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子这么一说。

秦阳伯先是自信地一笑,随后便扬长而去。

钟弘义气得直跺脚。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没事,有猫腻也正常。”

戚千树倒是反应很平静。

钟弘义有点纳闷:“怎么了?你不觉得不公平么?”

“有什么好公平的,我家是普通的农家,他家里是官,我们天差地别,还要什么公平。要想公平,首先还是得和别人一个档次才行吧。”戚千树叹了口气,“要说公平,最公平的还得是学问,现在就算有猫腻,你我也无可奈何,但到了科举的考场,谁敢有猫腻?徇私舞弊可是重罪,我想,应该不会有人敢犯这个罪吧。”

“这倒也是。”

钟弘义这么一听,气消了一些。

现在秦阳伯可以傲气十足。

可等到了科举的时候,学问不够,他可就傲不起来了。

“我们也走吧。”

既然县令来了,无论是否参加考核的学子,现在都应该到社学的门口就位。

而此时,陈枫儿在人群之中,看到了戚千树丛社学之中走出来,站在了社学的门口。先生站在最前面,而在邓俊生两位先生旁边的,便是秦阳伯、钟弘义,随后才是戚千树和其他的学子,这么看起来,接受考核的好像只有秦阳伯和钟弘义,戚千树只是和其他的学子站在一起。同样,钟柏和秦正奇则是已经去迎接县令的到来了。而村民们听说县令到了,纷纷好奇地张望着,朝着村口的方向看去。

“哎呦,陈太太。”

这时,陈枫儿背后传来一妇人的声音。

回头一看,只见是那段氏。

一瞅这个丧门星,陈枫儿就没什么好脸色。

但段氏现在似乎很开心的样子,看到自家儿子站在最前面,段氏脸上写满了骄傲,自然是来到陈枫儿的面前拽一拽。于是,她双手掐腰,一副傲慢的模样在那里说道:“今天可是个重要日子,我家弘义啊,很快就要出人头地了。”

“那先恭喜你了。”

“你家千树,也别着急,以后也肯定有机会的。”

“不劳你费心了。”

陈枫儿也是没什么好态度。

而段氏这一听就不愿意了。

“唉,我说你,我可是为你家千树想好的,你这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你要是真心的,怕是这吕洞宾能反过来给狗咬了。”陈枫儿回过头来,冷冷地瞥了段氏一眼,“现在是县太爷巡学的重要日子,你要是想吵架,可以,但是县太爷看到,接受考核的考生的母亲,在这里大吵大闹,怕是会影响孩子的成绩,你说是吧。”

“你!”

段氏刚想发作。

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锣鼓的声音。

咣咣咣,连着锤了七下。

一听这声音,陈枫儿心里明白,这是县令来了。

官员到什么地方,都是要锣鼓开道的,而且,这锣鼓开道也有讲究,里面是有高低之分的。这县官是七品官员,七品官下乡,锣鼓要敲七下。但如果是知府这样的五品官下乡的话,锣鼓要敲九下。再往上的话,到了布政使这个级别的,那就得是十一下了。一下都不能多,不然便是越级。

一听县令来了,这段氏也只能憋着火离开了。看着她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陈枫儿真的是无奈,钟弘义是个好孩子,可摊上这样恶心人的妈,搞得陈枫儿也是头疼得要死。不过,陈枫儿也隐约有些担心起来,钟弘义前途可期,说不定日后真的能考取功名,但他父母,一个好色,一个好惹事,怕是会给钟弘义添很大的麻烦。

最好的办法,就是躲得远远的了。

这么想着,百姓这边突然传来了喧哗的声音。

往远处看去,就看到一群人围着一个穿着官袍的男子。

陈枫儿默默走到一个不容易被发现,但是很好观察的地方,便静静地看着。

富元驹走了很久的路,才算是到了这里,但是,一来到村口,这钟柏和秦正奇就过来迎接,热情得很。富元驹再怎么说也要维护好自己身为官员的架子,所以,哪怕是快累成了狗,富元驹也得端起架子,昂首挺胸,龙行虎步地走在最前面,迎接来自村民们热情和期待的目光,还有天空毒辣的太阳。

太尼玛热了。

富元驹感觉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才摊上这事儿的。

看到在那里献殷勤的秦正奇,富元驹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这毕竟是知府大人的命令。

还是得遵守的。

富元驹叹了口气,于是便来到了社学的门口。此时,邓俊生已经准备多时,他向前站了一步,随后对富元驹作揖行礼道:“在下社学先生,邓俊生,见过县太爷。”

“见过县太爷!”

所有的学生和邓俊生一起作揖行礼。

“嗯,这些就都是你社学的学生吗?”

富元驹扫视了一眼。

果然,在人群之中,看到了戚千禧那个孩子的弟弟。

戚千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去给自己争取机会的过程,他只是低着头,没有注意到富元驹的视线。而富元驹看了一眼之后,便摆了摆手:“好了,本官从县里到这里,是奉知府大人的命令,前来此地为朝廷寻找人才。因此,本官将特别考核部分学子,能够让本官满意的学子,选取一人,提拔到县里书院读书,参加童试。”

“一人?”

邓俊生不由皱起眉头来。

“怎么只有一人?”

“一直都是一人啊。”

富元驹扭过头去,看向了旁边的秦正奇。

秦正奇也意识到有些不对,连忙走过来笑着解释道:“对啊,现在县城内,书院的学生也多,而且,县令要去很多村社选拔学子,这个村子要三个,那个村子要五个的,到头来,学生一下子一大堆,你看着要怎么办啦。对吧,所以,一个名额也很不错了。”

“这……”

邓俊生虽然觉得诧异。

可当着县令,他也只能低头。

“在下知道了。”

这句话,对于钟弘义来说,无异于当头一棒。

原先说的是,参加考核,顺利通过者,都可以去县里读书,而且是县太爷推举,那就算是县太爷的门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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