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的确,埃特有想过,也许塞塔确实遇上了一些非常棘手的事情。

也许他不小心放跑了那位入侵者,让他们的计划提前暴露了。

也许那位闯入者的身份比他们所想象的还要高贵,在她被击溃之后,更多人为了寻找她的下落而踏入了那座殡仪馆中。

又或者说,那位闯入者确实非常强大,直到天亮之后,塞塔都没能解决掉她。

但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想象,那位忠心耿耿的仆从居然会迎来这般结局。

“……”

就算后半段的发言结巴得越来越严重,只要把那些单独的词汇拼凑起来,也多少能明白一些塞塔想告诉他的事情。

首先,寄生体居然对那个女人无效?而且她的异能还与埃特极为相似?

由于距离实在太远,而塞塔传回给他的画面也不齐全,与那位女性有关的场景仅仅只有一开始那块十分模糊的热感应光晕而已,所以埃特并不清楚那名女性的具体长相,但是从塞塔对她只言片语的形容之中,埃特也能推断出来,这么女性应该是可以像他改造生物体的基因一样改造自己的身体。

的确,他在动手设计那些寄生体的时候确实是没有考虑过要是遇上了跟他一样可以进行生物改造的异能者该怎么办,万一要是被对方从体内进行了反击的话,本身并不具有杀伤力的寄生体的确会很快就败下阵来。

只不过,同化是什么意思?

难道那个女人在自己体内杀死了寄生体之后,还重新吸收了那些寄生体的残骸吗?

埃特有些想不明白。

不过至少,根据塞塔传来的信息,不能使用寄生体对那个女人进行直接攻击应该是一件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之后要是会与她交手的话就必须要注意这一点。

然后是另一边,那个男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看样子,对于塞塔来说,时间应该确实是非常紧迫,要是放在以往的话,他肯定会事无巨细地跟埃特讲上好久,但是在这次的通讯之中,他却只留下了一句“可能是同一个人“的提示。

考虑到那名女性可以改造自己的肉身,所以她能变化为男性的姿态倒也不算是什么非常奇怪的事情,但是在改变身姿之后,她的异能也发生了变化又是怎么一回事?

酸蚀骨刺对那名女性是有效的,不然的话她也不会拖着自己重伤的躯体躲进旁边的房间里了。但是当塞塔亲自挥舞起了尖刺,打算刺穿那个男人的时候,尖刺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挡了下来。

结合塞塔的发言,任何物理层面的攻击都对这个男人无效,姑且不论他的异能到底是什么,至少如果是他的话,就不应该会被刚才的酸蚀骨刺所重伤才对。

只可惜,塞塔传回的画面也就到此为止了,埃特并不清楚在那个男人挡下了塞塔的尖刺之后还做过些什么,除了塞塔的那句“他的异能可能是操控热能“以外,埃特对那个男人的情况一无所知。

然而……

“……“

尽管就连埃特自己都不太敢相信,但是他……好像认识这张脸。

“……“

无论是可以操控热能的异能,还是当塞塔接近他背后,准备刺穿他的时候,那个男人突然回头时以极近距离出现在画面之中的面容,都让埃特不由自主地联想起了一个曾经与自己有所关联的存在。

“嗯……“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他不是应该已经死了才对吗?

应该……只是自己又碰到了一个长相与异能都与他有些相似的陌生人吧。

埃特用这种理由说服了他自己,因为他确实无法想象一个死人居然能在现实世界中复活。

不然的话,他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

当然,除了身份以外,埃特对这一位,或者这两位闯入者的了解依然还知之甚少,虽然塞塔的确留下了不少相对来说比较关键的信息,包括对方可以免疫何种类型的攻击,而哪种类型的攻击又对他们可以起效,但是光知道这些,显然还相当不够。

只不过,埃特并不打算因此而责备塞塔。

一方面是因为他已经永远地失去了这名仆从,而在另一方面……

“……啧!“

铛!

