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碎有些烦躁。

问题出在最近的「蛊难」上。

虽然说遭重的弟子仅一二,但是不得不让他重视起来,那蛊毒实在是诡异,若是揪不出幕后真凶的话,那若是在道一门蔓延开来就不妙了,何况那一二弟子的出事,还让门内人心惶惶,流言四起。只可惜他空有八重天境界的实力,在抓人这一项让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总不能为了找一个真凶,把门内的弟子都砍一遍吧?

手指不断的敲击着实木桌面,宁碎眉头紧锁。

看样子现在最有嫌疑的还是奚醉...

他不得不这么想,那奚醉行事最为诡秘,而且在门中的同道极少,对于门派似乎也没有太深的感情,最重要的是,没人知道她究竟在干嘛,而且以她的医术而言,确实有这个能力。

但是...奚醉好歹也是神农堂的四席,近些年来对于道一门而言就算没有功劳那也是有苦劳,若是没有真凭实据凭空判断的话,那可会寒了老同志的心。

唉,身居高位,门主不好当啊...

宁碎正感慨着,宁小檬冲了进来。

小檬今日早些时候说要下山去看星月马戏团的演出,但是这种节骨眼儿上,宁碎自然是担心自家女儿出事,但是架不住女儿娇惯,只能给她派了几个龙斩堂的守卫随行,看看时间,竟也到了该回来的时间。

见到自家女儿,宁碎顿时是眉开眼笑起来。你瞧这脸儿,这身段,那都是他宁碎这辈子最得意的杰作啊~~

什么?他宁碎的女儿竟然还能被人欺负咯?

看爹给你砍回来!

身为宁碎的闺女,岂能受人欺负?宁碎觉得有必要维护一下自己在女儿心目中高大的形象。

一听这话,宁小檬立马笑嘻嘻:

“算啦爹~~女儿只是与你说说的~~那欺负人的小贼早就被我教训过了~~”

宁大小姐也不过是来跟自家父亲撒个娇而已...瞧爹爹那气势,若是真去找季粟算账,她反而会不高兴...哼,那个笨蛋,就算再气人也是她的救命恩人,暂且还是不找他麻烦好了...

——大小姐,您是不是喜欢我啊?

季粟的这句话再次冲上脑门儿,宁小檬的脸蛋再一次的感受到了滚烫...她赶紧摇了摇头,甩掉这些无耻的想法,什、什么喜欢,他喜欢本小姐还差不多...本,本小姐不过是念在他是救命恩人罢了...

“...是么?”

宁碎有些狐疑,但目前事实在太忙,他也不予追究,手中「碎花」长剑一丢,那剑就像是有灵性一般,再度归鞘。宁小檬走到宁碎身边:

“爹,您又在烦什么啊?”

听到女儿的关心话语,宁碎一笑,却也没有多说,只是讲道:

“门内的事情,檬檬你不必多问...爹爹自会解决。”

“好...”

宁小檬笑,杏眼儿一转,漫不经心的问道:“爹,咱们飞灵山脉是不是有个小别峰啊?”

“嗯?”

宁碎察觉到了异样,目光一寒,眼睛一瞪:“莫不是那小别峰的弟子欺负了檬檬你?别怕,看爹给你砍回来!剑来...”

“不不不。”

宁小檬赶紧压制住她这剑圣爹爹的肩膀,找借口道:“我、我只是听到其余弟子在谈起,却不知晓咱们飞灵山还有这么一座山头...所以随意的问一问的。”

“哈哈檬檬呐,咱们飞灵山脉山头上百,你记不住也是正常...小别峰啊,爹想想...”

他作为门主,虽说不能将所有山头都记住,但是大概还是可以:“确实有呢,爹记得是十多年前...峰主是沈虚道人来着,他门下是不是还有一个徒弟啊?”

不过此乃外门弟子,每年只要按时交俸禄就好,其余的事情宁碎就不怎么关心。

“沈虚道人...?”宁小檬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那算起来也是个老前辈了...只是不谙修行之法,每日陶冶四艺,即琴棋书画,故此境界不高,去年就去世了。”宁碎说。

“啊?”

宁小檬一听就有点担心...那季粟岂不是一人住在那小别峰之上?不会很孤单么:“那他那个弟子呢?”

“谁知道...”

宁碎笑:“檬檬呐,爹爹虽然是门主,但也操心不了那么多事儿。”

“哦...”

宁小檬想了个招儿,曲线救国的问:“那爹爹,女儿若是想了解其他山头的话,可以去哪儿查?”

“律水堂有所有弟子的资料,包括外门内门...你要看的话便去吧,反正他们管事儿的都认识你。”宁碎说。

“好咧~~”

宁小檬蹦蹦跳跳的离去,宁碎欣慰一笑,心道,看来女儿是大了懂事儿了,知晓要为父亲分担门内事务,这都关心起那些个山头来,唉真是苍天有眼呐。

不过...

“说起小别峰,他们今年的俸禄是没是还没上交啊?”宁碎嘟囔了一句。

原本门内现在事情就多,宁碎许多事情都记不得了,被闺女这么一提醒,才回想起来...改天让人去催催吧。

...

“——阿嚏!”

季粟乘刀回了小别峰,压根就没想到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还以为有谁在骂他。

小别峰一直就只有他与他师父居住,所以没什么道场,只有一个木屋。害,看《废柴徒弟剑仙师》的时候,里面的主人公也是跟师父一起住,人家的师父是大美人,季粟的师父就是一座墓碑。

他仍旧记得师父去世前对他说的话。

“阿粟...师父此次闭关,若是能顺利突破掉六重天,就去帮你物色个师娘。”

当时季粟怎么听怎么不对,果不其然,他没能去找师娘,突破失败的寿终正寝了,真像是戏台上浑身插满旗帜的老将军。

师父的墓碑上刻了四个大字跟一行小字,大字是他的名号,“沈虚道人”。

小字则是季粟给他写的墓志铭:

“这个人很懒,竟然什么都没写(`へ´)”

季粟对于这个自我简介...不是,是墓志铭很满意。

“老鬼,喝酒了。”季粟盘腿坐在了师父的墓碑前。

——回来的真晚。

他好像听见了墓碑在回应他的话语,然后莞尔一笑的接道:“发生了很多事情嘛,你担待一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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