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生日快乐~♪”

我发现自己站在几个比我大的姐姐中间。

她们将我围住,一边鼓掌,一边唱着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

我的面前摆着一个小蛋糕,上面用草莓酱写着四个字。

“生日快乐。”

1

有点冷。

我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被子全都被派蒙卷走了。

现在的派蒙看上去像个球。

派蒙球……

我开始怀疑在望舒客栈的时候,是派蒙自己把自己卷起来的。

距离胡桃离开那天,已经过去一周,胡桃还是没有回来。这段时间,我每天都和派蒙睡在一起,被子被抢走也是常事了。

钟离他……每天都会遇到这个情况么?

我对钟离产生了一丝同情。

“哈啾!”

我现在感觉鼻子痒痒的……应该是冻到了,这段时间也开始降温了。

既然已经冻到了,那就不能原谅派蒙了呀……得去烧一锅水吓吓她!哼哼~

我把派蒙身上的被子拨开,这被子是胡桃的,可不能弄脏了。

派蒙睡的很死,以至于我不小心脱手让她砸到床上都没醒……

抱起派蒙后,我拉开房门,来到客厅,然后轻轻带上。

鼻子痒痒的,好像有什么要出来了。

我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两下。

我转过身,发现一个面色苍白,眼神空洞的女人。

“哈啾!”

“嗯?”派蒙被我的喷嚏弄醒,睁开眼的那一刻,看到面前的女人。

“哇啊啊啊啊啊啊!!!!!!”

2

那个女人是胡桃,她告诉我,她昨晚就回来了。

我们刚刚经历的,是胡桃特地为我准备的。

为了准备这个惊喜,她让同行的仪倌给她好好化了一个妆。同时,为了表现出那种幽怨的感觉,她在房间门口站了一晚上……

这么做,就是为了表现出那种睡不着觉的幽怨。

“真是的,我才走了一周就感冒了。”

卸下脸妆后,胡桃回到房间,坐在我右手边。

派蒙坐在我的左手边,低着头,惊魂未定。

胡桃扣住我的右手,靠在我的肩上。

“荧的体质真差啊。”

“都是因为派蒙啦……”我看向派蒙,发现她还在发呆。

“嘿嘿~”胡桃打了个哈欠,“哈啊……生日快乐~~”

胡桃把一朵琉璃百合递给我。

“这是路上发现的琉璃百合。”

“生日?”

这个概念对现在的我来说,是比较模糊的。

胡桃转过头,凑到我耳边。

“我~看~到~了~哦~~”

“啵。”

“生日……”

派蒙终于恢复过来,看她的表情,应该是不知道胡桃对我做了什么。

“荧的生日……啊啊啊啊!要做什么呢……”

“把派蒙煮了吧~”

派蒙立刻皱起眉头,锤着床板。

“派蒙不能吃!”

“哈啾!”我认不出又打了一个喷嚏。

“……反正不能煮派蒙!”

胡桃紧紧扣住我的右手,身体也更贴近了些。

胡桃她……好像有点变化呢。

“晚安……”

“晚安~”

3

胡桃睡着了,为了不打扰她,我和派蒙来到大街上。

除了不打扰胡桃,来到街上,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寻找委托。

“唉……真是被胡桃吓死了。”

派蒙叹了口气,好像还有些没缓过来。

“说起来,我怎么会在大厅……”

我注意到派蒙的眼神慢慢移到了我身上。

“哈啾!”

这个喷嚏来的,真是恰到好处!

我拿出手帕,向前跑去。

“喂!别跑啊!”

我们没有去冒险家协会,岚姐说过,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她会派人来通知。

于是,我和派蒙换了个方法:到大街上寻找那些犯愁的人。

虽然有很多都是帮工的活儿,但至少可以不那么长草。

但今天早上,我连一个犯愁的人都没有看到。

“荧……好像没有事情啊……”

来到街上已经快一小时,我们都在往生堂和码头之间走了个来回,还是没有找到需要帮忙的人。

没事干是不可能的,我还可以照顾睡觉的胡桃,至于派蒙嘛……嘿嘿。

“麻烦啦……”

就在我打算返回往生堂的时候,身边一个路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说……麻烦了,也就是……

“有事了。”我和派蒙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们同时跑到路人身边,把路人吓了一跳。

“需要帮忙吗?”

“你们是……”男人愣了愣,在仔细观察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是你们啊。”

这里提一嘴,因为经常在城里帮忙,我和派蒙已经有了不错的声望。

“你好~我们刚刚听到你说‘麻烦了’,就像问问你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哦哦!我明白了。”恍然大悟之后,他笑了出来,“不是我有麻烦,我是说之后可能会有些麻烦。”

“……什么意思?”

“喏。”路人指向远处的公告栏,“你可以去看看最新的公告。”

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那边围了一大群人,几乎快要阻碍交通。

但奇怪的是,千岩军并没有出来干涉。

“大家都在等千岩军通知呢。”

说完,路人转身离开,我和派蒙也决定去那边看看。

“借过……借过……”

我艰难地挤入人群,来到公告栏前面。

“近日,绯云坡水源出现污染情况,玉京台已遣专业人士紧急处理,不日将洁净如初。

千岩军特此提示,近日可暂往吃虎岩取水使用。”

“这水好端端地怎么会被污染啊。”

“会不会是不是有人投毒?”

“哪个丧尽天良的污染水源呐。”

四周的人群对此议论纷纷。

绯云坡水源污染……我记得,往生堂的水应该是去最近的吃虎岩打的。

那就没事了,不过……好像有点熟悉。

在我思考时,一队千岩军出现在场外,人群有秩序地散开,我和派蒙也都进入人群。

人群中的议论声也停下了。

千岩军的领头走到公告前,向我们行了一个礼。

“经过刚刚的调查,水源污染原因已经查明,乃一年轻女子投水所致,目前正在调查该女子姓名。水源问题也在处理中,希望大家耐心等待。”

跳水?!

