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这话倒是让高梓莹的气势弱了几分。
“……额，你还有柯舞雪的意识？”
“哈？说什么傻话，‘前世和今生是一体的，不分彼此’……你刚才确实是这么说的吧！怎么到我这儿你就要分的这么清楚？”
柯舞雪手抵着自己的胸口，大声宣告：“听好了！我是饕餮，也是柯舞雪，这两个身份不冲突！”
饕餮这叉着腰昂首的模样倒是更像柯舞雪一些。
可她又抬手舔了舔手背上渗出的鲜血，那姿势透着一股非人的邪魅，似妖而非人。
高梓莹接着问道：“那你准备就这么和穷奇远走高飞，毁掉今生的人生了？”
饕餮却是摆摆手，颓丧地说道：“哈？那些事都太无聊了，和饕餮的记忆无关，我啊！从以前开始就觉得身为现代人简直枯燥到爆炸啊！”
并非谎言，这确实是柯舞雪作为不良少女的人生观。
“按部就班的生活、学习，被迫成为他人希望的样子，有的人，从出生到死亡都没有离开自己生活的城市，太枯燥了，那样的人生简直就是狗屎！既然穷奇老哥找到了我，不如趁这机会陪她出去闯荡一番，嘛，虽然他还没决定好把兄弟们找回来之后要干什么，但至少比每天上学要有意思。”
饕餮说着还咧嘴笑。
“那你的父母呢？”
“嘿，以后赚到了钱再回去孝敬他们也不迟，虽然我觉得赚钱这件事本身就俗的冒泡。”
“那你的……你的那些粉丝呢？”
“嘿，居然还有脸提粉丝？那我不在你不该更高兴吗？手下败将！”
“……”
承受这扑面而来的恶意，高梓莹皱了皱眉头，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并不适合说服饕餮，可身后的柳歌韵不知为何哑了机，明明这会儿才是他表现的时候，就不能拿出一点男子汉气概来吗？
注意不到高梓莹的视线，柳歌韵只是缩在后面不敢露头。
不过饕餮对此却看得很清楚。
“你不必给她使眼色，我之所以过来，就是有话想和她说清楚。”
饕餮手上的伤口转眼就已经愈合，她甩甩手与高梓莹擦肩而过，径直走向柳歌韵。
高梓莹看了眼李白薇，后者却是挪开了视线。
“喂，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话吗？”
饕餮叫嚣着把柳歌韵推回长椅，后者一屁股摔坐在木制的椅面上，发出吃痛的闷哼。
“柯同学，那个……我们的前世……你的另一个前世与我有些关系。”
柳歌韵支支吾吾的连话都说不利索，饕餮见状，抬起一条腿踩在他身旁的椅子上。
“有些关系？你打算用这种理由说服我留下？”
“对不起。”
“道什么歉，我说……你也跟我走吧。”
“嗯……嗯？”
柳歌韵因为饕餮唐突的提议而惊讶地仰头。
“你说的没错，我们之间确实有不一样的缘分，我之前也想通了，我之所以老爱欺负你，只是希望你陪在我身边而已，所以你跟我走吧！歌韵，我会照顾好你的。”
“柯同学……”
“饕餮你肯定不爱叫，你要是愿意，就叫我小雪吧。”
“……可，可我们。”
柳歌韵一再的畏缩，让饕餮的耐心消耗殆尽，她一把抓着后者衣领提起来。
“真是！磨磨唧唧的，你这还算是男人吗？”
“对不起！”
“所以说不准道歉！算了，还是先拐走你再说！”
饕餮一把扛起了柳歌韵，后者犹豫了一下才开始挣扎。
“等等！放我下去！”
“给我乖一点啊！”
高梓莹自不可能让她就这样带走柳歌韵，她架起飞剑挡在后者面前。
“让开，这关你屁事？”
“我答应他姐姐，要把他完完整整带回去的。”
饕餮举起带有吞噬之力的左手朝着那些飞剑挥下，吃过一次亏的高梓莹自然不会迎接，那飞剑躲开这一击，迂回朝着饕餮的后脑勺拍去。
结果横拍下来的飞剑却敲打在一面熟悉的冰墙之上，而这堵冰墙又化作碎片朝着高梓莹压倒下去，这无疑是李白薇的手段，她已经出现凝聚出了冰白大剑，在离地半尺的高度漂浮着。
“她好歹也算是我的队友，不要碍事。”
“白薇！”
高梓莹挡开那崩碎的冰墙时，饕餮已经邪笑着跳上李白薇的冰剑。
并道：“放心，我们这段时间还会在这座城里，如果你还有心谈判，就让母亲……还有桑迁一来找我吧。”
“看来那边谈完了，那我也要离开了。”
穷奇见状，也重新展开双翼。
“哎呀？真不打算陪我喝酒吗？”
穷奇皱了皱眉头，却只是淡然地答道：“改天再喝，等蜀山那边不盯着我的时候再说吧。”
蒋歆这个女人让她本能地感到厌恶，虽说是实力不如自己的分身，可光是与她呆在一起就有种沦为猎物的错觉……或许也不是错觉，那打量自己的目光，带着吃干抹净的欲望。
穷奇觉得自己碰到鬼了，还是鬼王。
“我说，你应该是知道分寸的吧？”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即使是妖仙，你还远远没有为所欲为的实力，这天外，能拿捏你的存在还有很多，我知道你有数千年的怨恨需要发泄，但最好别刺激到那些大人物。”
“您阎王都不算大人物了？”
“阎王？对凡人来说或许是个‘王’，可实际上，我只是一介公务员罢了，即使像这样和你扯这些破事，我的本尊也依然在阎王殿，在那元宝桌之后批改文件、审理档案。”
当然，她的工作量还是比小阎萝王少多了。
“那就感谢您的忠告，我们改天再见。”
“等等，子文姐！请把歌韵抢回来啊！”
高梓莹一边说，一边从裙下掏出大家伙——她的白玉重剑。
“别担心，他没事的。”
“怎么没事！都被饕餮拐跑了啊！”
“小梓莹，你觉得我们在场以那小子的胆识能说出心里话？就让他跟着那饕餮去吧，这样，他才能更好完成他的任务。”
谈话间，李白薇已经施展起隐形法术，穷奇一行人便再度消失在了空中。
“完成任务？这别是有去无回，我要怎么和重云姐交代？？”
高梓莹急的焦头烂额，但蒋歆还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甚至还有心情喝她的酒。
“重云那边就由我来解释，让桑迁一那小子过来汇合，我知道他们下一步会躲到哪儿去……嘿嘿，想和我玩躲猫猫？未免有些小看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