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魔法教学会在更正式的场合进行。
却在酷似温泉的浴池中开始了。
表面理由是浴池不怕水打湿。
但我知道是为了保密。
因为我哥不打算让我学习魔法，老师也就只能在这种没外人的场合教我了。
平时我都见老师带着法杖，教魔法却不带法杖么？
说起来之前那本魔法教科书也没提到法杖。
这么说法杖只是个装饰品。
但谁会带着这么沉重的装饰品？
大概法杖有我不知道的用处吧。
“小洛，试一试凝聚水球。”
在我沉思之际，老师出了第一道题目。
凝聚水球，应该是跟书上说的一样的那种水球。
所以我忍不住想要给老师展示自己的水球。
想起比自己头还大的水球，不知道老师会不会夸我厉害。
于是速速开始。
之前凝聚出水球的记忆都还十分清晰。
先想象一个容器，然后往容器里倒水，直到容器变满。
但水流似乎很慢，要填满会花些时间吧。
“可以了。”
老师突然打断了我。
“诶？老师，我还没完成呢。”
自己手中弹珠般大小的水球因为缺乏魔力供给而爆裂四散，水花溅到我手上。
老师的意思是说我合格了么？
但是我还可以弄个更大的水球。
“假如你继续凝聚，而最终水球很小，并且证明了你的魔力上限很低，那个时候怎么办？”
老师看着的我眼睛十分严肃的说道。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老师这么认真。
“我大概会很失望吧。”
如果我再次被证明没有天赋，肯定会感到很颓废。
然后我会尝试自我安慰，比如学不来魔法也没什么。
毕竟是社畜的命，才能平平静静在这社畜这个位置上待了那么久。
即便这么想，我还是会感到失落。
“对，没有必要让自己失望，所以你不需要向我证明有没有天赋。”
老师点点头。
“可是老师，那本书上说没有魔法潜质的人就该尽快放弃。”
我想起那本魔法教科书。
虽然说辞严厉，但或许那才是正常的处世态度。
“那本书是错的。”
老师叹了口气，显露出鲜有的厌恶表情。
浦莉娅老师她很讨厌那本《孕育魔法天才的摇篮》吗？
既然是这样，为何不把那书给扔掉？
我记得老师最初来到王宫时，背着几大本厚书的娇小身影。
旅途应该减轻行李重量，但老师却还有心思把一本错误的书带在身上。
这种态度很矛盾呢。
“是为了让你知道他是错的，所以才给你看。”
欸，是这样么？
居然是逆引导教育。
没想到我这位异世界的老师会用这么现代的教学方式。
但我也不觉得那本书全是错的。
毕竟让我学会了怎么凝聚水球。
唯一不太好的，大概是写那本教课书的人语气特别自大。
既然老师说那是错，那就不管它了。
因为我很清楚浦莉娅老师是不会坑我。
“时间不多，开始吧。”
确实，要是在这么热的浴池中待久了，大概会中暑。
而且老师是对我进行秘密教学，时间太长难免不被人发现。
所以得尽快解决呢。
“刚才已经知道你能使用水元素，应该是看过那本书的介绍，领悟的很快。”
老师是在夸我吗？
哦，看来我还是有所擅长的。
但不能太得意了，都还没见过其他异世界的法师。
那群法师里面肯定又是大佬成群，吊打我这种思维迟缓的社畜。
“之前是凝聚水球，现在是将水球射出去。”
老师指着浴池的天花板说道。
头顶上是花白的大理石天花板，属于雕刻着精细纹路的贵重品。
但大理石应该不怕水，射上去问题也不大。
就算受潮发霉，多半也会有仆人清理。
所以我并没有担心，然后开始凝聚水球。
水球怎么才能发射出去呢？
难道说跟之前一样靠着想象来操控魔力吗？
好，我这次要放一个大的让老师看看。
于是我先凝聚起了水球。
跟之前一样，脑海中的装水的容器天大了，总是填不满。
是我的想象有问题吗？为什么容器大小控制不了呢？
就在我一边想一边凝聚的时候，一道水射来。
啪嗒——
老师的水流将我手中的水球射爆。
老师？
我转过头，惊疑地看向老师。
她的手指正指着我，真是老师射的吗？
老师要求我凝聚水球，可她为什么又要干扰我凝聚水球？
“你刚才的水球已经凝聚到有半个拳头大小了，没有必要。”
“太小的了话，射中天花板之前就会散架吧？”
“实战的时候可没多少时间磨蹭，我要求你在三滴时内完成凝聚。”
老师解说了阻止我凝聚水球的由来。
三滴时差不多是我原来世界的六秒左右，是一种因水滴漏斗而得名的计时单位。
没想到老师竟然要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水球凝好。
总觉得这点时间聚出来的威力不够呢。
但一想也对，要是拿剑的人下一秒砍中我，我慢慢凝聚魔力就会很要命呢。
可我现在不熟练，真能做到三滴时**中天花板吗？
