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如果有如果的话,可能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吧。

哗啦,屋外的雨声连绵不绝。

这已经是江南入春以来的第三场大雨了。

看着窗外的雨击打着庭院中的花木,它们的生命可真旺盛啊,对它们来说,雨可能是一种生机,一种活力吧。

嘣。

“公子,琴弦坏了。属下去帮你换一把琴吧。”

手指上传来的痛感意味着我的手还没有废掉,不过和废了没什么区别罢了。

低头看着台上的琴,冷冷的说了一声“不必了”。

“是。”

少年继续看着窗外的雨,他想出去。可是身体不允许,如果没有发生那种事的话,少年应该在庭院中戏耍吧。

只能说一切来的都太快了。

“她还是没有回信吗?”

清冷的房屋中传来少年冷冷的声音,听不出是环境清冷还是少年本身就冷漠。

“没有。”

“那,家中可否有信?”

“没有。”

“是吗?”

“我想出去走走。”

“公子的身体?”

“无碍。”

少年从床边起身,穿戴好衣袍,带好发束,拿着一把黑伞便走出屋外。

哒哒哒,雨击打在黑伞的伞面上,少年仔细的嗅着空气的味道。

嗅觉还在。

从屋外走去,一路走到街上。

街道上的商贩都已经收起了门铺,躲在屋内看着这瓢泼大雨。街上几乎没有行人走动,只有那少年举着一把大黑伞,独自走在这街上。

这就是江南的雨吗?如果我的手没有废掉的话,可能如今就不是在这江南看雨了,而是在那。

少年目视皇城的方向。

可惜,终究是一场梦吧。亏我还偷偷自喜,本拥有着绝世医术,却被人害的如今连生活都需要别人照顾。可悲,真可悲。

少年自嘲着自身的事。

一年之前。

皇城突然冒出一位神医,他双手能接白骨,双目能看透人的身体经脉,所谓从医的望闻问切都傲于天下医师。

正因木出于林而风摧之,少年的迅速出名惊动了皇城那位。

于是,本应被那位重用的少年,却离奇失踪了七天。

再次出现时,还是江南一位渔夫在河岸边发现的。那时的他浑身经脉错乱,双手满处割伤,整个人除了眼睛无碍,其余尽是刀痕。

一周后的少年虽然可以下路走动,但那闻名的医术却不存一。

那位知道后,便给少年一些银两当做补偿。

自此一代神医,了结于江湖。

轰隆,天上的雷声把少年从回忆中惊醒。

“快追,大人吩咐过,一定要把那女人杀掉。”

“是。”

大雨中,一行人穿着蓑衣快速的飞奔在这江南城的街道中。

当他们跑到街道拐角处,发现了一位举着黑伞看着河流的少年。

“喂,你有没有见到一位红衣女子?”

“大人,您看这里像是有其他人吗?雨这么大,是人也应该跑进屋子里,而不是在街道上。”

“那你快回去吧,最近有妖出现,减少外出。”

“是的,大人。”

少年扭头,只见他们迅速集结在一起,开始挨家挨户的问。

“你何时出来。”

没人回话,磅礴的雨甚至掩盖了少年冷清的话。

“嗯?再不出来,我就告诉他们你在我这里。我相信他们有办法把你弄出来。”

“哦,那你去试试?看看你会不会死?”

脑海中传来一女子的声音。很弱,很细微。

少年也懒得想这种事,反正跟自己又没关系,她有伤不到自己。

啪挞,嘶。

少年将手伸出伞外,下一秒雨滴就落在他的手上,一股痛感传来。

手,可能还能恢复。

“别想了,你的手经脉尽断,也不知道是什么还让你活下来。浑身经脉全部断裂,骨头甚至也碎了几根,这种伤势还能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

“别私自看我的伤口,说起来,你不也是吗?背后两剑,腰腹部一剑,腿上左右各种两箭。”

“你能看到我的伤?”

“有何不能?”

“不对,你不是世外之人,怎么能看到我的伤。如果是箭伤就算了,那三处剑伤你从何而知。”

少年不再去理会脑海中的红衣女子,默默听着雨声。

喂,告诉我啊。喂,快说嘛。

你很吵诶,闭嘴。

“公子,饭菜已经做好,事先替公子尝过了。并无大碍。”

“好。”

“公子是否先换身衣服,您的外袍已湿。”

“嗯,先出去吧。琴换了吗?”

“换了,属下告退。”

少年直接走进屋内里,脱下外袍,内衣。

喂喂喂,我还在啊,不过你这伤,竟然没死。

红衣女子看着少年身体上的密密麻麻的伤痕以及那贯穿心脏的巨大刀疤。

闭嘴。

换好衣服的少年,再次坐到琴边。

开始准备弹奏,由于触感还有些问题,少年只能通过弹琴来感知这细微的变化。

“哇,这饭不错吗,这酒也不错。你不来吃点?”

只见红衣女子坐在桌前,吃着少年的饭跟酒。

少年如目视无睹般,继续弹琴。

每每弹到最高潮的部分,铛。

琴弦又断了。

“你这琴技不行啊,我都比你好。”

“吃饭安静。”

两人坐在桌边一同吃饭。

“喂,你叫什么。”

“别不理我啊,喂,快说嘛,快说嘛。”

“秦无忧。”

“小无忧啊,那你想不想修仙啊。那样的话就可以治愈你的伤势了。”

“不必了。”

“在考虑考虑,姐姐大人教你啊。”

“他们说你是妖女?”

“屁,他们才不知道我呢,我可是蓬莱仙岛的弟子呢。”

“蓬莱?”

“想不想听?我讲给你啊。”

“不必了。”

放下饭碗的秦无忧走出屋外,来到另一间隔房。

自从一周前那次昏迷,自己脑海中便多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以及那记忆中的事与人。

少年拿出木剑,开始自己的日常。

仅仅是单纯的,砍,刺,劈,挑。

每天都要练几千遍,练到这幅身体出汗,出血的时候才会停下。

呼,秦无忧吐出一口气。

她们到底是谁呢,我还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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