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队长阿尔瓦端着餐盘凑了过来。
“呐,你们还记得货物丢失那天发生了什么吗?”
货物丢失的那天吗?亚尔弗列德也得知了这次上报丢失货物的数目似乎和实际丢失的量不一样。不过那一天晚上倒地发生了什么?该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很想知道!我为什么偏偏睡着了?守夜的时候我居然睡着了!为什么我那么倒霉,偏偏是那一天遭了贼,偏偏是我守夜的时候……
“还记得呀。不过真的是全都丢了吗?”
安德鲁颇为急切,带着一些焦急。阿尔瓦很能理解,毕竟自从那件事发生,周围的人都在警惕他们三个。安德鲁似乎十分害怕,又十分意外,那个震惊并非虚假。
“是“真的”,“全都”“丢失”了。”
阿尔瓦一边把米饭的浆糊塞进嘴里,一边咬着一块青菜,然后夹着一块小小的肉。(每顿仅有的一小块肉)
阿尔瓦比较重地咬了几下这几个词。
亚尔维斯在阿尔瓦坐过来的时候就开始冒汗了,随着话题的进展,他的汗越来越多。
“所以‘责任’‘都要’算在‘我们’身上?”
亚尔维斯甚至吃不进去了,矮胖子亚尔维斯像是个汗人。
“是啊,所以子爵下令让我们把你们都抓起来。”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阿尔瓦嘴里咽下一口饭,听起来模糊不清,但是三个人都吓得发抖。然后阿尔瓦把碗摔了,周围的十个人都拿着武器站了起来。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安德鲁带着悲伤看着拿起武器对着他的同僚。
我只不过想救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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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早就计算好了,这次的计划万无一失,我可以救出我的妻子,而别人不会有丝毫察觉,班森的生意也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安德鲁挂念着他住在亚森的妻子,恩爱的夫妇,如此称呼安德鲁夫妇十分合适。
他的妻子一向健康,从他们的相识,直到结婚,生子……他的妻子某一天染病,是一种可怕的病,从染病的部位开始变黑,黑暗会侵蚀整个人的全身,最后整个人都会变得像黑木耳一样。医生带着怜悯看着诊室外的恍惚男人,看着他无意识地挪到外面。
高昂的医药费,微博的希望,难以置信的打击。
无法支付,无法支付,无法支付……
他需要很多很多钱来买那种含有生命结晶的特效药。不止几百谢克尔银,要500谢克尔金——这是他终生无法获得的数额。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在那一段时间里,安德鲁丧失了男人的尊严,失去了人的理性,变成行尸走肉。
然后一个黑袍商人出现在安德鲁的面前:我听说你很需要钱。
安德鲁忽然意识到什么:我不会和你们做交易的。
不然你能怎么办呢,除非你愿意眼睁睁地看着可爱的妻子变成黑木耳,然后和幼小的儿子一起哭泣,还是想要埋葬了妻子之后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让子嗣自生自灭。
安德鲁就接受了交易。
班森下次的货物是莹石,偷一部分给我,我就给你500谢克尔金。
500?如果有了这笔钱,妻子就可以得救。与之相对的,只需要偷走一些石头。
所以安德鲁做了。
安德鲁并不知道这些石头到底是多么重要。而黑袍人甚至愿意提供帮助,只要帮助隐瞒这一切……在这之后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安德鲁紧闭着眼睛,已经没有回头路了,那个人偷走的是全部!
“安德鲁,你怎么了?”
亚尔维斯和亚尔弗都站了起来,把双手举起,以示清白。
安德鲁也站了起来,然后吹出了哨子。
“你在做什么?”
阿尔瓦看着安德鲁,带着难以置信和愤怒,他朝着安德鲁挥剑。
安德鲁从容地闪开,踩到桌子上,跃起,攀到二楼的护栏上。
三支箭矢朝着安德鲁射了过来,安德鲁从二路护栏上腾起,躲过了那三支箭。
这个时候旅馆的屋顶突然崩塌了,一只黑羽赤眼的大鸟从破开的屋顶飞了进来。
“啾!”
班森严肃地看着这只鸟类魔兽,看见安德鲁抓住鸟身上的羽毛。
“班森!小心!”
芬恩和基兰举着盾冲过来,帮着班森挡住了飞驰的木屑。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
然后班森看到那两个盾后面都插着一把短刀,默然不语。
“我们也想要帮上忙。”
基兰和芬恩举着厚重的木盾已经用上了全部的力气了。
黑色的巨鸟十分有破坏力,一个翅膀就把3个护卫扇到墙上,打得墙壁出现裂痕。
大厅的桌椅大多零碎了,拿着刀盾和刀剑还有长矛的护卫们纠缠着不让鸟飞走,却很难取得战果。
如果说有什么能够取得战果,只有五个弩手。巨鸟的头部旁边插着几只箭矢,一滴滴血正流下来。
屋顶依然持续着被破坏,更多的断折的木头从头顶掉了下来。
阿尔瓦贴到鸟的身上,砍下一片羽毛,然后被巨力撞飞。阿尔瓦稳稳地落在墙壁上,再次发起攻击。
然而鸟终究是要飞走了,阿尔瓦愤怒地将手里的剑抛出,却被翅膀拨开,掉落在地上,发出哐啷的声音。
妮雅芙从二楼的房间里走出,班森对她说。
“失败了。”
“福祸难料。”
班森看了一下妮雅芙。
“或许吧。”
旅馆的房顶没了,破出一个大洞,旅馆内一片混乱,商队的人死死伤伤。
而该抓的犯人还没有抓到……班森感觉很挫败。
“也许我知道那只鸟在哪里,不过我们没有余力追击了。”
妮雅芙示意了下面的状况,人员受伤,据点受损,这种情况无法追击。
因为安德鲁逃跑,坐实了罪行,所以阿尔瓦没有抓亚尔弗和亚尔维斯。但是亚尔弗依旧忧心忡忡地去问阿尔瓦。
“我们的嫌疑真的洗清了吗?”
