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自己的深层次的意识似乎还健在,处于一个朦朦胧胧的世界之中。
没有光和声音,也看不到自己的手脚和躯体,单纯只是一个意识在这片黑暗里游荡。
这就是灵魂的状态?
王实诚自己想着,还好,能有自我思考的能力,至少大脑还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不过现在的状况的确有些不妙啊。
因为不能出声,王实诚只能自言自语的在内心思考着解决办法。
然而都是徒劳。
王实诚只是了解到了林可的能力和愿望,仅仅只是这两点还不能制定出对策。
对付那个能够抽取生魂的能力。
倒不如说,我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怪力乱神什么的,我原本都不相信的。
王实诚能清楚的理解到林可和钱万鑫的能力已经深入自己的知识盲区,但无能为力只能放松心情,随着空间游荡。
游荡?
王实诚明明连躯体都没有了,但是却能感受到触感一般,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移动。
幻肢痛?
王实诚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因为意外损失掉的手脚而出现的某种大脑层级上的问题。
因为现在还能思考,所以大脑的还能感受到肢体上传达而来的信号?
王实诚无疑将这个当成的唯一的翻盘机会,开始用心感受脚尖,指尖,躯干,甚至是腰部以下,作为男性最重要的部分。
而且,渐渐的,这种感觉充实了起来。
好样的,就这样继续夺回身体!
-------------
深夜的山林之中,林可背着一个比他高一头的男人前进着。
她摸索着藤枝,一步又一步,坚定的朝着某个方向前进。
就算今天新月,就算不能借助都市里的灯光,林可也相信自己能走到那个熟悉的地方。
“好沉。”
一开始打算背着王实诚前往那个目标地点的时候,还没有这么沉。
倒不如说王实诚这个人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沉重。
瘦小的弱女子林可都可以背着他往前移动好几公里。
虽然挺吃力,但是都在自己的承受之外。
然而一上山之后,就感觉到额外的沉。
为什么?
林可也好奇的询问了一下自己,但却没有停下脚步的继续往上走的,直到现在。
累出一身汗水的林可终于放弃咬牙坚持的,将死鱼一般的王实诚扔到一边,自己坐在藤枝搭起来的椅子上休息。
“奇了怪了。”
林可还是不清楚原理的放弃休息,仔细看着睁着没有光的死鱼眼的王实诚,陷入沉思。
没理由啊...
一个人怎么能突然的变重呢?
所以林可一开始怀疑是王实诚醒了过来,故意用力压着她让她吃亏。
但是现在看起来,王实诚还是一副被抽走魂魄的模样,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站起来。
“灯。”
小声念叨了一下的林可,接着周围树根拎着的荧光,仔细看着王实诚身上是不是挂住了什么东西。
最后发现王实诚的脚尖沾满了泥土,将他的袜子都弄脏了。
“原来如此。”
林可瞬间明白了这个物理事实。
之前觉得不是很重的原因是因为路面。
而现在觉得重的原因是因为比她高上一截的王实诚的脚尖在锄地。
“哎...真麻烦...”
理解真相之后的林可小声的抱怨,在藤椅上休息一会儿之后,在一个背着王实诚上了路。
不过这次换了个姿势。
林可为了防止王实诚的脚尖在变成锄头的,这次抱住了他的大腿,夹在自己腰间两侧,继续前进。
这次果然轻松了很多,林可原本有些烦躁的心思也逐渐轻快起来。
“马上就要到了!”
期待着的林可,步伐开始加快。
开始一路小跑。
她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样的力气,单纯只是为了接下来的景色而感到兴奋。
所以,兴奋如此的林可,并没有注意到搭在肩膀上的,王实诚的手臂前端,手指在轻微的抖动的事实。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之后,林可终于来到了属于自己的目的地。
这是半山腰上的一块空地,土地贫瘠,没有花树,甚至连草皮都放弃了这里一般的,裸露了大块的土地。
“到了!”
就算到了目的地的林可也没有放下王实诚,感受着他呼吸起伏的同时,来到了空地的中央。
这是林可她来到这个城市之时,埋下一颗种子的地方。
然后每天放学回来,就会再来埋下一颗种子。
六年时间,天天如此。
她知道自己只是在做一些无用功,但也没有一次放弃。
就算下雨下雪下冰雹,她都没有偷过懒。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些。
但,做就做了。
林可看着自己脚下干裂的土地,心里颇为纠结。
把王实诚一个人埋在这里够用嘛?
疑惑之中,林可感觉到后背什么硬东西的顶着自己后背。
一开始还以为是王实诚的皮带扣,就没多想,但是这个硬物在逐渐的变大。
所以就算再天真的林可也清楚是王实诚这家伙在搞鬼的,松开双手,握住王实诚下滑的手臂就是一个过肩摔。
“臭流氓!”
轰隆一阵响,王实诚没有做任何保护动作的直接整个后背着地,一下子给他还了魂。
“卧槽...”
感到后背剧痛的王实诚连忙翻身起来,双手伸向后背打算缓解痛苦。
然而,林可已经怒发冲冠。
“混蛋臭流氓!你敢装死!”
林可的脸红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生气,反正看起来像是红透了的苹果。
王实诚当然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事,但没想到居然是林可亲自把他背上山的。
“等等等!是我不对,我认错!”
王实诚自知理亏,连忙认错。
“没有解释的余地!”
林可明显是动了杀心的,那些树木的根茎直接破土形成巨兽,张开血盆大口打算直接将王实诚整个人活吞。
没见过这个场面的王实诚整个人还来不及逃跑,就被根茎的残渣压倒在地,捡回一条命。
“怎么回事?”
林可不能理解原因,打算再一次使用同一招直接解决耍流氓的王实诚。
然而,这次植物没有听从她的命令,只是在这块空地的外围,躁动不安,不敢接近。
“这是怎么了?”
林可开始慌张的警惕起来王实诚,而对面的他却趴在地上摸了摸,用着似乎察觉到什么的语气说:
“原来如此。”
“土地的灵魂都被抽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