手中的茶杯被埃特狠狠地砸向了茶几的桌面,脆弱的瓷器立刻就在他的手中应声碎裂,而站在他身旁的仆人们也赶紧凑上前来,一边收走了破碎的瓷片,一边开始擦拭飞溅到自己主人身上的水渍。

只可惜,这位主人似乎并不打算领情。

“滚!你们都给我滚!“

站位离埃特最近,并且还正在擦拭他上衣的一名男仆被埃特用蛮力挥开到了一边,整个人都摔倒在了地上,而这位怒不可遏的家主也在一边行使着蛮不讲理的暴力的同时呵退了所有打算上前收拾残局的奴仆。

虽然帮主人进行清洁是他们这些仆人的天职,但是有些级最高的,显然还是自己主人的直接命令,所以在埃特下达指令之后,包括那位被埃特推倒在地的男仆,以及这栋洋馆真正的家主一家在内,这些全都遭到了寄生体寄生的【起源奴仆】们以极度整齐划一的动作向埃特深鞠一躬,然后便从洋馆的客厅里退了出去。

于是,很快,客厅里就只剩下了埃特自己一人。

随后,这位盛怒之下的少年便举起了自己面前的茶几,让摆放于其上的茶具全都摔碎在了地板之上,然后又把这张茶几整个朝着远方丢了出去。

“啊啊啊!!!!!!“

要是不通过暴力来稍微发泄一下的话,埃特肯定会疯掉的吧。

因为就在刚才,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在悄然之间【又】失去了一些无可替代的东西。

的确,这些【B2——起源成熟体】的基因结构早就已经被埃特记在了自己的脑海深处,不用多久,他就能再创造出一位“塞塔“填补上曾经那位塞塔的空缺。

但是对于创造了这些生命体的埃特来说,这些无比忠诚的仆从绝对不是什么可以随意丢弃的工具。

在完成了阿尔法的构建之后,是他以此为蓝本,设计出了塞塔他们这些改良版的起源成熟体,并且也是他亲手养育了这些仅由一个细胞构成的单细胞生物。

当时还只是幼虫的他们都十分微小,别说是体型本就偏小的奥米克戎了,即使是在他们当中体积最大的泽塔,也才只跟埃特的大拇指旗鼓相当,但即使是那个时候,他们也已经拥有了只属于他们自己的独立思维。

他们会哭、会笑,会因为饥饿而向埃特乞食,会为了讨他开心而表演一些稍显拙劣的节目,甚至还会为了争夺到底是谁在刚才为主人表演的那出话剧中做得最好,最应该受到表扬而在埃特的面前吵吵闹闹。

而当他们终于长大了,可以独立生活了之后,在终于必须送走他们的那一天,埃特还像是一位正准备送走自己已然成年的孩子的父亲一样泣不成声。

但是现在,就在他的前脚才刚刚离开了那座殡仪馆之后,就有人杀死了塞塔,杀死了这位由他亲手养育了许久,并且最终长大成人了的仆从。

咚!咚!咚!

“啊!!!啊——!!!“

他无法接受,也不打算接受。

拳头砸在了满是碎片的地板上,即使皮肤被茶具的碎片所划伤,过大的蛮力导致他的手指出现了骨折的症状,埃特也依然无法咽下这口气。

看样子,是时候在自己的复仇名单上再添加一个名额了。

“阿尔法!!!“

喀拉。

伴随着自己主人的呼唤,之前一直都十分乖巧地等在门外的阿尔法推开了洋馆客厅的其中一扇房门,走进了这间刚刚才被主人从中斥退的房间。

“什么事,主人?“

表情与神态依然十分平静阿尔法像往常那样,对着自己的主人深鞠一躬,询问着他的指令。

而她的这位主人,则向她给出了一个终于到来的命令。

“升起【通讯尖塔】!然后通知所有人,行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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