阿尔瓦带着鄙夷回应。
“疑犯已经确认了,都说了不是你,快去修楼梯!”
亚尔弗安心之余,也回想起一些不寻常的事情。自己守夜的时候睡着似乎不是因为困,而是因为安德鲁给自己带的夜宵,然后亚尔维斯也吃了——为什么亚尔维斯要假装睡着……
亚尔弗实在无法安心,时间一直到了晚上,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于是把亚尔维斯叫醒。
“我想我们得谈谈。”
亚尔维斯感觉不知所措。
在旅馆阴暗的角落里,两个人影互相纠缠,然后悄无声息地,一个影子倒下了。
第二天,亚尔维斯就消失了,整个村子都找不到他。
留下来一封简短的信:我协助了安德鲁偷窃货物,不过亚尔弗是无辜的,我会就此消失。
“这个你怎么看?”
班森看着这封奇怪的信,把它递给了班。
“子爵,这封信看起来就像是亚尔维斯畏罪潜逃。可是他明明已经洗脱嫌疑了。”
“我想听听艾布伦小姐的意见。”
“我这就去请小姐来,看来老爷对小姐很有兴趣。”
班森看了一眼班。
“我们都老了,等到这次回去,我就把生意交给儿子。我的孩子需要妻子,但是艾布伦太神秘了。”
“无论在哪里,我都是老爷的医师。”
班森和班对视片刻,班转身推门出去。
“安享晚年真不错……”
班森小声的叨咕。
过了一会儿,妮雅芙推门进来了。
“我了解了,我记得有一句话。”
妮雅芙把这封信放到桌子上。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对于死亡教,必须毫不留情。”
班森也知道一些死亡教的事情,不过未曾亲眼见识。
“死亡教有那么可怕吗?”
“我知道一个检验身份的方法。”
妮雅芙点了点头,把嘴贴近班森的耳朵,班森听了惊诧不已。
于是,亚尔弗被抓了起来,被迫跪在一片空地上。
“子爵下令处斩亚尔弗,罪名是谋害亚尔维斯!”
阿尔瓦在旁边向护卫队员们宣告,护卫队员们议论纷纷。
“亚尔弗为什么要谋害亚尔维斯?”“我说亚尔维斯怎么突然不见了。”“虽然这样,为什么要我们带上武器。”
亚尔弗不停地大叫:冤枉啊!我没有杀害亚尔维斯,我是冤枉的!说着说着,甚至激动得泪流满面。
这种情况让护卫们分不清真假,这个时候子爵和预言家来到了附近,跟着几名贴身的护卫。
“子爵来了!”
人群安静了下来,可是子爵没有解释什么。
“拖到板车上杀。”
阿尔瓦把亚尔弗拖到板车上。
亚尔弗哭得昏了过去。
护卫们议论得越来越厉害,原因是亚尔弗并不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在他们的眼里,亚尔弗不过是个毛头小子。
“咔嚓”
阿尔瓦把亚尔弗的头砍了下来,亚尔弗的双目睁得大大的,无法相信自己会死去,而面孔上还带着憎恨。
护卫们沸腾了,他们大声说着亚尔弗以前做过的好事,他们怀疑这次处刑的真假。
然而阿尔瓦没有停手,他把亚尔弗的胳膊也砍了下来,腿也砍了下来,那些断面还在流血,而阿尔瓦也快要受不了了,所以他向亚尔弗的心脏部位开刀,把心脏取了出来,然后停手了。
阿尔瓦看着滴血的心脏沉默,这毫无疑问是人。
妮雅芙看着阿尔瓦停手,快步朝着那片血泊走去,她撞开人群,夺过阿尔瓦手里的处刑刀,然后继续鞭尸。
护卫们已经接近愤怒了,为什么杀死一个人还不够,还要不停地亵渎尸体。这种情况,子爵也没法说什么,只能期望他们的猜测是准确的。
妮雅芙一刀一刀,逐渐把骨头都剥离出来。她很累了,她很没有体力。慢慢地,她在疲劳和人群的怒火中,感觉到了命运的指引,她停了下来,为了这一刻,她仿佛等了很久。
妮雅芙朝着那块骨头挥刀,忽然,那块骨头动了。
所有人都受到了精神攻击,妮雅芙也是,感觉到头昏眼花,丧失了意识。
等到她回过神,发现自己躺在板车上,身上沾满鲜血,而那块骨头正被阿尔瓦紧紧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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