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总是可喜的,像是天在安慰地,并为万物涤罪去污,还其清纯。

……

“江离哥哥,你是不是很讨厌鹿鹿!”

此时的咖啡馆中,白鹿鹿近乎是扯着嗓子吼了出来,积蓄在眼眶中的泪水也翻涌而出。

少女的哭声瞬间就响过了外头的雨声。

江离脚步一顿,接着又继续走进吧台,拿起热水壶,倒了一杯热水。

“过来喝点热水吧,别到时候感冒了。”

白鹿鹿惨巴巴地抹了抹眼泪,还是止不住抽噎,但也乖乖的拿着毛巾走向吧台。

见着少女仍旧是记忆中的那般温顺,江离却觉得困扰。

虽然乖巧听话,但是动不动就哭兮兮,抹眼泪。

这要是被安歌知道了,自己身上怕是又要多上一道两道的伤疤。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滋味,实在酸爽。

江离暗想着,浑身下意识一颤,像是又被捅了一刀。

“唉~”

他轻轻叹口气,伸手把装着热水的杯子推了下,让白鹿鹿抬手就能够到。

蒙蒙的热气从杯口向上翻腾着。

江离的目光穿过热气,看向少女。

白鹿鹿上的泪痕还未消失,灵动的双眸中还残留着几丝委屈,几根血丝缠绕在眼白上,显得又是无辜又是可怜,一脸柔弱。

像是误入迷雾的精灵,双眼中带着不谙人事的纯真美好。

“喝吧。”

江离手指轻叩桌面,语气不咸不淡。

噔噔。

白鹿鹿听见着这几声清响,小嘴一嘟,粉嫩得像是涂了唇膏的双唇合拢向上撅起,映着一层浅浅的荧光,如同两瓣弯月。

江离眼见白鹿鹿一副又要哭出声来的邻家小妹,头皮一麻,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识地低喝了一声:

“不准哭!”

头一次被江离的语气吓到,白鹿鹿先是一愣,双眼睁得大大的,呆呆得看了看少年,旋即哭声响如大风忽起,惊若雷霆。

“呜呜呜~”

“江,江离哥哥……你……你凶我……”

少女哭声不断,双肩一耸一耸。

委屈极了。

“……”

江离眼角一抽,满头黑线。

但硬下心来的他,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看着泪珠从少女的下颚滑下,滴落在桌面上,而后形成一滩滩的水窝。

三十秒。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江离的手指一直扣着桌面,似乎是在给少女的哭声和抽噎伴奏。

等到江离子再心中默数到三千六百秒,白鹿鹿的哭声这才堪堪止住。

“呵~哼~呵~哼~”

少女哭得累了,微微喘着气,情绪也逐渐稳定了下来。

她抬头看了眼江离,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窘态,随之又低下头,想要将头埋在胸前,耳根子通红。

可惜差点有远,即使是她站的笔直,低头也只能看见自己的鞋脚。

一马平川,不外如是。

“不哭了?”江离问。

“嗯。”

少女声音轻得像是声带并未震动。

江离揉着眉毛,认真讲道:“我们也不是小时候,该保持的距离也是要保持的,更何况我现在也有女朋友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白鹿鹿打断,“我,我知道的……对不起,江离哥哥,鹿鹿一定不会在给哥哥添麻烦的。”

“江离哥哥,我……我先回去了。”

白鹿鹿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站起身,背上自己的包,伸手拉住门把手。

真是乖巧得让人心疼。

江离心头还是闪过些许的不忍,“路,路上小心。”

“嗯。”

白鹿鹿没有再转身,她径直走出门,抽起自己的雨伞,嘭的一声打开,洒下几点水珠。

几分钟后,坐在公交车上的少女,翻开一本小册子,上面写道:

以近待远,以佚待劳,以饱待饥,此治力者也

此计名为“以逸待劳”。

又可理解为——以退为进。

江离哥哥,我一定会把你攻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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