想到之前我只能靠魔力的缓慢流动才能凝聚水球，就觉得不大现实。
哎，果然自己还是欠缺才能呢。
“不用担心，做不到并不代表你没有潜质。”
老师仿佛看出我的担忧，安慰似地说道。
一听到这不代表什么，我一下就得意起来。看来我并不是无能啊！
不等我高兴两秒，老师的安慰立马就变得刺耳：
“不准聚集多余的魔力，否则我还会给你打掉。”
第一次见到这么严厉的老师呢。
没办法了，只能上了。
说起射天花板，意义何在？
我能感觉到刚才凝聚的魔力非常柔软，或者说非常散。
包含这种魔力的水球形状不稳定，射出的半途就会解体。
偏偏聚魔时间又那么短，向上射还得克服重力。
真不知道怎么才能做到。
可想到老师刚才攻击我的水球时也没有多少魔力，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果然是经验差距？
又或者是天赋问题？
还不准聚集多余的魔力？
难道说多余魔力是累赘？
所以导致水球软散？
我似乎想到了什么，准备一试。
这浴池还是很大的，天花板离地面也有点远。
为了让水球飞到更远的地方，就得有存速能力呢。
存速的第一种方式是加大水球质量，但老师不准我这么做。
第二种，是让水球刺破空气，不至于被摩擦力减速。
看来得调整水球的形状，让它变成长梭状。
于是我开始想象一个细长的水容器。
塑造细长的形状要消耗更多魔力，让我得不得屏住呼吸凝聚全身的魔力。
我继续想象：细长的水球，就像钨芯穿甲弹一样的长杆，还有保持飞行稳定的尾翼……尾翼这样的细节还做不出来，我还没办进行太精细的魔力控制。
总之是种飞得远，符合空气动力学的形状。
遵循老师的教导，注入的魔力尽量少。
很好，完成。
因为不像之前那样填入太多魔力，眼前的长梭状水球反倒很好控制。
“已经三滴时了，再不发射就给你射落。”
老师用手指着我并凝聚出水球，威胁我赶紧发射，
咿，今天的老师真是意外严格呢。
我也不讨厌就是了。
“好！”
说着我就放开手中的长梭水球，用魔力将其推了出去。
非常顺利的射了出去。
马上就要命中天花板了。
但最后轨迹却像个抛物线一样，在距离天花板还差一截的地方落了下来。
“啊……”
失败了。
叹气。
果然我没什么才能呢，对不起老师了。
老师，我会接受你的批评。
“……”
老师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再一看，老师她阴沉着脸，似乎心情不好。
因为我的表现太糟糕，所以老师失望了吗？
也对，老师都愿意秘密对我教学，说明有所期待。
但现在的成果却很糟，完全辜负了期待呢。
“老师，如果不行就算了，我也没说一定要学魔法……”
我不知怎么的就打起退堂鼓了。
但是做不好的事，早点放弃比较明智。
“……”
可老师还是不说话。
我能想到原因，要直接说别人没才能是很难的。
老师知道我听到后会难过，所以在思考怎么说才不会刺激到我吧？
“那是什么话啊，你知道我多嫉妒小洛吗？”
老师猛然抬头，就像是火山爆发了一样。
等等，老师在说什么！？
老师她嫉妒我？
我一个废柴社畜有什么好嫉妒的？
“我像你真么大的时候，连你一半的高度都射不到，因为我缺乏才能。”
老师皱着眉，用一种复杂表情看向我。
“不，老师你当初打倒那群士兵的时候太帅了，我可做不到那种程度。”
我不希望老师那么失落，所以安慰着说道。
“不用，我知道自己的斤两。假以时日，你超过我是轻而易举的事。”
老师一口咬定自己的说法，听不进我话语。
“……”
我该说什么才好？
“所以，不管以后小洛有没有意走魔法师这条路，都希望你能再解一下魔法。”
老师渐渐恢复平常的神情，看着我并略微期待地说道。
“嗯。”
魔法这么好的东西我肯定会去学的。
这玩意看起来既是生产力，也是战斗力，在异世界生存很需要呢。
“不过说到底是期望，我也没法强求王族学习一些不合身份的知识。”
老师又略微些失望。
说来我哥的确不同意呢，以后学魔法都得偷偷的么？
“谢谢老师。”
我谢过老师。
然后外面的女仆就询问我有没有洗好。
在里面待的有点久了呢。
于是我和老师分别出去。
我换完衣服后，就回到寝房。
那个女仆非常害怕我，就像最初见到的艾莉娜一样。
而且她的恐惧甚于艾莉娜，我担心能不能和她正常沟通。
真是怀念艾莉娜在身旁的日子。
艾莉娜虽然会怕得发抖，但只要我不小心弄湿了身子，就会坚持要求帮我擦干身体。
说来我每次都是拒绝了艾莉娜，要求一个人自然风干。
但新女仆见我拒绝就没管我了，因为泡澡出来的是热水所以不用担心着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