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州的天气诡异多变,一天四季在这里再正常不过。”赵成走在前面,紧跟着大部队。
李少白怀抱着龙渊剑,风雪从其肩头略过,却未浸湿其身。
“逍遥,你师傅好厉害啊。”柳月璃凑到叶小幽耳边,“感觉这些雪花都在避着他走。”
实力可以虚报,气质却无法掩饰。
这一人一剑所散发出的气场甚至已经超越千军万马。
赵成不禁回头看去,却正好对上李少白的眼睛。
年迈的心脏猛地跳动,被那双青灰色的瞳孔注视,赵成仿佛感觉自己置身于万丈深渊,没有温度没有光,四周尽是压抑到令人窒息黑暗。
啪!
赵成自己抽了自己一下大嘴巴。
剧烈的头部冲击让其恢复了理智,如果再陷下去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此人绝对不简单。
“那个……大爷您没事吧?”柳月璃被其突然的自掌耳光惊到了。
叶小幽也投来了疑惑地目光。
赵成尴尬的笑了笑,“年龄大了容易走神,扇自己一下提提精神哈哈,即便是剑宗也扛不住老嘛。”
“真是个不错的方法呢……”
柳月璃顿时感觉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下一秒又因自己修为尚浅无法接触到这种境界而感到自卑。
风雪逐渐转小,四周的林中也开始出现魔兽的骚动声。
常胖子跳到树枝上眺望远方,随即做出手势示意大部队停下。
“今天就在这里露营,”常胖子从树枝上跳回到地面,“四周没有其它猎魔团的营地,咱们就在这里休息吧!”
一位戴着眼镜的文弱男子拿着地图走到常胖子身边,二人不停在图上写写画画,激烈的辩论声不绝于耳。
其他人则从随行的车队上搬下酒桶。
最初叶小幽还在好奇这些马车上装的都是什么,五辆马车上堆得物品有她一个人高,搞了半天全是酒。
“这些人真的是来猎取内丹的吗?”
叶小幽对这行为嗤之以鼻,当然这其中她夹带了些许自己的厌酒私货。
“你这小丫头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的,这些人都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为了这一个两个魔兽内丹不知会有多少人命丧黄泉,去买丹药吧被医师堂的人坑骗,对他们而言只有喝酒的时候才是真正享受自己时光的时候吧。”说着赵成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瓢子,小跑到酒桶旁边大口喝了起来。
“男人为什么都喜欢喝酒。”柳月璃托着脑袋坐在一块岩石上。
叶小幽踢走脚下的小石头,“搞不懂这种又辣又呛的东西有什么好的。”
“我爸爸倒是喜欢喝酒,但自从妈妈病了后他就戒掉了。”
“病了?那你还跑出来干嘛。”
“家族寻遍名医也未曾找到医治之法,”柳月璃深叹口气,小脑袋抵在膝盖上,“直到碰到了云游至此的中州名医南宫子衿。”
“南宫子衿?”叶小幽歪头,“没听过诶。”
“起初家族里的人也不愿意相信她,可她仅用一天就让院里的一株枯木再次逢春!这样外公才同意她为我母亲治病的。”柳月璃解释道。
“哇枯木逢春啊,遇到贵人了呀!”说着叶小幽激动地拍了下柳月璃的大腿。
“枯血症,虽可治,但需要一株顶级药材。”柳月璃抬起头,黑色的瞳孔中满是期待,“正是灵州大泽处生长的龙血草,也是月璃此行的目的。”
“太不容易了……”叶小幽怂拉着脑袋与她并排而坐,“我的姐姐也在别的地方受苦,现在的我只想变强然后去救她。”
“起码现在咱们还在一起,”柳月璃捏了下叶小幽的脸蛋,“一起加油吧。”
“你刚才说的南宫子衿,现在是否还在你们家中。”李少白踏着积雪走来。
“嗯?南宫神医的话,在留下配药方子之后便离开了,据说是回中州去了。”
“她——”李少白罕见的说话结巴,“看起来怎么样?”
柳月璃被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看起来怎么样……指哪方面?”
李少白犹豫了一会,“精气神吧。”
“我也没太在意,但南宫神医说话总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感觉有她在身边什么病都能转危为安。”柳月璃斟酌了一会说道。
李少白若有所思地点头,“一点没变呀她。”
师傅竟然主动问一个女人的近况!
叶小幽小拳头紧紧捏紧衣襟,小眼睛幽怨地看向李少白。
“师傅阅历丰富呀——”叶小幽刻意拉长音。
“怎么了?”李少白问道。
“没什么!”叶小幽猛地扭头避开李少白的目光。
李少白上前拍了拍叶小幽脑门,“她是我多年前的一个朋友,曾经帮了我许多。”
“噢——”叶小幽嘟囔道:“没关系,这是师傅私事,我也不便过问——”
“你很在意吗?”李少白皱眉。
“不在意!”
快来哄我,快来哄我!
哄我我就不在意!
“那就好。”
丢下这句话,李少白朝着远处人迹稀少的地方扬长而去。
叶小幽被晾在原地。
更尴尬的是她还保持着闭眼撒娇的姿势。
“你师傅为什么要问这个呀?”柳月璃试探性地问道。
叶小幽鼓着腮帮,娇里娇气的双手叉腰。
“不知道!”
灵州森林的夜晚仿佛来的很快,风雪已停,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常胖子在各类人之间不停的来回奔波,这是他第一次带如此规模的团,必须万事亲历亲为,不能出任何纰漏。
“团长,掩灵粉已经撒好了,按照您的吩咐多加了三倍剂量。”戴眼镜的文弱男气喘吁吁地跑来说。
“这样应该能防止别的团发现我们的驻地了,”常胖子悬着的心暂时落下,“夜晚的灵州里最危险的不是魔兽,而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啊。”
“我明白,团长。”
常胖子看着眼镜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你哥既然把你托付给我,那你就是我的亲弟弟,即便出了意外我也不会让别人动你一根汗毛!”
“谢谢团长。”眼镜男继续问道:“不过团长,这么多年你一直不肯告诉弟弟那晚你们到底遭遇了什么,大哥已经走了五年了,如今我也接替他成为您的左右手,是不是也该告诉弟弟当年的真相了。”
常团长拿起身边的水瓢喝了一大口酒,“行吧,也是时候告诉你了,皓轩。”
陈皓轩不自觉地挺直身子。
“是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不,”常团长端着酒的手剧烈颤抖,“是死神!”
常团长面如筛糠,虽然已经过去多年,但想到那名黑袍剑士时却依旧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