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无聊到杀戮凡人，那样只会让他觉得无趣。他也没能力杀上神界，但是有人告诉他，人界有一个人家伙的力量接近大天使，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怎么？让他觉得兴奋？”
“连死神都猎杀绝迹的人，能猎杀神界的天使，难道不是属于恶魔的荣誉么？”死神低声说道：“神界为了除掉你已经不择手段了。”
“所以我应该做什么？”夜和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早就猜到了有这么一天，现在也不是不能接受，“我应该离开这所学校？开始流亡？”
“他的速度比死神还快，只要他能锁定你的位置，他能瞬间跨过群山飞到这里。”死神摇摇头，说道：“而且神界也害怕人间秩序的混乱，神族允许他前往人界，但是不允许他在人界发动战争。”
“所以？”
“你觉得他会用什么方式找到你？”死神轻轻晃着桌子上的红茶杯，低声说道：“只有神族才拥有的东西？”
“光元素？”
“看来你还不是特别傻。从今天开始，你不能再使用光元素。”死神慢慢化作虚无，“所以的元素必须转化为五元素，你才能不被阿撒兹勒发现。”
“额，我想说，你要是不喝人间的茶，能不能不要随便动别人的东西？”夜和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那杯茶，对他来说自然没什么，但对于学院的其他人来说，就好像桌子上的茶水平白消失了一半。
*
终于是结束了。
夜和看着外面慢慢暗淡的天色，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清酒，今天在这里坐了一天，也是该回宿舍了。
思若恐怕会有些失望吧？精心给自己准备了一套衣服，结果自己在这里吃了一下午的糕点，喝了一下午的酒，顺便陪几个熟人聊了些有的没的。
竟然连恶魔的期望都能辜负，夜和的心里忽然有些愧疚。
就像夜和没让琳达听到的那些话一样，无论是神族还是死神，又或是幽冥之外的那些亡灵，他们都极其愿意与恶魔做交易。
恶魔信奉力量，但他们更加信奉自己的承诺，只要与恶魔达成交易或是契约，你付出了恶魔要求的代价，那么直到恶魔的生命结束，它都会去尽力完成这一次的交易，因为这就是他们的行为准则。
所以在夜和向思若询问秘密的时候，思若问夜和有什么可以付出的，夜和告诉思若以后再说，就是这个原因。
只要思若答应他告诉自己这个秘密，那么自己一定能知道，恶魔远比人类更加有诚信。
也因此在人类的书籍的记载中，恶魔总是用利益去诱惑人类，对于恶魔来说，付出相应的代价，得到相应的东西，天经地义。
马上就要放今晚的最后一只曲子了，场馆的很多学生都已经在寻找自己的同伴，准备离开。
有人忽然握住了夜和的手腕，夜和慢慢回头，伊尔芙正站在自己身后，赤红的眼睛反射着夜和的倒影，居高临下地看着夜和。
女孩的瞳孔应该是天生的红色，那不是眼睛充血的样子，眼眸清澈得像是宝石一样，眼底没有一丝杂质。
“你也准备走了？”夜和忽然有些不适应伊尔芙这样看着自己。
“你都在这里坐一天了，真的就准备这样回去？”伊尔芙低头看向夜和，就算夜和不使用光元素，不朽之躯也足以杀死这个女孩，但在伊尔芙的气势下，夜和竟然不自觉地向后仰去，似乎是在害怕伊尔芙。
“不然呢？我不是说过我不会吗？”
“你就不打算努力一下？”
“努力啥？”
“看样子你是真不准备努力一下了。”伊尔芙直起身子，双手搭住夜和的肩膀。
“你想干什么？”夜和一脸警惕地盯着伊尔芙。
“陪我跳一支舞吧。这是舞会的最后一支曲子了。”
“啊？你不是不会么？”
“但是我学了一下午啊。”
这一次，伊尔芙直接将夜和从凳子上提了起来，丝毫不给夜和反应的机会。
*
“我去，夜和这小子出息了啊。”莫珂一手端着酒杯，向着旁边的琳达说道：“琳达，你视力好，你给看看，那台上的人是夜和不？”
“是他们两个，你已经瞎到这都看不清了？”琳达竟然也停下来看向台上。
舞台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那么大了一块场地，好像就只剩下夜和与伊尔芙两个人的独舞。
琳达一时间甚至有些错觉，她觉得这一曲才应该是这次舞会的压轴大戏。可周围的那些人都离开了，世界其实并不在乎他们，到了世界终结之时，只有台上的这两人在相互依靠。
一瞬间，世界好像忽然在琳达眼中崩溃，而她一人站在虚无的世界中，天使的翅膀从远方落下，闪烁金光的天使在虚无扇动翅膀，想要抓住白发女孩的手臂。
但下一刻她就惊醒了，她被什么东西拉回了现实，
“你别说，虽然一看就知道夜和不会跳舞，但他竟然能跟上伊尔芙的步子，他以前是不是学过其它舞蹈？”琳达轻轻甩头，低声说道。
“咱们这交际舞是最简单的舞蹈吧？他这都不会，还学啥其它舞蹈？逗我呢？”
“等等，不对啊。”琳达忽然想起来了，说道：“我记得昨天伊尔芙和我说过，她好像不会跳舞来着。”
“我教她的。”路过的紬梓笑眯眯地说道：“她跟着我在上面学了一下午，我今天鞋子的鞋跟还有些高，她穿着一个平底鞋，踩了我一下午。”
“真的？”
“谁让我心软呢？”紬梓明明走路都有些崴了，却还是面带微笑，眯眼看着舞会的舞台。
琳达看了一眼时间，低声说了一句糟了，也没和莫珂他们打招呼就离开……虽然她以前也不和别人打招呼。
“今天怎么也这么急？”莫珂疑惑地看着琳达离开的方向。
“可能和恪璃微尔约好了，要去图书馆吧？”紬梓握着自己的双手，说道：“这几天都能在图书馆看到她们。”
“我感觉……琳达这两个星期……变化有那么一点大啊。”莫珂摸着下巴，究竟是什么时候，琳达好像变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