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馒头都做的小小的，以顾少清的胃口吃完后会觉得像什么都没吃，但洛小昭长得娇小，食量也像小动物似的，吃很少的东西就会吃不下，这些对她来说刚刚好。
洛小昭用手指捏起个馒头，小心翼翼地生怕破坏这兔子的形状，而且这可是师父专门为她带来的。
好开心，开心地鼻子都感觉酸酸的，有种想哭的感觉。
胆小鬼连幸福都害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
她将这兔子馒头递到嘴边，先咬掉了兔子的小屁股，咀嚼着说道：“很好吃，有淡淡的甜味，又不是很腻，咱们玉清宗的饭堂，做面点的手艺真的不错。”
洛小昭幸福地微笑着，在这暗夜里，她的笑容却像宝石般晶亮。
顾少清注意到她的额边有两缕头发散落下来，随着风微微地飘动，像要飘进谁人的心里似的。
他伸手拉住那发丝，将它拽到耳朵后面别好，说道：“先找个地方坐下吧，你今天修炼了一整天剑诀，应该很累了。”
“嗯。”洛小昭乖巧地点头。
他们两个坐到竹林附近的大石块上，这林子里的石块表面有些潮湿，好在道袍的质量足够好，坐上去也没有太多不舒服的感觉。
整个花布包都递到洛小昭手里，她铺在膝盖上，慢慢地吃这些馒头。
她吃东西的样子也和南无月她们差别很大，南无月吃饭时总是狼吞虎咽，嘴里塞的鼓鼓的，眼睛还望着其他盘子里飘散香味的美食。
洛小昭的模样就优雅从容许多，吃到喜欢吃的东西，最多就是笑起来，嘴边显露浅浅的不太明显的梨涡，却依然咀嚼的非常缓慢。
其他那三个徒弟也很令他疼爱，而洛小昭给他留下的印象是有些惹人怜爱。
究竟哪些模样是她装出来的，哪些是真实的她，如今这孱弱的样子是真正的洛小昭么？
顾少清很难透过她的表面看清真心，但毫无疑问的是，他由衷希望洛小昭在世间走的这趟，能愉快欢心。
在她吃馒头的时候，顾少清谆谆教诲道：“为师很期待你能学成无相剑决，成为玉清宗的英才，在整个修仙界大展宏图，但凡事都要脚踏实地慢慢来，顺其自然，被变强的欲望蒙蔽心智，你会堕落为魔修的。”
洛小昭很认真地听从师父的教导，忽然说道：“可是师父，您现在不是天上地下威武无敌圣魔尊么？我成为魔修，也还算是您的徒弟吧。”
顾少清竟无言以对，过了半晌，他结巴着说道：“这……这不对劲啊，师父是魔尊，你就要当魔修吗，你就不能出淤泥而不染？”
不对，这样说好像也很奇怪，这意思是洛小昭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莲花，那他是淤泥么？
“哎呀，反正我说什么，你听着就是了，不要把我的话钻研太深，不要钻牛角尖！”
顾少清抬起手，将那丢到远处的水寒剑召唤而来，这把剑是洛小昭的命剑，但当初是由他亲自制作而成，且与风萧剑相联系，因此对他的命令也并不抗拒。
水寒剑安静地落在他手中，摸起来没有刚才那么烫了。
他握着水寒剑演示道：“这无相剑决的第四重，剑气生花，顾名思义就是以剑气将空气撕裂开来，在裂缝处生成漂亮的小花。”
顾少清的灵力顺着手臂经脉灌注到水寒剑中，水寒剑爆发出让繁星失色的璀璨光华。
一团一团的光华夺目下，剑尖之上迅速浮起一朵拳头大小的金色莲花，边缘围绕着一缕缕锋利的气流，轻易切割虚空。
洛小昭感叹道：“哇，师父变出的花真好看！”
顾少清得意地说道：“是吧，为师创造这无相剑决时，想的就是不光要能打，还要足够漂亮，正因为这剑诀修炼起来很是好看，我才将它教给你。”
在为这四个女徒弟传授功法时，他可是精挑细选，按照她们不同的性格喜好，制定出不同的修炼路径。
大徒弟苏映雪是妖族，妖族天生力量强大但心智不够坚定，为弥补这狐妖的缺陷，他授予苏映雪狐族最古老的密技狐惑之术，为她能修炼的更好，他可是牺牲自我亲身与她教授了一番呢。
二徒弟是丞相府千金，虽然凤霖国有重男轻女的风气，但作为千金小姐的她还是有钱的一批，自幼饱读诗书，什么珍稀草药都见过，学炼丹最为合适。
老三刚进玉清宗时，经过入门的灵力检测，发现她的天资愚钝，是完全不适宜修炼的体质，现在想来，大概是因为天道枷锁和封印，故意阻止她变强。
但是没关系，进了玉清宗，废人也能变天才，不适宜修炼咱就嗑药，那时的顾少清随手摘点草叶都能炼出极品丹药，愣是把南无月补的灵气充沛鼻血流个不停，弄成个后天型天才，后来苏醒了魔魂，就彻底无拘无束成为大魔头。
