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清晰的记着那个护士阿姨看我的眼神，估计是把我看成了什么动不动惹是生非的街头混混了吧。
身上的伤看起来很重但并没有伤到筋骨，只是留下了一块块的发紫发青的斑痕，或许等不久的将来我可以对着自己儿子吹牛说。
“你老爸我当年也是一战四方，看这些就是为父我除暴安良留下的功勋。”
不过想必到时候可能会引来一阵嘲笑就是了。
“我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呢？这伤根本没必要躺在病床上吧，这不随便涂点药水就能解决的事情吗？”我透露出如同关羽刮骨疗毒般的豪迈气势对护士问道。
“出院？这你别问我，主治医师说什么时候出院才能离开。”
主治医师？她这话反倒是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严重怀疑自己会不会被强迫交易。
等下会不会有个男护士拿着一个人高的针筒一脸邪笑说，“考虑办个会员卡呗？”
好吧，我承认是我多想了，根本没有所谓的男护士也没有那么高的针筒。
房门被推开了。
“儿子……你没事吧？”他有些激动，话语也是支支吾吾。
“没事。”
“真的没事吗？我看你伤的那么重，要不再让医生检查下？”他有些紧张的坐了下来。
我注意到在房门外站着一个身影，那人似乎是不太愿意进来，一直站在门外不动弹。
“叶梓欣也来了？”我没有回避，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对于这次老爸的出现，其实我早就有所预测，毕竟叶梓欣可是一直在‘监视’我，外加上孟伊和叶梓欣关系匪浅，纸终究是包不住火事情的败露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呃……来了。不过她现在去买水了，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也知道医院那么大便利店也很难找。”
老爸眼神飘忽，明显是在说谎。
喂，门口那个影子是谁啊？你说谎的本领还有待提升。
“是嘛？”
“你是不是跟你姐姐闹矛盾了？”
“喂喂，我都伤成这样了你不来关心关心我，给我个千来块钱安慰下我那幼小的心灵，又或者关心我下为什么会被人打，反倒是上了就问我关于我姐的事。”
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啊……我心里又加了一句。心里有些酸溜溜的，虽然我语气上满不在乎，但又有谁真的希望自己的亲人抛下自己去关心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呢。
这虽然有点小家子气，但他不就是希望我能变成这样吗？记忆中老爸的话再次浮现，这或许就是他所说的没有隔阂的交流吧。
“我这不是听到你被打了就飞回来了吗？”他有些错愕，可能是因为我那冷漠的语气转变的缘故，他发自内心的笑了。
“你到底干了什么，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笑容消失，忧愁浮现。
“……”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如同以前一样，在我不想回答他问题时我会选择安静和无视。
并不是我不想说，只是这一说恐怕会引来一连串的追问。
“你姐最近很担心你，我知道你虽然嘴上没说出来，但你妈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我知道你还因此痛恨着我，认为这都是我的错，我不想否认。不过你真的没必要这样将对我的不满加怒于梓欣。”
“……”
“她怎么说都是你姐，如果你真的对我有什么意见，你大可以跟我说，就算是像以前一样跟我发火也没问题。但我不想看到你们俩个因此不和。其实爸爸刚开始也是犹豫的，但咖啡馆见到你时，我感觉你长大了，你表现出的态度也让爸爸我感到很开心。”
房间很安静，我歪着头看着窗外一言不发。有多久没这样好好聊过天了，我不知道。
大学几年因为恶化的家庭关系，我几乎不再愿意跟他联系，就连要生活费也是VX三个字，从不多言。
那时候我与他的聊天记录只有转账和生活费三个字。
“爸爸正是害怕你会因为我对梓欣有偏见，所以才犹豫不决，你能答应我好好相处吗？”
他用了请求这是我没想到的，他完全可以下死命令要求我必须好好听话不能惹姐姐生气。
“这也不全是你的关系，我个人也有些问题。”不知为何我声音有些哽咽，眼睛有些干涩。
老爸并不了解我的情况，这绝大部分的原因还是因为过去那恶劣的家庭关系，他会认为我与叶梓欣的矛盾出自于此也不为过。
“尽量吧！”我没有拒绝他，倘若是以前的我，肯定会不留情面直接否决。
他露出个欣慰的笑容，我好久没有见他如此笑过了，这或许就是出于一种名为幸福感的感情吧。
他想要执意留下照顾我，却被我拒绝了。老实讲长辈这种东西让我始终是难以放开，或许是因为长期以来所受教育的缘故，让我在老师，长辈这些人面前本能地气势减弱。
门外叶梓欣依旧是站在门口，即使她没有露出头来，但通过门上玻璃的略微反光和墙上没有规律的影子我还能确信她站在门口。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刚刚的对话，“站在门口干嘛？我可雇不起你这样的保镖。”
病房门被推开了，“你感觉怎么样了？”
不知可否，我感觉她语气之间带上了几分憔悴和担忧，这女人在害怕什么？
“挺好的，我感觉自己现在下床还能再面对十个大汉。”
“是吗？看你现在能说话这么流畅我也觉得你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她脸上没看出一点的开心，反倒是满面愁容。
“怎么？觉得我没死感到有些遗憾？”，老爸离开后，我面对她显得肆无忌惮起来，“是孟伊告诉你我这事的吧！”
“并不是她的问题，是我主动问的，都是我强迫她告诉我的。”
“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