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临安,永和乡,最近发生了许多事。

首先是叶璇郡主莅临视察,为小小乡镇带来了许多可能性。

其次是杨氏财阀联合醉仙楼举办选美大会,各种名人雅士闻风而来,又为小小乡镇带来许多可能性。

紧接着杨氏公子杨修大病卧床,乡内百姓纷纷烧香拜佛感谢上苍,差点就演变成锣鼓喧天到处道贺的景象。

最后,飞鸢山下命案频发,数十具干尸相继被乡民发现,所有证据都指向飞鸢门,但又没有人去怀疑飞鸢门门主。

因为七音最近真的很忙,忙到根本没有时间作案。

自打拿下选美大会的魁首,成为永和县第一美人之后,每天每时每刻都会有各种名人雅士登门拜访,害得她连跟舟远庆祝玩耍的时间都没有。

她对此很生气很委屈。

于是舟远挺身而出,以经纪人的身份去应付众多来宾,结果这一去,就给七音接下了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的商业合作。

七音气得差点要跟他同归于尽,谁曾想得到这样的训斥。

“有钱难道不赚?你脑子难道有问题?趁现在还有点人气热度赶紧捞钱啊!趁热打铁的道理你不懂?”

于是乎。

七音带着满腔悲愤去跑通告,白天天没亮就去帮许氏卖早食,天彻底亮了之后就去龚氏鞋行试鞋卖鞋,中午还得去林氏酒楼做迎宾,做到黄昏再去刘氏布行试衣卖衣…

如此反复坚持了一个月。

没有谁再怀疑飞鸢命案的凶手是她。

今夜。

七音依旧拖着疲惫的身子归家,临近家门,忽然闻见香喷喷的味道,以为是舟远做了大餐要犒劳自己,于是便欢欢喜喜的冲鸭!!

谁曾想,房门还没推开,屋内传出叶璇郡主的声音。

“呀,不行啦~”

“你这样,啊会坏掉的!”

“呜轻点你轻点~求你~”

“…”

七音登时顿住,小手贴在门上迟迟未动,珍珠般的眼泪直接夺眶而出。

她委屈啊,自己辛辛苦苦在外面挣钱,每天就只盼着夜里快点回家,快点腻在舟远怀里撒娇,可是现在…

舟远的话音适时响起,带着某种邪恶的语气:“怕什么?按照惯例,她还得有半刻钟才能到家,咱俩趁现在多弄几下,你看这滑的,哎哟还出水~~”

叶璇的声音紧随其后,带着某种兴奋的语气:“呸,你这个臭流氓!还不都是你塞进去的水~~”

玛德这对狗男女!!

七音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了,俏脸上的眼泪瞬间消失,水眸中的委屈瞬间变成毁灭性的怒火!

于是长剑出鞘,一剑直接劈碎木门:“狗男女我要跟你们同归…”

怒音尚未结束,七音的神色便变了再变,变了再变,最终变成满脸通红,然后把长剑藏到背后,转过头,吹口哨。

“你干嘛?”舟远支起身,冷冷发问。

“什么狗男女?”叶璇蹙起眉,眼神古怪。

犹可见。

屋内有一桌,桌上满是佳肴,其中有一烧鸡,烧鸡无比肥美,流水流油。

屋中人相对而坐,正在往烧鸡里头加添加作料。

“…”

七音心知自己误会,生怕挨骂,于是反手把剑扎进院子里,惊呼进屋:“哇呜~~好肥的鸡哦!!!今日是什么日子呀?怎么这么丰盛呀?”

舟远一听,眉头一挑,当场就看出七音心虚了,但他什么都不说,权当培养这个蠢女人的演技。

倒是叶璇满脸狐疑,始终盯着七音深深打量:“一个月前你拿下魁首,舟远说还没给你庆祝过,这不刚好满一个月,所以就…”

所以什么也不必再说下去了,七音早已经抬起手止住这番解释,同时还主动拾起酒杯主动碰杯:“哎呀,有心了有心了,我刚刚也猜到是这样的,来来来来来,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头,来来来我先干为敬!!”

“徒弟呀,速速给为师满上!”

舟远斜过眸,默默打量观众的反应,恰好叶璇也投来眼神暗暗询问,于是俩人心照不宣的拿起酒杯,很默契很配合的满饮杯中酒。

他们轮流给七音添酒倒酒,一下子就把这个莽撞的家伙给喝趴下。

但很让人欣慰的是,七音在醉倒之前还把烧鸡给吃得干净,完全没有浪费掉舟远的一番心意。

“你也看到了,这样的笨蛋怎么可能会害人?”

舟远将七音抱到床上,细心的为她褪去外衣拔下发簪,还给她盖好被子,撩开额前的几缕碎发,无形间便将温柔意展现得淋漓尽致。

回过头来,却见他眉头紧锁,满载忧郁:“依我看,还是有人要故意陷害她,如果哪天她顶不住了累坏了,恐怕矛头就会马上指向她。”

叶璇稍稍晃神,望着舟远久久未能开口。

她总觉得这个男人很完美,能设计选美能操持舞台,拥有着常人不及的技艺,现如今还对师父还这么好这么温柔,恐怕全天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人。

如果错过,那将是一生的遗憾。

“怎么了?想到什么了?”舟远回到桌边,先为叶璇倒酒,再为自己倒满:“现在你是乡里最大的官,这件事也只能靠你查个水落石出,如果你当我是朋友,就加把劲争取早日破案,到时候你要我怎么谢你都可以。”

千辛万苦赢下选美大会,本以为从此海阔任鸟飞,没曾想飞鸢门的命案还是成为了七音的枷锁。

只要命案一日不解,她的嫌疑便一日不除,照这个势头下去,社会舆论会逐渐将她推向风口浪尖,到时有狐狸精的身份在,再如何想帮她洗清都洗不干净了。

“…”

叶璇其实有想过,有猜过舟远的用意,但直到现在,她才真正明白七音在乡内日夜忙碌的原因:“当真,什么都可以吗?”

