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地，萧祁忽然有一丝不详的预感，“什么事？”
“少宫主不会忘记了吧……”
桃夭露出一抹甜美的微笑，眼神却凶煞逼人，“是火羽跳舞好看，还是姐姐唱歌好听一点？”
“呃……”
萧祁顿时流下了一滴冷汗，额头上满是黑线。
我的老天。
女人这种生物，记忆力怎么这么强悍？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她居然还记得清清楚楚？
“这个……这不太好比吧？”
萧祁现在既不敢得罪桃夭，又不想某一天被火羽仙子砍死，小心翼翼，“我觉得都很好啊。”
“锵——”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刺耳的金铁之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桃夭手里多出了一把刀。
“乖，不要害怕～”
桃夭一边作出磨刀的姿态，一边笑意盈盈，“姐姐只是想告诉你，当墙头草容易被人砍死哟！”
“……”
萧祁默默扶额，脸都黑了。这个妖女一时温柔一时暴力，隐隐透着疯癫，他实在是搞不掂。
“好吧好吧，我说实话。”
他苦笑一声，“其实说实话比当墙头草还要危险啊……如果非要比的话，我还是更喜欢舞蹈。”
“哦？”
桃夭眯起眼眸，流露出一丝杀气，“你再说一遍？”
“火羽仙子的舞蹈很美，当然姐姐的歌声更美。只是那首歌太悲伤了，会让人觉得很难过。”
萧祁坦然地看着她，“连我这个听众都会觉得难过，姐姐心里的悲伤，想必要胜过我十倍吧？”
“其实每个人心里，快乐的时光本就不会多。”他说，“我不想为了听一首歌，让你平添难过。”
“……”
听到萧祁认真的回答，桃夭眼睛里的怒气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惊异，像被猎人抓住的鹿。
“你……你说的这些，是真的吗？”
“当然了。如果要让你伤心的话，我宁愿从没听过那么美的曲子。”
男人的眼神平静而又坦荡，没有丝毫的掩饰。仿佛洞开大门的深宅，干净得不染一丝邪意。
“你这个人真奇怪！”
桃夭歪着脑袋，“你们男人年轻的时候，不都是满怀抱负，打算干一番大事业么？就算遇见绝世的女人，也要说一句‘温柔乡英雄冢’抛之身后，等快要死了，再假惺惺地怀念初恋么？”
“你说的是英雄，可我是个胸无大志的懒狗。”
萧祁喝了一口酒，无所谓地耸肩，“我的梦想就是潇洒一生，干不干大事业什么的，不重要。”
然而，那也只是过去了。
他曾经真的很淡然，即使以凡人的身份渡过一生，也无所谓。反正他随时能找到乐趣，一个人看书或蹲在墙角看美女，都能打发一整天。
可自从遇到洛神，他的梦想就变了。
世人大多不知，三界的和平背后，有一个女孩牺牲了自己。即使知道，也不会有多少感触。
但是他不行，因为他真的很喜欢她。没办法看着她一个人牺牲，自己去过轻松潇洒的日子。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握刀的人……
可如果为了拯救喜欢的人，那么也不得不双手染血。
“也是。你这种长在深宫、锦衣玉食、终日倚红偎翠的男人，怎么会有经天纬地的壮志呢？”
桃夭也端起酒壶，喝了几口，“知不知道，像你这样的懒狗……是会被外界的男人看不起的？”
“随便。我本就不是什么英雄，也不想当英雄。”
萧祁一脸无所谓，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看不起就看不起呗，何况我要男人的喜欢干什么？”
拜托，我取向很正常的好吧。
只想和可爱的小姐姐贴贴，绝对不搞哲学啊。
“咯咯，说得对～”
桃夭轻轻地笑了起来，笑容像是黑色的蜜糖，甜美而又危险，“那些男人，我都讨厌他们啊！”
“一个个就像公狗一样，眼神下贱。”
她的笑容愈发甜蜜，仿佛能滴出水来，“我表面上总在笑，实际上却想把他们骗到床上，然后一刀阉了他们！看着他们痛苦地在我脚下打滚，用看疯子的眼神看我……是不是很好玩？”
“嘶！”
萧祁感觉下面一凉，被她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好……好玩？
卧槽，好玩你个鬼啊！
这女人也忒恐怖了……比起动不动就莫名其妙罚他、喜怒无常的女帝师父，还要更加恐怖！
“别怕，我对你是不一样的。”
桃夭的眼波朦胧，轻轻抚摸他的眉骨，“你看我的眼神，和他们都不一样……你是男人么？”
“是吧。”
萧祁扶住了这个醉意上涌的女人，苦笑，“这些年我一直觉得自己是男人，应该没认错吧？”
“你是个男人的话，为什么不带我走？离开这个囚笼，和我双宿双栖，一起去看外面的天地……”
她似乎不胜酒力，忽然变得柔软若春水。无意间打翻酒壶，胸前的衣襟湿透了，透出妖娆的曲线。浑身都散发着无声的诱惑，醇烈如酒。
“萧祁，不要想其他事。”
女人勾起他的下巴，语声如迷雾般散开，“忘记其他的一切，问你的心……你想跟我走么？”
那一刹他们离得很近，呼吸可闻。她的眼波朦胧，像是醉了，却又仿佛烛火一般亮得惊人。
“不想。”
可是萧祁看着她的眼睛，认认真真地摇摇头。气得桃夭从他怀里跳起来，扇了他一个耳光。
“喂！要不要这么不给面子！”
桃夭气得跳脚，眼睛里一点醉意也没有了，“我长得也不算见不得人，到底哪里配不上你了？你是嫌我太高么？还是嫌我身上酒味太重？”
“可是我拿你当姐姐啊……”
看着这个气得暴跳如雷的女人，萧祁苦笑着挠了挠头，“连自己姐姐都想睡，这不是禽兽么？”
“呸！公禽兽都知道向母禽兽献殷勤，你这人简直禽兽都不如！快去死！给我去死啊啊啊！”
桃夭本来就已经盛怒，这下子更是火上浇油，不停捶打萧祁，他也只好老老实实抱头挨揍。
没办法。
一个有倾世容颜的女人，内心必然骄傲无双。
当她以柔情款款的姿态，对一个男人说出“想不想带我走”，对方却给她发了一张好人卡……
女人没有一掌拍死那个男人，已经是祖坟上冒青烟了！萧祁虽然很委屈，但他哪里敢躲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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