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寒和望月遥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这样自信的敞开门户，将自己暴露出来的情况可不多见。
“他想做什么……”
望月遥显然也注意到了那双眼眸，在辉煌的烛火之下，在烛火背后的阴影之中。
如同窥探的一双眼睛，仿佛从深渊中到来。
“只有两种情况。”叶寒顿了顿，然后说，“要么十分心虚，想跟我们谈条件，说服我们。要么就是十分的自信，觉得没有必要跟我们玩套路，想直接杀了我们。”
望月遥双手已经握拳，准备好了随时出手的打算。
“真头疼呢。”
叶寒笑了起来，“和望月同学在一起，有什么事情不让人头疼呢？”
望月遥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叶寒，“觉得我麻烦你还缠着我？”
叶寒摇摇头，“首先这不是纠缠，只是对于美好本身的靠近。第二，我又没说喜欢你，你一副吃定了我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滚！”
望月遥伸手就要给叶寒一拳。
而突然走廊尽头传来了声音。
“两位，不进来么，这么远得对话似乎不适合啊。”
有些干涩得声音，就像是指甲抠着铁门一样让人头皮发麻不适的声音。
叶寒和望月遥停下对话，然后朝着各自点点头。
这一刻不需要太多的对话了。
虽然没有多少战斗合作的经验，但是有的那一次生死与共足够建立此刻的默契。
他们都明白对方在此刻会陪伴对方一起往尽头走去，无所谓危险或者有惊无险，这就足够了。
两人一起朝着这扇门走去。
叶寒没有放弃自己的大男子主义，作为一个男人的骄傲，率先半步进入了房间。
望月遥紧随其后。
却没有躲在叶寒的身边，而是瞬间和叶寒错开了身影，双手就垂落在两侧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他们同时看向面前的一张很长的桌子。
在桌子的尽头坐着一个有些消瘦的身影。
他的头发有些灰白，发量不多，显得杂乱无章。
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看上去就像是中世纪走来的人物。
但是这个大概在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的形象最奇怪的还是在他的脸上。
额头凹陷了一块下去。
似乎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口。
额头上纹着奇怪的符号，显得格外诡异。
他的五官很立挺，但是却显得特别萧条。
一双眼睛很大，却几乎凸出来，眼睛里头满是血丝，但是一点不显得疲惫，反倒是有种狂热的精神。
不正常的精神奕奕，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狂躁症的精神病人。
“你是谁？”
望月遥直接问道。
男人咧开嘴笑起来，一张嘴，一嘴崎岖不平的丑陋牙齿也就展现了出来。
“坐下来吃点东西吧？两位一定很饿了，大老远的过来我作为主人应该热情款待才对。”
望月遥皱起眉头，却发现身边的少年走过来，拉着自己的手腕并排的坐在了这个男人对面的位置上。
望月遥不明所以，却紧紧只是小幅度的挣脱了对方温热的手掌，依旧坐在了位置上。
男人笑着拍了拍手。
“上菜！”
清冷的少女愣了愣，转过头就看到门口走来几个身影。
长舌妇、裂口女、俊雄、还有满头长发的伽椰子。
一个个的走了进来，端着餐盘，面无表情的放在两个人的面前。
一眼望过去。
吃完夜宵不久的望月遥差点吐出来。
上头全都是人类的肢体。
小小的手臂，看上去还是个孩子！
甚至是一颗颗的眼珠堆叠在一起，还精心的盘成了精品菜肴的模样。
看到这血腥的人体佳肴。
望月遥几乎立马就要吐出来，但是满腔充斥的都是恶心与愤怒。
旁边的叶寒却平静的看向这个男人。
“平时你都吃这些？”
男人笑着点点头，双手放在桌子上，交织着手指。
眼睛的转动十分的活络，似乎没有办法停歇下来似的。
“当然……穿孔之后，他告诉我要吃这些东西能够更加接近神明。我也感觉到力量一天天的增强。你们懂这样的感觉么？”
叶寒微笑着看向男人。
“什么感觉呢？”
男人露出了回忆的眼神，扬起头来，身边站着那不知道是不是重新创造出来的几个怪谈。
“开颅的时候我感觉到我的人生不一样了，我想的没错。这就是人类现在进化的唯一手段，那些所谓的超能力不过只是一时的虚假繁荣而已。他们的灵魂还是人类那普通且弱小的模样，只有我这样……感受到空气，感受到新鲜的风，感受到神明的指示……灵魂才会得到真正的升华。我已经得到了他的指示，你们要不要加入我们？”
男人笑着问道，同时开始伸手显得优雅的用起刀叉吃着他餐盘里的眼珠、耳朵、手指。
满嘴的鲜血却还用餐巾将其平静的擦掉，眼神里全部都是享受的愉悦。
“他是谁？”
叶寒眼神平静，而身旁的望月遥早就按捺不住要动手了，只是叶寒一直伸手抓着她的手臂才控制住这个少女没有草率的动手。
男人看向叶寒，那双眼睛聚焦。
“他是天使。”
“天使？”
“对，是天使。当我做完穿孔的手术之后他就出现在我的身边了，他告诉我。我已经获得了比肩神明的能力，我已经先一步的超脱了普通人的范畴，我已经不是普通的人类，是更高一级的存在。”
叶寒的目光看向这杯盘狼藉。
“这些事情都是他让你做的？有什么用呢？”
男人深吸一口气，满是享受的愉悦。
“他告诉我，这样做的话，就能获得肉体的进一步进化。我现在只是拥有了超脱凡人的灵魂，只有再一步进化才能真正的凌驾所有凡人之上。我也的确感受到了我的力量在一步步的增强。他就是来自神国的天使，指引向我这样先一步觉醒的人类走向真正的光明……”
“所以那些怪谈都是你创造出来的，让他们出去为你寻找猎物？”
望月遥忍着恶心含着怒火问道。
男人点点头，“是啊，弱肉强食不是你们都认同的理论么？那么弱者为强者提供养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加入我吧，让我们成为同一批最先进化的超凡人类……”
望月遥低声在叶寒耳边说，“很有可能他开颅之后碰到了邪神……”
“邪神？什么级别的？”
“邪神是指那些有着一定传承，和一定信徒信仰的邪恶神明，有强有弱，但是……最低也得是传说级别。”
叶寒明白了。
“那我们走吧？”
“？？？”
望月遥看着叶寒没有想到这个家伙这么能屈能伸。
本来还想着是不是他故意在搞节目效果。
但是没有想到，下一瞬叶寒就站起身来，对这个男人显得礼貌的说道。
“这件事情以后再说，我想我们已经开始了友好合作得第一步。有点困了，谢谢你的款待，我们先走了。”
说完拉着望月遥就要走。
但是……
“砰！”
大门陡然关上。
同时身后传来这个男人冷酷的声线。
“这里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叶寒脸色不该得回头，“那……怎么办呢？”
男人握住了叉子，狠狠的插入了桌面，一双眼睛仿佛都要掉出来。
“要么你们两个现在就接受我的手术，要么……就一起成为我的养料吧。”
叶寒缓缓松开望月遥白皙的手腕。
俊美的脸庞流溢温和的笑容。
“这样就别怪我把你屎都打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