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指向十二。
这意味着，现在已经是凌晨。
江羽柠困得就差用胶带把眼皮给黏在额头上了。
“早点睡觉吧。”
周亦瑾停下动作：“你已经睁不开眼了。”
“嗯……嗯？！嗯嗯！！！！”
一个激灵，江羽柠哆哆嗦嗦的抬起头：“我没睡着。”
“你都好睡死了，还没睡着……”
“我没睡着！”
重复着，江羽柠揉着眼角爬起来：“真的，我真的没睡着。我只是打了个盹，只是眯了一小会儿……”
“好吧好吧，”周亦瑾掀开被子，然后又把窗户打开一半：“抱歉啦，小离还没把照片传给我，所以我现在还不能睡。”
“还没传？”
江羽柠打了个呵欠，然后举着胳膊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可能她也在忙着写报告吧。你去厨房烧水给我泡杯咖啡，顺便再打个电话给小离问问情况。这个报告得早点交，这样才有更多时间修改。”
“嗯嗯，我这就去~”
收到主人的吩咐，江羽柠立刻行动起来。
她拿着手机跳下床，走到客厅先去看了看熟睡的小绿河豚，随后蹦蹦跳跳的跑到厨房烧热水。
周亦瑾也暂时合起笔记本，靠在窗边呼吸新鲜空气。
电水壶加热的声音逐渐变大。
江羽柠回到客厅电视柜旁的小绿河豚那儿，然后一边看一边举着手机给若离打去电话。
拨号的滴滴声响了三十秒。
在江羽柠即将挂掉电话时，若离接了。
“喂？”
她的声音有一股复杂的疲惫感。
“小离晚上好，这么晚你还没睡呀。”
“……嗯。我还不是很困。”
数十千米外的若离，此时此刻正坐在客厅。
“谁打来的？”
姐姐也没睡，她看见若离接了个电话，就很兴奋的凑了过去：“该不会是女朋友吧？”
“怎么可能？”
若离一边摇头一边小声否认，随后将手机换到远离姐姐的耳朵边：“找我有什么事吗？你怎么也没睡？”
猫狗属性再次变得鲜明起来。
若离是很能熬夜，也很擅长熬夜的人。而她不太会、不擅长的事情，就是早睡早起。
江羽柠恰恰相反。
她是很不能熬夜，也很不擅长熬夜的人。而她最会、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早睡早起。
晚上十点半准时入睡，清晨六点半准时起床。
八个小时的充足睡眠，可以保证不打瞌睡的上完每一堂课。
“不是女朋友，谁会三更半夜给你来电话？”
姐姐不信若离的说辞，她跑到另外一边，竖着耳朵非要听个清楚。
“你别管。”
再度交换，若离伸手与姐姐保持距离：“羽柠，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就是亦瑾在写交流报告，她说让你早点把照片发给她，别忘啦~”
“……好。我回家之后洗了个澡，然后忙了会儿别的事情，所以给忘了。”
摘下发饰当做书签卡住，若离站起身走到距姐姐较远的窗边：“我马上给她发过去，用邮件，分卷压缩可以吗？”
“呃——”
江羽柠听的有点蒙：“先别急，你等我问问亦瑾……亦瑾！小离说用什么油卷，又说什么压说件……”
听筒中，声音逐渐远去。
若离盯着窗外的路灯，耐心等待。
大概过了十五秒左右，听筒中又传来“哗啦哗啦”的破风声和“咚咚咚咚”光脚跑在地毯上的声音。
“亦瑾，小离说什么用什么压说件给你发过去。”
“……啥？”
周亦瑾和江羽柠，她们声音有点断断续续。
看来江羽柠真的在周亦瑾家留宿了。
若离没觉得有多“意料之外”，毕竟换做自己，她也会在这种情况下想办法留宿。
“反正她说要用什么东西给你发照片！”
“你把手机给我，我问问她究竟怎么回事。”
“好~”
晃动的破音声，大概是电话从江羽柠手里来到了周亦瑾手里。
“小离？”
“……我在。”
若离的心情极其复杂。她一边回答一边透过玻璃窗的反射观察姐姐，然而姐姐却只是搭着脚坐在沙发上，冲她笑。
“你怎么没给我发照片？相机坏了吗？就算数据太多这个时间也足够导出来了吧？”
“对不起。”
其实在和姐姐泡澡的时候，若离还记着要给周亦瑾发照片。然而在搓背的时候姐姐突然提了那句话……若离就完全把发照片的事情给忘到了连裤袜外面。
“你忘了？”
“嗯。”
若离小声回答——虽然她觉得周亦瑾这是白问。
不是忘了，能是什么呢？不然会是什么呢？
如果是相机坏了，或者SD储存卡出现问题，若离肯定会给周亦瑾发消息寻求协助。
所以她这叫“明知故问”。
而她这么做的原因嘛——
“明天中午来我家。”
周亦瑾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好吧，好吧。若离承认，听不出喜怒其实就是“怒了”。好在不是那种“暴怒”， 而是相对温柔的，稍微有点“不满”。
可就算如此，这小小的“不满”也足够若离喝个三四五六七八壶。
具体喝几壶，那还得看周亦瑾一觉醒来后的心情。
“我……”
若离回头看姐姐：“我得跟姐姐商量一下。”
“你把电话给她。”
“嗯。”
若离乖乖把手机送到姐姐面前：“她找你。”
“她？谁啊？你女朋友？”
“周亦瑾。”
若离不想解释那么多，干脆把手机举高，直接送到姐姐耳边。
“&￥#@*……”
“嗯嗯，明天中午是吧？好的好的，我会跟她讲——”
说之后，若离刚想拿回来继续聊，但姐姐却很迅速的挂掉了电话。
“小离，她说今天很晚了，让你早点休息。照片先急着要，明天中午带着相机过去就行。”
“就这些？”
若离追问。
“嗯……她好像有点生气。”
“……有多生气？”
“这我就不知道了。”
姐姐把手机放到茶几上，然后笑着拍拍手。
“你是按照周亦瑾的嘱咐乖乖上床睡觉呢，还是跟着姐姐继续找那本书？”
“睡觉。”
毫不犹豫，若离选择了前者。
“哦呦~你就这么听她的话？”
“……不行么。”
若离抱起夹着发饰的书和手机，慢慢走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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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明天出差，先1更。后天回来，恢复2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