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累昏的徒弟,花飘零不仅无动于衷,还转身要走。

忽的,风林晚唰地一下盘坐起来,潇洒地甩了甩头发,折扇一摇:“师尊不愧是徒儿肚子里的蛔虫,什么都瞒不过您呢。”

累确实累,但离累死还差得远。他就是想装可怜搏得师尊的同情,谁知失败的很彻底。

“贫嘴。”

花飘零白了徒弟一眼,而后望着巫山地带的“黑锅”异象,“你引来的异象,便由你去取了传承,不可放给别人。”

风林晚心思流转,不屑道:“异象出现在家门口就是我引来的?这口锅在下不背。”

花飘零转身又要走。

“师尊留步。”风林晚急忙挽留,这其中的底细他还没搞清楚。

花飘零脚步定住,补充道:“取得这次传承,为师就放你自由了。你想知道什么,自己去调查便是。”

“什么意思?”风林晚听出了些许不对劲,道:“师尊,你不要我这大孝徒了吗?你叫徒儿怎么舍得师尊离去!不要离开我啊师尊!”

忽如温暖的春风轻拂脸颊,花飘零心中柔软下来,唇角微弯勾勒出一抹浅笑,“总算你这逆徒还有点良心。”

风林晚摇摇头,“不是,师尊,你误会了。徒儿的意思是,你走了,谁来保护一个弱小无助却英俊潇洒的元婴修士呢?”

空气忽然凝固!

在他心里本座就是个登仙期的护卫?非要气死本座?

花飘零笑容瞬间僵硬,脸色蓦地冰冷下来,银牙咬道:“好一个孽徒!”紧接着脚尖一点,化作流光飞向天边。

这孽徒,枉我一番苦心……

良久。

“气跑了……”

风林晚目送师尊走远,合起扇子,自言自语道:“话说这嘴贫的习惯要改改了。”

“下次争取直接气死师尊。”

来到附近的高峰上,风林晚细细观察着远处的黑锅异象。

作为一个孝徒,他自然是要选择完成师尊的任务了。什么“苟到无敌再出山”的奥义先放一放。

没有人比他更懂得把握孝的分寸。

没有什么信条比师尊的话更重要。

“出不出山还得听师尊的话,谁让本少宗主是个尊师重道的孝徒。”

况且他现在是元婴大圆满,倒也不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

目前异象的规模还未扩展完全,传承还在孕育当中。不需要太着急,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

风林晚悠哉回到枫居,继续画他的那幅佳作——《枫叶仙子和琴》

“诶?我七色笔呐?”

“谁敢动本少宗主的笔!”

“哦,我自己扔了,那没事了。”

……

漓羲圣域,云落仙岛,玉玄宫,繁星殿。

伊水湄换上了素雅大方的襦裙,墨发扎成双马尾,素面朝天、不施粉黛,俨然一副天真单纯少女的模样,只是那桃花眸中的几分媚意,依旧显得勾魂夺魄。

“师尊,你找湄儿所为何事?”她笑盈盈地问道,目光澄澈清亮起来,完全投入了这个角色当中。

花飘零对徒弟这身打扮没有流露出过多惊讶。平日里,自己这小女徒经常会打扮成不同角色来玩,她早也见怪不怪了。

但是,今天感觉有些不同。具体哪里,花飘零说不上来,便随口问道:“湄儿,你为何这身打扮?”

伊水湄rua了一把自己的双马尾,像撸猫一样,“湄儿看到星海中有异象出现,便准备去抢下这次的传承。”

花飘零蹙了蹙眉,嗔道:“你打扮成这样,到底是去抢传承,还是抢男人?”

伊水湄咯咯娇笑起来,眼角不自觉流露出几分妖娆,却是否认道:“当然是为了传承,奴家都好久没有突破了。”

她可是精心为师弟打扮成这样,万万不可让师尊知道。

花飘零像是看穿了伊水湄的心思,“罢了,去吧,希望不会让你失望才是。”

她知道自家湄儿心思玲珑,想来是通过星海的异象和自己的一些匆忙举动而猜到了什么。

如此正好,就让你好好看看你那朝思暮想的师弟的真面目。

那个孽徒!

尽管明知道他是故意说些气人的话,花飘零还是忍不住生出懊恼的情绪。只能说,越在意,越会如此罢了……

伊水湄隐约听出了师尊一语双关的话,心知果然还是瞒不过师尊,如此也证明了她的猜测。

师弟大概就在那附近了……

但她没想到这次师尊居然没有任何反对。

莫非师尊所说的时机到了,就是说的现在?

伊水湄回忆起师尊曾说过,时机到了,就会让自己和师弟见面。

没有再深入思索,她柔柔地作了道揖,“师尊,那湄儿这便去了。”

没等师尊的回答,伊水湄已经迫不及待地御剑飞出了繁星殿,如傍晚归林的鸟儿。

花飘零也不在意,心平气和下来,飞身落座在琴案前,玉指纷飞,静静抚琴……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萧瑟琴声荡出大殿,徐徐飘向云霄。

……

轰隆隆!

天空惊雷炸响,狂风卷积着乌云,天色昏昏暗暗,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强烈压迫感。

只见云层中一艘百丈有余的巨大灵舟破空而来,如同披荆斩棘、视死如归的勇士。这一看便是仙家的大手笔。

喀嚓!

一道炫目的雷霆掺杂着极细的一丝紫色光华,如嗜杀的鞭刀瞬间划破天际,让昏暗的苍穹有了一刹那的色彩。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地水腥气。

震耳欲聋的雷声接踵而来。

啪!

船舱门被猛地推开,一素袍少年冲了进来,惊恐地大叫道:“大师兄!不好了!打雷了!快跑吧!”

“你搁这儿念三字经呢?”

回话之人叫阿三,正恭恭敬敬、小心翼翼地站在一位静默闭目打坐的年轻人跟前。

舱内还有两列佩剑弟子板着脸守着,大家都很淡定。

阿三又恨铁不成钢地教训少年:“冒冒失失!说了多少次了,要叫少君,不是大师兄。”

“无妨。”尚皆律抬手制止了阿三,而后睁开眼,周身青光大作,差点闪瞎周围一众弟子的眼。

阿三熟练地闭眼躲过青光,而后连忙讨好地笑道:“少君,新来的弟子,不懂事,您不要见怪。”

尚皆律撇了阿三一眼,好像在说,我怪罪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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