4

年轻女子跳井,水源污染……我记得上次服药之后,脑海里有闪过这两件事情的相关推理。

“派蒙,我们先回去吧。”

我转身对派蒙说道。

“嗯。”

派蒙也点了点头。

我们回到往生堂,发现门口有几名千岩军正站在那里。

我注意到他们身边有一个架子,架子上盖着块白布。

看来,架子上就是那个投井的人了。

胡桃和钟离也在门口,正在和千岩军交谈。

“哈啊……”我注意到胡桃打了个哈欠。

该不会……是千岩军的人把胡桃吵醒了吧。

胡桃注意到了我和派蒙,她转过头冲我笑了笑。

“荧!你回来啦~”

其中一名千岩军也认出了我,向我问好。

他是逢七,我帮过他的忙。

“旅者,也在往生堂吗?”

“那是~她可是本堂主亲点的人~”

说完,胡桃扑到我身上,慢慢闭上眼睛。

“发生什么了?”我戳了下胡桃有些肉肉的脸颊,她也“嗯”地回应我。

“哦,是这样的,我们刚从绯云坡的井里捞出一具女性尸体。”

逢七对我和胡桃这样亲密的行为感到一丝惊讶,但他毕竟是军人,很快就调整好表情。

“那,这里该不会是……”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尸体,我的心跳开始加速,“不会是那个投水的女子吧。”

一个画面突然在我脑海快速闪过,那是一个上帝视角。

视角中心是一个趴在地上的人,而在四周,已经站满围观群众和处理事情的警察。

5

回到现在。

逢七点了点头,也就是说,这里就是那个女性的尸体。

“那个……可以翻开看一下吗……”

这么说,是因为我想要确认一下。

投井的年轻女子,刚刚在路上,我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现在……只需要一个证据。

面对我的要求,逢七犹豫了一会。

“那……希望你可以做好准备。”

说着,他弯下腰,抓住白布的一角。

“啊……”派蒙躲到了我身后,她不敢看这一幕。

白布被掀开,里面是一句已经发白肿胀的尸体。

尸体散发着臭味,已经看不清面容,但她的衣服看上去比较新。

从服装来看,应该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姐。

既然如此……那就有答案了。

我强忍着胃里的不适,说道。

“你们……可以去询问一下德安公。”

逢七回忆了一下。

“德安公?您是说……明华钱庄的德安公吗?”

“没错。”

德安公,这就是我从记忆里寻找到的答案。

“好的,感谢旅者的建议,我们这就出发。”

说完,逢七他们转身离开,尸体则留在了往生堂,由仪倌抬进大厅。

“胡桃……卫生间……”

我艰难地吐出这句话,我已经快到极限了。

进入卫生间的那一刻,我胃里的东西也开始上涌。

回到房间时,胡桃已经躺在床上,看起来昏昏欲睡。

派蒙也坐在床边,梳理兔兔伯爵。

话说……我都快忘记兔兔伯爵了。感觉有些对不起安柏啊……

“荧……”

见到我走进房间,胡桃朝我伸出双手。

我来到床边,握住她的手。

“晚上要出去……”胡桃慢慢闭上眼睛,“陪我……睡一会儿……”

“荧~生日快乐~”

派蒙在这时突然不怀好意地说道。

“这是安柏的生日礼物~也是派蒙的生日礼物~”

“安柏……?”胡桃的表情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要不……把派蒙埋了吧。

6(逢七)

我跟着领队和其它队员一起前往明华钱庄,它坐落在绯云坡与吃虎岩交界处。

那位旅者,是怎么想到这里的?

一边思考这个问题,我一边跟着领队前进。

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

“我的女儿啊!!!!!”

估计……这就是德安公的哭声吧……

“有情况!”

我们加快脚步,跑到明华钱庄正门口。

德安公跪在地上,涕泗横流。他用一只手拼命锤打着地面,已经留下血红的拳印。

“女儿啊!!!”

“走!去问问!”

我们来到德安公身边,拉住他的手臂打算扶起他。

可他却在挣扎,似乎不愿站起。

“我不站!让我跪!让我跪……女儿啊……我不该反对你……”

德安公哭号着,无论这么劝都不站起来。

“德安公!您先起来!您这么跪着,之后的葬礼怎么办?!”

听到我们领头的话,德安公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我们把他从地上拉起,带着他回到屋内。

我把椅子端来,让德安公坐下,然后问道。

“您确定那个跳井的就是你女儿吗?”

此时的德安公眼神空洞,木讷地点头。

“我的女儿……她……”德安公努力调整呼吸,“她爱上了一位,郊外的穷教师。我看……我看那小子寒酸,就一直反对她,还把她关起来。谁知道……一周前,她突然就不见了……!我找了整整一周,一周啊!”

德安公的话里透露着他的后悔。

“我是怎么……怎么都想不到!我那乐观的女儿……她……她最后会是在井里啊!!”

话说到这里,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但还不能立刻下定论。

“请问,您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出来认人呢?”

“认人?”德安公抬起头,空洞的眼神里透露出怒意,“我认什么……认自己的孩子跳井吗?!”

他又一次放声哭了出来,领头接着说道。

“您先冷静,我们已经将您的女儿送到往生堂,堂主也已经保证会好好处理的。”

“往生堂……”德安公一下子停止哭泣。

他呆呆地看着前方,用双腿撑起瘦小的身体。

“德安公?”

我们被他这个举动吓了一条。

“往生堂……”德安公喃喃道,“带我过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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