而且一旦使用假钥匙去开门,就会立刻遭遇到强烈的电击,韦伯斯特不禁吹了声口哨,如果不是安德鲁说出这些,他或许也会感到有些头疼。

“不要对我的家人下手,韦伯斯特,求求你了!”安德鲁低声地祈求道。

韦伯斯特接过了钥匙,将火枪也一起拿了走,他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安德鲁,低声地笑呵呵说道:“请放心吧,检察官,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你的妻子与女儿。”

“什么……”

“你觉得真的会有人能够直接看一眼别人就将别人的一生都看穿吗?也许一些生活里的细节确实可以反映些东西,但可办不到如神明一般的全知全能。”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以前是木匠,又怎么知道我东城区里的家人!?”

“来之前在门口的那群侍女口中听说的,你知道,她们总是这样,非常喜欢议论别人的事情,我只不过是从中听了一会儿她们聊天罢了,谢谢你的合作,安德鲁先生。”

“你在欺骗我,你完全在欺骗我!”

安德鲁牙齿都快咬碎了,他的胸腔剧烈地起伏着,他被愚弄了,韦伯斯特根本威胁不到他的家人,在没拿到钥匙的情况也完全不能杀了他,他被逼迫得无法思考……

“请不要大呼小叫,这附近沉睡着一位美丽的少女,请保持安静。现在引来宪兵队或者是与我破釜沉舟都是愚蠢的决定,是你将钥匙亲手交给了我。”

“只要让他们知道你协助了怪盗韦伯斯特,恐怕锒铛入狱就是你的结局。不想那样的话,趁早装被打晕受伤还有挽回的机会。无垢水晶与你并没有任何关系,你并不值得为之献出自己的生命。那么,我的犯罪合作伙伴朋友,安德鲁检察官,再会。”

韦伯斯特用虚假的筹码,换到了真正的筹码,安德鲁没有与他交锋的余地。

“混蛋,你这个混蛋——!”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个神秘而狡诈的面具男人,在面前嘲讽一般地向他微微弯腰行了个礼,随后拉着帽檐跳下了城堡密室。

当安德鲁捡起桌面上那最后一张扑克,发现其实所有扑克牌都根本没有标记时,他感到血涌上了头,眼前一阵头晕目眩,狠狠地锤着桌子。

而在密室也被打开,警报大响,宪兵队纷纷向这边赶来时。

安德鲁怒目圆睁的表情也渐渐变得缓和了下来,他拿起身旁的一块砖头往自己的额头上砸出了一个伤口,随后假装晕倒地躺在了地上……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切换电脑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