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路边找了条长椅，特地把醒目的校服外套脱了下来，冬季校服是上半身由一件外套和衬衫加背心组成，所以脱下外套完全可以混入人群之中。
我假装低头玩手机，眼睛时刻注意着门口，很快就有一个身穿附中校服的人进入店内。
那张脸我认识，我的目标来了。
披上外套，我跟在领头后面进入店内。找准他选定的位置，直接坐在了他的对面。
很显然领头认出了我，他现在满脸疑惑，带着歉意的笑了笑，然后拿着自己的外套准备离开。
我虚按手掌，示意他坐下。
学长的身份实在好用，即便领头十分害怕，但是也不敢违抗我的命令。
我打算用一些交涉上的小手段，给对方施加一点压力。但看对方的样子，光是我坐在这里就已经坐立不安，看来不需要这么做了。
“你不用怀疑，就是我让颜佑约你出来的。”
“学长，你想……”
“你对颜佑做的事我全都知道，不用再装了，你看看这个吧。”
我把自己的手机交给对方，上面显示的是陈月发给我的资料。
其中一些照片是他们欺凌别人的场面，脸都拍的清清楚楚。这些证据之中最有力的当属那个视频，拍下了他们对一个女生动手动脚的过程。
只不过拍摄者发现那帮混蛋打算做更过分的事，事情的后半段全程漆黑，应该是手机被拍摄者塞入了口袋。
紧接着就是一些叫骂声，从内容来看，那位女生平安无事。
领头双手颤抖，故作没事的笑笑，企图把自己和这些事撇的干干净净，可惜做法有些牵强。
“这些都是假的，我怎么可能……”
“假不假你我说了不算，能管你的人觉得假，那才是真的假。”
“学长……嘿嘿，学长你看这个招牌汉堡，今天我请客。”
“收买就算了，我今天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来做一个交易吧。”
“交易？”
“是的，来一场问答游戏，你每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删除一份证据。当然，你要诚实，考虑一下。”
“好好好，我一定诚实回答学长的问题。”
上钩了，那么接下来要确认的就是，这家伙身上有没有我想知道的事。
我先是询问了对方他所说颜宁会遭遇的麻烦，具体指什么。
结果他的回答和我想象的差不多，果然和安璃璃的那件事有关。
“我是偷听我爸爸打电话才知道的，我爸是繁星娱乐的高管，现在是安璃璃的经纪人。爸爸说的麻烦，好像是有什么想破坏颜宁的周年演唱会。”
果然如此，领头的父亲是繁星娱乐的高管，同样也是安璃璃的新任经纪人。
一个经验丰富的经纪人绝对不可能选择一位失格偶像，更何况是完全没有翻盘可能的安璃璃，这家伙的父亲究竟在想什么。
或许白心怡给了对方什么好处，好到可以让对方以前途为赌注，进行一场豪赌。
现在又产生了一个矛盾，白心怡在繁星娱乐中大概和对方一个等级，那么要许诺这样一个大好处，白心怡有什么资本？
白鸿仁那边不太可能资助，这件事的风险太大，那种老狐狸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假设白鸿仁真的出手资助，那不就说明白鸿仁对白心怡非常看好，那白心怡为什么要如此提防白磊？
实在是太矛盾了。
接下来我问了第二个问题，我想知道领头知道了这件事中那些细节。
“我在我爸的书房里看到了好多文件，好像是什么搜集起来的信息，还有一些照片。”
“什么样的照片？”
“都是关于颜宁和安璃璃的，有一张我很熟悉，就是颜宁之前出事的那张照片。”
我和颜宁的那张照片？为什么会有人搜集这样的照片，之前的事已经完美解决，按理来说从那件事里找翻盘的契机难度很大。
本身就是一件风险极高的事，为什么还会选择最麻烦的解决方式。
“第三个问题，你和安璃璃见过面吗？或者听到了你父亲和她通话？”
“没有，怎么了？”
“第四个问题，你爸爸在家办公吗？”
“你，你怎么知道的！”
“别在意，接下来还有问题。”
之后我随便问了些问题，本就没指望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是想要打消领头的戒心。
他配合的很好，对答起来毫无波折，这种状态下他说谎的可能性很小。
我对他的态度十分满意，按照交易内容，我当着他的面删除了证据，并未保证没有备份。
守约是我的底线，说到做到，没有备份就是没有备份。
“谢谢学长谢谢。”
“是你态度好，那我先走了。”
“稍等一下学长。”领头去前台不知道做了些什么，花了点时间后提回来一个袋子，“麻烦学长为我的事那么费心，这些东西不成敬意，希望学长可以收下。”
“好吧，没想到你还挺有心。”
“嘿嘿，学长您慢走，需要我帮你叫车吗？”
“不了不了。”
没想到这家伙还挺懂事的，居然知道送礼来收买我，这个套餐我记得在菜单上价格蛮贵的。
我担心吃了那种混蛋的东西会闹肚子，就拿回去给江筱吃吧，反正那家伙自称来自什么神域，相信凡间的污秽之物伤不了她分毫。
对了，忘了还有件事。
我拿出手机，确认了一下整合的证据还在我的手机里，这我就放心了。
千万不要误会，我说删证据那就是删证据，留备份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至于我刚刚留下的证据，其实是另外一份。
当初陈月给我的合集，我将他分成了两份。其中一份就留在我手中的这份，另外一份按照约定，已经删干净了。
本来这个合集里的证据，就完全够这些混蛋受的了，全部发出去完全就是厚葬。
至于这一半，我觉得现在还不到他发挥作用的时候，就留着先吧。
劫后余生的那个领头，可能会金盆洗手，也可能变本加厉。不论如何，可以确定他不敢再招惹颜佑。
回家的路上，我也没有闲着，在脑中梳理了一下收获。
最应该分析的，当属我问的第三个问题。
那个领头并没有见过安璃璃，那么就说明经纪人和安璃璃似乎并没有直接见面。
我为什么敢这么确定呢，因为在得知林领头和经纪人之间的关系，我突然想到陈月的反应。
我拜托她帮我收集能够让领头得到惩罚的证据，那陈月会查不到他爹是繁星娱乐的高管吗？
现在的局势是，繁星娱乐支持安璃璃，全力为安璃璃洗白。
而安璃璃的经纪人并没有暴露下公众视野之中，再加上今天白心怡借学校之手来施加压力，所以陈月认为白心怡才是安璃璃的经纪人。
那么用手头的证据去要挟这位高管，并不能做到精准有效的打击。要挟的话，未必能得到想要的效果。
白心怡成功迷惑了陈月，陈月的方向错了。
这个问题的回答还能得出另外一个结论。
领头说自己没见过安璃璃，也没有发现自己爸爸和安璃璃的联系。
当然也有可能是经纪人和安璃璃之间的联系比较隐秘，但是第四个问题能发现，如果经纪人真的在指挥安璃璃却又不想被其他人知道，那为什么要在家办公。
我目前有一个猜测，那么就是指挥安璃璃的人并不是经纪人，或者说有人在操控这位经纪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白心怡。
需要提醒一下陈月，不能让她在错误的方向继续调查。
拨通陈月的电话，告诉了她我的收获和想法，她对于我说的事情表示同意。
“这么看来我的方向可能真出了问题。”
“我现在只是推测，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
“这件事就交给我了，既然有了一个方向，那我认为这件事办起来就轻松多了。”
“那就好。”
“你能力不错嘛，毕业后要不要来当我助理，或是我教你当一个经纪人。”
“比起这个，我更想不劳而获混吃等死，最好是被包养。”
“嗯，你身边富婆这么多，这个梦想可能真的会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