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
“哦。”
“那小鱼你为什么睡着了还说话？”
“你在教我做事？”
“哦。”
“小鱼。”
“嗯？”
“那个……你顶到我了。”
宁羡鱼大惊。
“胳膊，胳膊顶到我了……”
哦，那没事了。
宁羡鱼悄悄压枪，然后收了胳膊，微微侧身，想稍微拉开一点和扇薇子的距离。
明明是仲秋清寒的夜，可这样贴在一起，身子很热，很难受。
但是扇薇子似乎猜到了宁羡鱼的心思，前者刚有动作，少女便追了上来，于是满怀都是女孩子的软玉温香。
烛火微微曳舞跳动，带着柔柔的暖意。
屏风掩着软塌，床上的人呼吸声悠长。
“小鱼。”
“嗯？”
“你睡着了没？”
宁羡鱼有些无奈：“这个问题你刚刚问过了。”
“哎呀，你配合我一下嘛……”被子里的女孩发出吃吃的笑声，然后又问：“小鱼你是不是睡不着？”
“嗯。”
“嗯哼……我也是。”
扇薇子一边发出嘤嘤呜呜的声音，一边把宁羡鱼的胳膊抱得更紧一些。
宁羡鱼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胳膊陷入进一片深深的柔软之中，那是让人无限向往的地方。
“感觉有点不习惯……哎小鱼，我们有多久没在一起睡了？”
多久……宁羡鱼默默算了算。
“大概……是在师父走之后吧？”
很多事情都是从那时开始发生改变的。
“那么久了呀……”少女轻声喃喃，用一种很怀念的语气。
宁羡鱼安静地听着，心里有种回忆往昔的柔软，便配合着说：“是啊，都已经过去那么久……”
“那么久都不来睡我，小鱼你说你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啊？”扇薇子用抱怨的语气说。
房间里霎时间安静了一瞬，宁羡鱼愣愣地眨眼，心想这不对劲的到底是我还是你。
少女是丝毫不觉得自己逻辑有问题的——睡妹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这肯定的嘛！
而她这话锋一转，却让宁羡鱼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虽说情到深处自然黄，但少年属实没想到这事能黄得那么彻底，那么自然。
宁羡鱼想叫停，这破路不适合开车，但扇薇子又小声嘀咕起来。
“还是说小鱼你腰不行啊？”
宁羡鱼听了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硬了。
拳头硬了。
他歪头看向扇薇子，目光颇为不善。
好家伙竟然敢质疑我，等会就让你感受下我有多硬多持久。
不把你揍得喵喵叫，我就不是宁羡鱼。
而扇薇子丝毫没有即将挨打的自觉，自顾自地把求生之路越走越窄。
“以前小鱼你都馋我身子的，后来就装得跟个正人君子一样，装又装不像，我看着都累得慌……”
宁·正人君子·羡鱼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你可以说我是老色批，但你不能说我不是正人君子。
于是，宁羡鱼当即便反驳道：“什么馋不馋的，我们读书人的事，那能叫馋吗？”
那叫真爱！
“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谁说我小啊？”扇薇子不服气地一挺胸，昏暗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借着浅浅的灯火，宁羡鱼能看到，被子的某处凭空突出来一块，少女用这种方式显摆着自己的发育。
好吧，就算是宁羡鱼也找不出可以挑刺的地方，所以他沉默下来。
而扇薇子得理不饶人，她小嘴一张继续输出。
“所以有时候我也奇怪呀，小鱼你为什么还不对我下手呢？你说我哪里不好了，胸大腿长手感倍儿好……”
“而且小鱼我跟你说，我最近看你床底下的那些书，学了好多姿势……”
“等等，”宁羡鱼打断了扇薇子的话，“吐字清楚一点，是知识还是姿势？”
这点很重要，因为他床底下什么书都有，有教知识的，也有教姿势的。
“就，姿势啊……”扇薇子愣了一下，“各种各样的我都会哦！”
少女越说越兴奋，最后一拍胸脯：“现在我已经学成归来了，哼哼，等以后小鱼你想要什么姿势都可以……”
“……”
宁羡鱼沉默片刻，然后平静反问：“那咱们拼个刺刀？”
扇薇子：“？”
这，这是个什么姿势……
少女自吹自擂的声音一顿，她扭头看了宁羡鱼一眼，然后开始怀疑人生。
宁羡鱼不屑地笑出声来：“就这？”
扇薇子不乐意了，气呼呼地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那我再去学不就行了嘛。”
宁羡鱼无所谓地撇撇嘴，心想这事还真不是一般的有难度。
不过，虽说这丫头是蠢萌了点，但毕竟是自家师姐，宁羡鱼觉得还是得鼓励鼓励她。
于是，宁羡鱼用还能活动的那只手，有些艰难地摸了摸少女的头发，柔声安慰。
“学不会不是你的错，毕竟你也就这样了。”
宁羡鱼的意思是，你缺个零件，先天条件不行。
但扇薇子听完更生气了，宁羡鱼不知道为什么。
少女把小脑袋歪向一边，有丝丝缕缕的头发被风吹起，落在宁羡鱼脸上，有点痒。
当夜渐深，许是说话累了，扇薇子也不再折腾，微微蜷缩身子，呼吸渐渐均匀了下来。
屋里的窗户漏开一条缝，雨后清凉的风从外边漫进来，稠密的夜色似乎变得轻快几分。
宁羡鱼被抱着胳膊不好动弹，睡意不足，他仰头看着黑漆漆的屋顶，身旁的女孩有浅浅的白梅香。
胳膊上的力道似乎更足了些，但覆盖在柔软之中还是相当舒服。
扇薇子的声音也是柔柔的，她凑在宁羡鱼耳边轻声呢喃。
“小鱼有心事吗？”
大概是有的，因为宁羡鱼轻轻叹了口气，但他始终还是没有明说，只是用沉默应对。
毕竟在宁羡鱼看来，师姐这种生物，活得没心没肺一点就好，因为有他在，少女单薄的肩还不至于去扛那些沉重的东西。
但扇薇子轻轻抱住了他。
在被夜色笼罩的房间里，本应只有烛火浅浅的光亮，而女孩睁开眼，眸子里泛着温柔的神采。
她看着宁羡鱼的侧脸，当后者终于忍不住微微偏过头去，扇薇子才终于贴近面庞，用两个人都隐约可以听见的声音。
“你可以依赖我哦，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