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提前装好的备用弹夹,我再度换上。

我将新的弹夹也插入了弹仓中。

弹药再度补满,我望着鼠王。

但它并没有看向我,一眼也没有。

现在的它,已经同面前的十个刀斧手打红了眼,看上去是非要分出个你死我活一般。

再度抬枪,向着眼前的怪物发起又一轮的射击。

我的表情因为过分疯狂,而变得狰狞扭曲。

仿佛只要这样做,就立刻就可以将其当场毙命一般。

“吱、吱吱。”

怪物挣扎着,口中发出了毫无意义的嘶吼。

它发现了我的存在。

可惜,已经晚了。

此番它的所作所为,对我而言都是徒劳的。

那十个刀斧手,足以将其牵制在原地。

而我,则是像一个阴险的狐狸一样。

神出鬼没,不知所踪。

每每开枪,都能精确的命中它的身体。

那位置刁钻的子弹,让它躲无可躲。

如果继续维持这般放血的战斗方法,我只需要在进行五轮射击,就可以将其击毙。

它望向了我,仿佛是对我这个异常存在更加的关注了一些。

鼠王把全部多余的目光都投向我,不再去管自己四周的那些刀斧手。

那些人所对它造成的伤害,也不过是如同按摩店里的盲人刮痧师傅一般,影响不大。

而我的每一下伤害,对它的存在都有着致命威胁。

这一切我都看在眼中,一切的发展也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鼠王看着我,还从我全身上下打量了一下。

不过令我所不能理解的是,它的眼神中并无杀意,反而还有一些很是欣赏的意味。

那精明的小眼睛里滴溜溜的转,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在面临即将到来的死亡时,所做出来的思考。

又或者是在图谋着其他东西。

拥有智慧的它,估计早就察觉到了一直对它展开猛烈攻势的我了吧。

我是唯一一个可以威胁到它的存在。

但并不能看透它现在是在打什么算盘。

看这眼神,似乎它这是对我有所图谋。

它到底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

我并不清楚。

虽然不知道它对我有什么图谋。

但我的第六感从来都没有错过,向来都是准得吓人。

这是来自于水象星座的敏感,更别说我的命格是具有开始与结束象征的水中之水了。

它当着我的面,舔了舔自己那锋利、依旧在滴血的爪子。

貌似是在威胁我什么,对着我的方向抓了抓。

淡淡的血色雾气在它四肢之间汇聚。

它看上去好似在积蓄什么力量一般。

爪牙上面也隐隐浮现出奇异的血色纹路。

原本看似已经足以致命的伤势,此时却正在迅速的愈合。

同时,我也看到了它的属性。

「名称:鼠王[王族]

等级:2

血量:45%(135/300)

技能:快速愈合、啃食、扑击、獠牙反击、复仇」

看着如此恐怖的恢复速度,我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安。

要知道,刚刚我可是把它的血量给清到9%的。

可现在。

看它的样子,似乎还是在恢复着。

这样的敌人。

这样令人心生绝望的赖皮招数。

我顿时大感无力。

内心深处生出了逃跑的念头。

我再度使用「属性探查」。

这次的探查对象是前锋的那十个刀斧手。

我看到了他们身上的血条。

那仅仅只剩大半数值。

我更加的不安,逃跑的念头进一步加深。

要不然逃跑吧?

逃跑就能活下去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这样想着,内心也不由升起一丝丝的怯意。

是啊,我在害怕。

害怕在这死于非命。

害怕再也见不到父母。

他们还在等着我的,或许他们就在世界里的某个角落,呼唤着我的名字。

是啊,一定是这样的。

所以,我要活下去。

带着这般胆小鬼的心态,我悄悄的向后退走两步。

这些人与我非亲非故,我也没必要……

就当我伸腿,刚刚想要迈出撤退的第一步。

这个时候,我的脚步顿时在半空中戛然而止。

为什么……

我的心脏顿时一紧,恶狠狠的抽动了一下。

那一瞬间的痛苦,令我难以用言语所表述。

为什么…心里会感到不安呢。

是因为愧疚吗?

他们明明都在勇敢的战斗,而我…却在这里耍什么小孩子脾气。

啊,这又算什么啊!