舟远不假思索,重重点头:“当然,只要我能做到的,你尽快开口。”

叶璇掩嘴轻笑,同时轻轻拍了下舟远:“干嘛这么严肃嘛,我这个主官都相信你们,还怕百姓们不信你们吗?就算他们不信你们,总会信我吧?”

“而且呀,你也不用着急,犯人是谁不是很明显的嘛?”

“…”

此话一出,气氛骤然凝固。

舟远半信半疑,盯着叶璇看了好半晌:“你的意思是,还是杨修?可他不是病得都快死翘翘了吗?”

突然!

他犹如醍醐灌顶般灵光一现,大手重重拍向大腿:“他喵的我怎么忘了!他也是在做不在场证据啊!!这狗东西,还真是有点脑子!!”

“咯咯咯~~”叶璇笑得更欢乐,两只水眸中满载柔意:“不是他有脑子,是你这段时间太着急了,其实一切都很好呀,没有谁在说七音的坏话,只有你,总是杞人忧天的,成天幻想她声名败坏。”

“声名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嘛?”

舟远轻笑,摸着鼻梁讪讪而笑:“当然有了,你是不知她的心愿,让她成为艺人只是我的意思,她自己想要的,其实是让飞鸢门发扬光大,若是她的名声坏了,那就等同于毁了她的梦,我是绝不会让我的艺人受这种委屈的。”

“啊不说这个,既然你早知道是杨修,那你有什么好法子?”

夜已深,烛火摇曳。

再加上谈论之事归属阴谋诡计,无形中便添了几分凉意。

叶璇逐渐严肃起来,导致这种凉意急剧蔓延,几乎将屋内温度拉低至冰川时代:“暂时还没有,我没有任何证据,而且我见过杨修,他确实是病得很严重,所以我猜测他只是个帮凶,背后另有其人。”

“可能是他爹,也可能是他府内圈养的异士,但无论如何,都必须先找到这个人才能做打算。”

“不过你可以放心,关于你师父的名声,我有办法可以保住。”

“明日你带七音去见夜枭,夜枭会给你们安排捕手的身份,他们想借飞鸢门的存在掩人耳目,那咱们就将七音的身份做大做强。”

“由我做担保,无人可以诋毁。”

“…”

……………………

酒过三巡,推杯换盏。

叶璇到头来也没提出什么条件,只说往后有兴致了再讲。

舟远很是感激,同时也越发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不仅是王族之女,而且还是个极其聪慧的官场之女,这种女人真正当得起郡主称号,也带得起身后的精锐兵马。

眼看着叶璇离去,再看着夜枭现身护送,舟远最终松了口气,然后轻轻拉上窗户轻轻合上:“方才接得不错,这下她是真的相信你了。”

七音悄然睁开眼帘,两只水眸溜来溜去,小嘴儿幽幽嘟起:“奇怪,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睡的?”

“废话,你要真睡着就打呼了!”

“胡说!我怎么可能会打呼!”

“别提了,你最近的呼噜声就跟电钻似的。”

“电钻是何物?”

“算啦,我知道你是太累了,辛苦。”

此一时。

七音鼻头微酸,各种压抑了很久的委屈浮现起来,于是泪珠子在眼窝里盘旋,旋着旋着又闪烁起某种幸福的盈光。

她缓缓坐起身,伸手拉住舟远的衣袖,再扬起头来,悠悠的问:“你让我做那么那么多的事情,是不想让人怀疑我,不止是为了让我给你挣钱,是吗?”

舟远一听,大手巴掌直接扬起,可落下时又变得很轻柔,按在七音头顶轻轻揉:“钱算什么?选美得来的七百两还没捂着呢,我转头就都给张强大哥了,你觉得我会贪财吗?”

“钱,什么时候挣都可以,但名声,坏了臭了就回不来了。”

七音也没听太懂,只知道舟远是处处为自己着想,故而柔情泛滥,一下就张开手牢牢抱住他的腰:“呜徒弟弟~~为师真的超级努力的,超级听话的,可是可是,为师真的超级超级超级累的,特别是嘴唇唇~~”

说着说着,俏脸扬起,小嘴儿蠕来蠕去,生怕舟远听不懂这等明示。

舟远有被逗到,但鉴于七音确实辛苦,便俯下身来满足她的要求。

他亲上她的小唇唇,含住她的小唇珠。

她搂住他的脖子,咬住他的唇。

良久后。

七音红着脸靠上舟远的肩,倚在她怀中弱弱的得寸进尺:“小唇唇治好了,可是,可是为师的腿还很酸~~~还有还有,最近总觉得胸口很闷~~”

“欸,你干嘛?”

“睡觉。”

“不嘛你给我按按嘛!!”

“明天早上还得去卖早食,不记得了?”

“呜我不记得了,卖什么早食?”

“那明天把你卖进青楼。”

“你敢!!”

“还要按摩吗?”

“要!”

“那睡觉。”

“呜你耍我你戏弄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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