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突然发现自己有些逃不掉了。
头脑清晰地思考一下后它就发现，眼前这个让他有些熟悉的男人相当有自信。
这个男人虽然一路上都在隐藏实力，但在进入王都后不超过半天就找上门来了。
这意味着只要这边没有提前逃跑，那他就有自信让恶魔和国王都跑不掉。
恐怕他追出来之前在国王身上打的魔法就是标记吧。
打不过，现在这样完全打不过。
无论是打是逃，只要自己还在威尔的视野中，那么结局只存在死亡一种而已。
“系统，怎么了？”
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少年垂下了剑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嗯，所以要让它把力量全收回来再打是吧。”
说罢，威尔随手一剑斩出，吓了一跳的恶魔直接打散了自己的身躯躲过这道剑光。
巨剑之上，柔和温婉的魔力浮现而出，剑身上“月華”两字格外扎眼。
“月之剑······勇者的后代？”
恶魔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它望向四周，发现无数魔法阵将它和少年包围，几乎已经是被绝杀的局面了。
不能留手，就算付出巨大的代价也要胜利。
“眷属们！”它仰天长啸道。
分散于王都各个角落的妖异高举双手，回应着君王的呼唤。
现在，恶魔将分给了妖异的力量全部收回，甚至吞噬了它们的灵魂成为了恶魔的养料。
吸收完毕后，它长舒一口气，身上的红光变得愈发深邃。
“冷血军团。”恶魔沉声说道。
血与魂的仪式开始了。
血红的巨型魔法阵展开包覆住了王都，亡魂的哀嚎与毁灭的祈祷从其中传出，折磨着人们的精神。
“唉，终于开始了。”
毫无紧张感的声音响起。
威尔看向地上亮起的一道道红色光柱，面无表情的打了个响指。
恶魔惊讶地发现，这些光柱在闪烁了一下后变成了银白色。
“你的仪式，现在是我的了。”
威尔花了半天，用几十滴血的“高额”代价，将恶魔布置在王都中的魔法阵篡夺了大半。
现在在威尔的控制下，“冷血军团”变成了能够反过来消灭恶魔的魔法。
“说起来，你的不少眷属被我打过抹杀的标记呢。”
威尔摆出一个手枪的手势指向恶魔。
“砰！”
系统欢脱的声音在威尔脑中响起。
恶魔又被从内部炸成了碎片。
“主人，不太对劲。”系统说道
“拿假身来吃伤害吗。”
烟尘散去，威尔见到了再次从雾气妖怪外形变成西装男的恶魔。
“真是可惜。”
恶魔说话很明显变得流畅了一些。
没有因为仪式失败而沮丧，它有些陶醉地抚摸着自己的全身，用舌头舔舐着自己的爪子。
越来越强的存在感和呼之欲出的死亡气息，让威尔明白了一件事情。
它获得了完全的自由。
“发动仪式就算契约完成吗？那国王就没想过启动仪式后会被背刺吗？”威尔现在满头问号。
“可能是因为脑子不够用吧。”
就连系统的话语都变得刻薄了起来。
通过不断完成契约，恶魔能够逐渐解开与生俱来的束缚。
它们在获得最终的自由后，也会获得巨大的力量。
“哈哈哈哈！”
恶魔狂笑起来，向着身侧用力一挥手。
幽邃的黑暗之爪划在了大结界上，引发了一连串的魔力爆炸，留下了一条细细的裂痕。
周围的飞鸟连尸体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恶魔看向王宫，国王安森巴赫正在威尔一脚砸开的大洞边，对着恶魔大叫着：
“你竟敢提前启动仪式，而且还失败了？光那点兵力我怎么称霸世界？”
恶魔没有理国王，它朝着威尔开口道：
“人类，我们做个交易吧。你应该明白我们恶魔对交易绝对忠诚。”
“确实你们恶魔只有这点值得称赞了。但我拒绝，因为无论如何，消灭魔族都是我的使命。”
这是威尔的执着。
“是吗。我已经自由了，你没用了。”
谈判破裂，恶魔拍了拍手。
国王体内的血雾开始暴动。
见到这副异状的威尔想要催动自己打在国王身上的魔法，但雾气先他一步将国王笼罩其中，飞起融入了恶魔的体内。
“标记被破坏了，主人。”系统出声道。
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是：国王死了。
“唉，不小心干坏事儿了，薇薇安会伤心的吧。”
威尔叹了口气，挠了挠头看向回收着眷属力量的恶魔。
刚才因为下意识有一种“不想救他”的想法，这一犹豫错过了救下这个庸王的机会。
也算是国王罪有应得吧。
“勇者的后代，你应该知道所有魔法都有一个使用前提，那就是使用者必须要拥有‘起源’。”
起源，即为拥有魔法天赋的人所拥有的一种魔力“特性”。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起源便是踏入魔法世界的入场券。
无论是人类、妖精、魔族甚至是魔物，只有拥有起源的存在才能将魔力释放出体外，从而使用魔法。
拥有这一特性的人能够隐约知道自己起源的特点和名字，并且使用的所有魔法都会无法避免地展现出这一特性。
同时，将起源的力量研究透彻的魔法师能够创造出只属于自己的力量：
固有魔法。
“吾之起源名为‘虚荣’。吾之固有魔法，名为‘妒火怨灵’。”
随着恶魔的宣告，它的周遭如熔炉一般开始升温。
威尔感觉到，吸收了国王的恶魔比和之前相比强了数倍。
现在的恶魔，光从魔力上来看已经比威尔要强了。
“你怎么看，系统？”
“本系统推测这是一种能够吞噬灵魂，将灵魂中的虚荣一类的感情化为魔力的魔法。而且对方通过宣告这一行为，强化了魔法的印象来加强作用。”
少年点了点头，接受了系统的说法。
“行吧，摸鱼结束了。”
威尔低下头，将巨剑换至左手，右手握拳拍了拍心脏。
一个个梦幻的光泡出现在他的周围，在他的身后排列出一个图案——
一座灯塔的图案。
“礼尚往来，我也告诉你我的起源和固有魔法吧。”
威尔摊开右手朝上，后方的灯塔图案发出万丈光芒。
“我的起源名为‘苍生’，固有魔法名为——”
永不落寂的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