是啊,我是一个胆小鬼。

但我,白纸折,绝对不会变成逃兵或者抛弃同伴的叛徒的。

他们是我临时的同伴。

我不能把他们丢在这里。

那有些过分同情心所延伸善意化作了责任感。

如同来自地狱深渊一般的锁链,将我死死地困在我的规则之中。

这便是我的底线。

感受着这般的异样感,我再度活在了矛盾之中。

叽叽喳喳的想法充斥在我的脑中,宛若佛陀诵经时的肃穆与滔滔不绝。

烦死了,烦死了。

我都明白的。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仿佛是这样就能缓解我的异样感了。

在我刚刚犹豫的那十几秒的时候。

那怪物在失去了我的牵制后,变得更加的肆无忌惮。

现在,它正在试图冲破前锋的防御网。

该死!

这个混蛋,它到底想做什么?

猫戏老鼠的把戏吗?

这家伙该不会是成精了吧?

可它只是个老鼠啊?

我的内心暗自咒骂着。

现实中的我,脸上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

因为我害怕被看破。

我害怕被它看出我的破绽,被其一举歼灭。

或许现在它都没有直接进攻我,也有忌惮我手中「底牌」的原因吧?

但我现在,手中又能有什么所谓的「底牌」呢?

我硬着头皮,毫无希望的查看起它此时数值。

「名称:鼠王[王族(复仇)]

等级:2

血量:89%(534/600)

技能:快速愈合、啃食、扑击、獠牙反击、复仇」

“怎么会……”

看着这般荒唐的恢复速度,以及那翻倍的血量,我不由惊呼了起来。

虽然说,这个怪物临时被眼前的十个人拖住了。

一时间内,它也是没办法靠近我的。

但是!

一些刀斧手的血量已经下降到了三分之一了。

这意味着什么,我心底很是清楚。

我内心大惊失色,但我并不能表露出来。

我只能装作气定神闲,或许这样可以多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这时,一个有些陌生的大叔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

“孩子,小心!”

那道声音,让我从此铭记于心。

这也是第二个因我而死的人。

我明白了。

一直以来我那自私的想法是可笑的。

哪怕是陌生人,也会有无条件保护你的时候。

这是他和我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啊。

啊啊啊——

畜生!

“嗤。”

一声撕裂血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他的血肉之躯,在鼠王那锋利的爪牙下,如同豆腐一般脆弱。

我只感觉,在大叔身上所喷涌而出的血液,飞溅了我一脸。

他的心肠,是这样的温热…就连血液都是如此的温暖。

现在的我,又算得上什么呢?

看着同伴去死,见死不救的冷血动物吗?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他如同破抹布一般被鼠王的巨爪按在手下,被肆意蹂躏吗?

事实上确实如此。

有一点值得庆幸。

大概是介意我对它的看法,刚刚它并没有对这个大叔下死手。

我看着鼠王,突然有这样一种感觉。

甚至我出现了一种错觉。

站在我面前的这个野兽,拥有不亚于人类的灵智与灵魂。

它毫不留情,当着我的面将大叔一爪子拍飞。

被拍飞的大叔,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很快,他便落地了。

“轰咚。”

一阵粉尘向着四周扬起。

从刚刚大叔落地所发出的声音来看。

大叔的骨头貌似遭受了极大创伤,应该是超越骨折这种的伤势。

愧疚感充满了我的内心。

从我的位置便可以看到。

他的血量数值极度下降。

这下降的速度如同某币的股票一般,下降的异常的迅速。

很快,就降到了一个极为危险的数值。

“吱吱。”

一只巨大的老鼠模样,映入我的眼中。

看着它那般狰狞,凶恶至极的样貌,让我将其的模样深深刻入脑海。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那种毛骨悚然的畏惧感,在我心中生根发芽。

它,就在我的眼前。

用着它那独有的猩红色兽瞳,死死的凝视着我。

鼠王的嘴角挂着些许血肉,正在咀嚼滴着血。

嘀嗒、嘀嗒。

血液滴打在地,溅开所发出的声音隐隐在我脑中回响。

在它的爪子上,隐隐有着森森寒光闪烁。

就像是刚刚杀完人的屠夫刀刃,散发着震慑心灵的诡异力量。

它的身影在这月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血腥。

再加上它那血色的皮毛,让其看上去如同来自地狱深渊的使者一般恐怖。

令人大感毛骨悚然。

那些血肉,应该是这几个刀斧手身上的。

如今的我,对于面前这个怪物,是那般发自心底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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