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绫彩不敢收下铃兰也是有其他原因的。她本人自己除了炼金术之外,对魔法可以说是根本一窍不通。要是过程中失手暴露了,那是真的要命。
可是铃兰依旧跟在绫彩的后面,有些死皮赖脸不依不饶的,这就让她头疼了。
绯叶倒是不怎么介意身边多了个小跟班,对铃兰招了招手:
“小狐狸,你过来一下。能不能帮我看看,这个教堂要怎么走过去呢?”
铃兰这会儿倒也是聪明伶俐,脑瓜子转的飞快,随即对着绯叶大声叫出了三个字:
“师娘好!”
别的不说,“师娘”这两个字叫出口,在绯叶的耳朵里实在是太中听了。
绯叶当即回过头直勾勾地看着绫彩:“阿彩,要不你就真的收下她好了。”
绫彩见绯叶一句话的功夫就被收买了,不由得长叹道:“我都说了不行了……”
——不是我不想收,这可是引狼入室啊。而且能教她什么?除了炼金术之外的东西我也不会啊。
后面这些话,绫彩都憋在心里没说出来。
“那、师娘现在就给你个任务。”
绯叶知道机会来了,从容地摸了摸铃兰的脑袋,指着地图上的符号给她看:“你看,只要你能帮我们找到教堂的位置,师娘就说服贤者大人收下你当弟子,就当是将功赎过,怎么样?”
反正绯叶她自己和绫彩都是不折不扣的大路痴,还不如哄骗一下面前这只小狐狸,给她俩当个工具人帮忙带带路呢。
机缘巧合之下居然傍上了大贤者,这是铃兰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她当即一脸兴奋地高高地举起了手:
“交给我啦!小事情!”
——我还没答应呢,你又自作主张……
绫彩在心里默默嘀咕道,对绯叶使了个眼色。
——你又不是什么都不会,你不是说人家大贤者指定你当继承人了吗?
好像是领悟到了绫彩眼神中的含义,绯叶也对她挤眉弄眼起来。
——那是两码事……
事到如今木已成舟,绫彩也没有别的主意了。船到桥头自然直,随她去吧。
绯叶倒是对铃兰的身世充满了兴趣,毕竟她身上的服装过于特别,罕见的让人感兴趣。
“话说回来,你是从东方大陆来的吧?”绯叶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开始和铃兰搭起话来。
铃兰的目光先是埋在了地图当中,而后抬起头来:
“是啊。我的家在东方的西凤国。前几年族人之间打起了内战,为了躲避清剿,我就逃到渡船上漂洋过海偷渡到这边来了。”
铃兰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那样轻松,从外表看不出她居然有过这样残酷的经历。
绫彩听到这里,也对此稍微起了点兴趣,顺口问了起来:
“族人内战?你们家族究竟有多少人啊……”
铃兰便一边翻着地图带路,一边对绫彩解释了起来:
“你们这边叫做魔法的东西,在我们那边被叫做「阴阳术」,使用它们的人也叫做阴阳师。我们族人世世代代都以阴阳师作为职业,受东方的皇族重用。但是西凤国前几年皇帝驾崩,剩下的几位皇子都想争取皇位,族人之间派系也分化严重,最后就打起来了。”
绫彩忍不住吐槽了:“哎呀,你说这都是一家人……何必呢……”
绯叶也点了点头:“要我说,你们不如把那帮皇子都宰了,要什么皇帝,天天替人卖命累不累啊……”
“这话你可别乱说!”
绫彩赶紧堵上了绯叶的嘴。她知道绯叶对这些王公贵族一向看不惯了。但这么口无遮拦,迟早得惹出事来。
绯叶可没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反而更来劲儿了,叉着腰就发起了牢骚:
“本来就是!他们要争权就让他们自己打一架,谁赢了谁当皇帝不就行了吗?非得连累一大帮人,自己活得不自在还要害得别人也家破人亡。有病。”
绫彩被她弄得有些哭笑不得:“行了行了,人家那是政权斗争,他们要斗个你死我活,那都是自愿的,又没碍着你,你着什么急。”
绯叶好像更不满了,抱起前方铃兰的小脑袋,就开始撸她那毛茸茸的小耳朵:
“我就着急了怎么了?你看这孩子多可怜,又纯真又无暇,什么错都没有,年龄也不大,独自一人就漂洋过海、客居他乡、孤苦伶仃,要不然她又何必当什么魔女呢?还不是那些人自私自利的错!”
这话说得让铃兰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只好吞吞吐吐的将实情说了出来:
“啊,那个。其实我啊……是被二皇子那一派差去暗杀太子的……然后没得手,从两派人那边都没讨上好……我就溜了……嘿嘿……”
这就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绫彩指了指铃兰,无奈吐槽起来:
“你管她叫纯真无暇啊。她就是一卫生纸包着的黑心煤炭!打开是黑的,切开还是黑的!你是不是忘了,她们族人还会把心上人做成傀儡来着。你说别人纯真无暇我还信,说她纯真无暇那是净扯淡!”
“啊?”铃兰眨了眨眼,在原地愣了片刻:“没有这回事呀?这是从哪里听说的?”
……哈?
听铃兰如此爽快地否定了这件事,绫彩也有点懵了:
“不是……?那、那你寄那些诡异的信……?”
“诡异的信?”铃兰疑惑。
“就是……你在那些信里面,装那么多诡异的纸头发干嘛?”绫彩忍不住问道。
说到这里,铃兰才好像恍然大悟似的:
“那些是寄信的式神啦。可能是时间放的太久了没拆开,式神们就受潮散架了。”
绫彩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这时候她的心中不由得浮上了一个念头。
——之前发生的一切,该不会全都是误会吧。
“那……你干嘛要用符纸和红笔写……算了我知道了,你就是干这个的……”
绫彩一想到铃兰是来自东方的阴阳师,马上就理解她为什么会用这种东西写信了。
这样的话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但有件事,绫彩还是没想通:
“话又说回来,既然是写情书的话,信的内容你就不能再写得丰富一点吗?”
铃兰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寄出来的信有多么恐怖,面露疑色:
“我写的很丰富了呀?我都把喜欢两个字在纸上写满了,一点空余都没有。”
就是因为这样才恐怖!
这孩子可能是真的有点儿傻。
看着绫彩一副扶额叹息的模样,铃兰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了,怯生生地问了绫彩一句:
“那个……大贤者大人……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绫彩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拍了拍铃兰的脑袋:
“没事。我建议你加大力度。”
“加大力度?”
绫彩开始对铃兰忽悠起来:
“接着寄信,这样,你就威胁雪雨,她要是喜欢上别的女人,你就去找她殉情。顺便再剪点你自己的头发放里边儿。雪雨她可喜欢灵异恐怖的东西了,你没事儿干就去装鬼吓唬她,越吓人她越高兴,知道了吧?”
“知道啦!多谢贤者大人指点!”
铃兰根本不知绫彩这番话里包藏祸心,甚至认真地思考起了用什么方式会更吓人。
多损啊,这人。
绯叶戳了一下绫彩,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这么损你就不怕遭报应啊?”
绫彩低低哼了一声,脸上流露出一丝报复的快·感:
“嘿,得了吧,在皇宫里的时候,雪雨可没少欺负我。百因必有果,她的报应就是我。”
可可**,心眼真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