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手里的钱难以为继的话,丹铃兰会怎样呢?

放弃这份工作,然后老老实实地回到位于秦央内地的老家,继续过着流浪的生活?流浪这点在琳琅京也是一样的。

还是死也不肯回家,沦落到去夜店、夜总会店之类的场所工作呢。

还是说————如同那个最为诱人的想法一般————死在哪个角落呢。

然而事到如今,无论哪个假设都掺杂着过于沉重的现实气息,让丹铃兰很难产生实感。

毕竟这几个月来,除了与应援会的同伴们在一起的时间之外,丹铃兰从未和其他人说过一句以个人身份表达心中所想话。老实说,丹铃兰逐渐感觉与六个人呆在一起相比,其他一切都显得黑白空洞,怎样都无所谓了......

大家虽然都把“只是网上认识的朋友而已”这句话挂在嘴边,但这句话说的最多的似花同时也是最温柔的一个......。

“我觉得,我大概没法长命百岁吧。”

离开之前样聚在KTV的包间之中,丹铃兰突然这么说道。

“?为啥。”

似花愣住了。

“感觉啦感觉。”

丹铃兰答道。

“不、不会那样的,铃兰姐。”

wing说。

“有大家帮忙的话,不管什么艰难险阻都能跨越的,肯定。”

说出这句话仿佛拼尽了他的全力。

“你会帮忙吗?小小wing?”

丹铃兰有些坏心眼地微笑起来。

“当、当然了!”

wing一脸正色,十分严肃地点着头。

虽然心里非常开心,但丹铃兰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正经起来。

“似花呢?作为大姐头的你,要是姐妹被欺负了你应该会带着人帮忙出头的吧?”

“没兴趣。”

她露出一脸吃到虫子的不爽表情。

“再说了,我肯定比你早死。”

“又来了,又一下说出这种话。”

“是你先说的吧。”

“要拼谁先死我可不会输给你。”

“没什么大区别吧。”

“啊哈,是吗?”

“我们本来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吧,不说从拿到那箱钱开始了......也不说从决定一起要去找小小月的时候——从开始认识的时候就是了”

“......虽然不太明白,不过,你们.......”

冶炼师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打断两名女生们。

“说这种事,不觉得恐怖吗。”

“没觉得。”

似花冷冷回答。

“嗯————事实就是事实嘛。”

丹铃兰咯咯地笑了起来。

冶炼师歪着头很是不解。......不过问出会不会有人觉得恐怖这种话,感觉真是应援会之中最天真的那个。

就在这时。

“那个,我好像想起了什么......”

时希子手指竖在嘴边冲着应援会的其他同伴们示意,她发觉小七正在进入心无旁骛的专注状态。

“要开始了————保持安静。”

其他人也纷纷闭上嘴巴,静观其变。

湖光一直严禁对小七的“回声”进行录音。理由简而言之,是为了避免事后留存的物品导致暴露的风险。所以为了避免遗漏,所有人都在专心致志地准备牢记接下来小七准备复述的话。

他的身体咔哒咔哒地剧烈颤抖起来。

“咻————”,难以形容、好似风声的声音从他的喉中漏出。

“......吗......纯度足够吗......哐哐......没问题......百分百的好货......哐哐......没人能扛得住......哐哐。”

————声音不止一人。而且不只有人声,连同背景声音一并呈现了出来。

“......话说,还真是久违了的瓢泼大雨啊......突然就下起来了......哐哐......不过你们准备的数额足够对等交易吗......哐哐......当然......哐哐......”

————话音至此,小七和被应援会的六人遇见时一样,如同被电流突然击中一般啪的一下恢复了原状。

“......呼,我说了什么?”

他对应援会的同伴们问道。

“嗯~......”

丹铃兰犹豫不决。

“感觉扯上大麻烦了。”

似花重重地叹了口气。

“之前那箱钱放在那里我就在想了,肯定是有什么人留在那里的,现在可以认为大概,是在进行毒品交易吧。”

“什么?有把握吗?”

“既然提到了纯度,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丹铃兰眉头紧皱。

“而且,交易规模恐怕相当之大。‘数额足够对等交易’这句话,不像是个人的小打小闹。”

“居然会————中头奖了吗。”

湖光也脸色铁青。

“不知道能不能锁定具体的交易场所。必须得找警察报————”

“警察啥的怎么可能指望得上!”

似花突然怒吼道。在场的人们们都被他吓了一跳。

“什、什么?”

“那群家伙对没地位的人根本毫不在乎,只会见死不救!就算报了警,他们肯定会扯着要追踪源头啥的,说出放任他们交易好顺藤摸瓜这种屁话!”

她面红耳赤、一反常态地大叫道。

“这段时间里,实际买到毒品的家伙早就遍体鳞伤了!早一刻也好,不由我们想想办法的话......!而且你们也说了,线索是跟小小月的失踪有关,要猜想的话,肯定是借由偶像的演出来帮忙进行大量的毒品交易!”

她紧紧攥着拳头,全身上下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着。

愤怒到几乎失去理智。

“............”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似花的wing,惊愕地愣在那里,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

同一时刻,作为紫檀山本部的那华丽却又昏暗的房间内。

“怎么说。”

“有证据表明那二人进人了琳琅京周边,我想也应该告诉你—声。”

这是一段由高加索语组成的对话。

听了常年老友也就是来访者玛尔杨小姐的话,幕布后的老者拉长声音问道:

“......你说过,是我不认识的家伙对吧。”

“是的。”

“那个叫拉威尔的家伙我确实不认识,但另一个叫莎法勒的,应该是那帮‘传教士’的头子的女儿吧。”

“那二人你确实都不认识......她已经不是真言语你所认识的那个小女孩了。”

由于房间内的人已经全部被支出,所以现在房间内只有三角港教堂的修女小姐与紫檀山幕后的长老二人。

“不管再怎么变,她还是她。换做海伦肯定也会这样说。”

“这,哎......以海伦的性格来看这确实没错,不过......”

面对佯装漠不关心的老者,玛尔杨叹息着开口道。

“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听到从远处传来一声像是狙击枪响的声音。”

“我也听见了,恐怕那是莎法勒他们干的吧。还有,不是像,那根本就是从教会带出来的武器。”

“......”

见老者只是默不作声地磨着手中的核桃,玛尔杨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后肃地吐出了一个结论:

“必须得尽快阻止她。这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莎法勒本身,为了当前的规划,为了这座名为琳琅京的城市,当然.......也为了深爱这座城市的你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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