关门弟子洛小昭，她是参加海选前来拜师的，据她所说，是以前待着的那个杂门倒闭了，她没有地方住，刚好赶上玉清宗招生，就前来试一试。
顾少清与她见的第一面，是在拜师大典上，他要在数千名入门的弟子中，挑一个做自己的真传弟子。
他的要求不多，一是要女的，二是要长得好看，三是要乖。
如此缩小范围，他的目光迅速扫描过那些跪在地上的弟子们，发现跪在最后排的有个小女孩，居然时不时地偷看他。
顾少清端坐在鎏金宝座上，随便一挥手，那小女孩就悬浮到半空中，朝着他飞过来，坐在他的腿上。
要是换个人，这场面就会像是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但顾少清白发白衣仙气飘飘，怎么搞看上去都像神仙，超然出尘的那种。
女孩羞红着脸，紧张地泫然欲泣，顾少清为测试她是否足够乖，伸手掐上她的脸蛋，用力地掐，还过分地说道：“不许哭，不许叫出声，不然就把你赶下山去。”
各个门派都是彼此看不上眼的，被玉清宗赶出去不要的徒弟，其他门派也不会收，嫌丢人，那样她就真的孤苦无依没处去了。
女孩身形瘦小，坐在他的腿上，能感觉到她整个身子都在微微地颤抖，那小屁股尤其抖得厉害，可爱极了。
但顾少清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他甚至还加大力度，灌注些灵力去掐她，直到女孩的脸颊被掐出明显的指印，留有重重的青紫痕迹。
女孩真的很乖，努力地咬着嘴唇忍痛，将下唇咬的流出血来也没有叫出声，没有掉下一滴眼泪。
顾少清能看到，那泪珠已经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
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因为疼痛而喘息着答道：“我叫……我叫洛小昭……”
名字也很可爱，和她的外貌很搭。
顾少清满意地笑：“你刚才，为什么总看我啊，我长得好看么？”
洛小昭的身体忽然紧绷：“对，对不起，我天生有眼疾，看不清东西，离得那样远，其实我根本看不见您的样貌。”
顾少清离她近些，近到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吹拂，说道：“现在这样能看清了么？”
在数千名弟子面前，与娇小的女徒弟做这等事，下面的人不敢出声，心里已经将他不守师德这事骂上千遍，估计还有点羡慕。
洛小昭的脸红的像番茄，只有刚才被他掐过的地方还有紫印，她羞怯地说道：“回师尊，看……看清楚了，已经很清楚了！”
女徒弟真是有意思，顾少清活了这么多年，除了修炼以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欺负女徒弟。
他伸出一指抵在洛小昭的额头，白光亮起，灵力源源不断地灌入洛小昭的体内。
待顾少清收回手，坐在他怀里的小女孩已经呆呆地愣住，因为生平第一次看到如此壮观的景象吧。
他解释道：“我方才传给你的是心眼功法，有了这个，你就能用心灵感受其他人肉眼得见的事物，而且能看的更加清楚，直达本质，好好修炼这功法，对你以后的修行都大有裨益，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真传弟子。”
他的最后一个真传弟子。
洛小昭愣了半天，才在顾少清的提醒下跪倒在地，恭敬地行大礼。
那时顾少清很开心，以为他终于收到足够乖巧可爱的徒弟，挽回逐渐衰败的名声。
却没想到这才是噩梦的开端，他以为自己在欺负洛小昭，其实被算计的是他！
洛小昭表面装的很好欺负的样子，实际上每次肢体接触，每次亲密地近距离讲话，这混蛋徒弟已经脑补出许多暧昧场景了吧！
要是有时光倒流的机会，和过去的自己相遇，顾少清一定要狠狠地扇自己一个耳光，说：收尼玛的女徒弟，给我老实地做孤家寡人！
……
等着洛小昭将馒头全吃光，他将水寒剑递交到洛小昭的手里，问道：“所以，你看会了吗？”
洛小昭接过剑，面露难色：“不知道这次能否成功，但是师父，我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