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砖小径铺红霞,凉衫薄,纱裙轻,喧嚣似水尤相让。
曲未止,弦却惊。
“夏、夏澄溪?”良子瞪大眼睛她几乎没认出来,因为不敢相信。
“嘿嘿,良子姐,怎么来石宇国还不通知我啊!”夏澄溪笑的有些傻,一副没有心机的样子。
“你怎么找到我的?”良子惊讶的说,同时手也不安分的抚摸着琴弦。
“我是出来采风的,就想过来喝杯咖啡,没想到能见到你。”夏澄溪抱着相机,背着个小包。
“请进,”良子指了指身后的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请客。”
……
封竹礼被击中的时候他自己反倒没有恐惧,没有不甘,只有一点释然。
子弹击穿,目标已射杀。
封竹礼倒在血泊之中,他可能早有预感吧,他让孙之闲先进,他自己则慢悠悠的往国界走。
一伙子人一下子冲了过来,像是黑云一样把他卷走。
“封竹礼!”孙之闲远远望着,惊叫着,顿时只觉得的天塌了,一阵眩晕,同时手脚也变得冰凉。
她想要冲过去,却被人拦住了,接着拦住她的人轻轻一拂她的脸,她也失去了意识。
虽然满身是血的封竹礼向她比了个OK的手势。
随即失去了意识。
毕竟喉咙被击穿可不是什么小事。
封竹礼又一次回到了自己意识之海,被锁在巨石上下沉。
这是他的噩梦,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不停的做着这个噩梦。
被无数铁锁锁在一块无限大的黑色岩石上,被抛进海里,下沉,下沉,一直下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片光明越来越远,一直沉到足够深的地方,深的没有光线,没有温度。
又黑又冷又沉,无能为力,绝望与恐惧在海水之中侵蚀着他的意志,侵蚀着那个孤独的灵魂。
“我还有念头,看来刺杀我的不是什么专业的家伙,要是唐荒那家伙,说不定爆完头后还要把我腰斩一遍。谨慎是好事,但是缩手缩脚的杀手可不专业。”封竹礼疲惫的看着黑暗,仰望着早就看不清的海面。
“不过……我也早就活腻了吧……清净了,挺好。有那么多清闲,可以随意的走神,多好的享受,就这样躺着吧。”这么想着的时候,封竹礼身上的枷锁又松动了几根,但那两根快要断掉的锁链还是那么粗。
如果我死了,是不是什么都没了?挺好……什么都没了。
可惜不能再吃一顿旗花面,半个肘子,一瓶二锅头,一碟琉璃茄子,嘿,竟然有点不想死了。连之闲胸都没摸过,这辈子亏了。
“汉军已掠地,四面楚歌声……”在黑暗中,处于无聊,封竹礼唱起梅兰子死前的挽歌,唱的很一般,但是他自我感觉良好。
“你这是污蔑,我唱的虽然不好听,但是是我音色问题,神韵已经有了三分了。”
行吧行吧,你也没张嘴,全靠意识想象,谁知道你的真实水平呢。
“我还能活过去吗?”
你觉得呢?
“我很矛盾,我不知道。”
我和你一样矛盾。
“汉军已掠地,四面楚歌声……”
封竹礼又咿咿呀呀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