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瑾是个有趣的人。
然而问题在于，若离并不知道周亦瑾有趣在哪里。
就好像遇到了难以解出答案的数学题——或许，周亦瑾浑身上下每一粒细胞，都充满了“有趣因子”吧。
然而问题又来了。
裤袜小姐并不接受若离的说法。
【告诉你当然没问题，但是你也得给我点好处。】
下午抽时间跟裤袜小姐继续聊了那些话后，若离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所谓的“好处”，自然就是若离要老老实实回答她对周亦瑾的评价。
迎面第一个问题，就是“你认为周亦瑾是怎么样的人”。
若离的回答很简单——她认为周亦瑾是个有趣的人。
有趣的肉体，有趣的灵魂。总的来说，就是个有趣的女人。
不过，裤袜小姐并不买账。她对若离那模棱两可的暧昧回答并不满意。
【你的告诉我她具体哪里有趣才行！不然我是不会跟你共享情报的！】
对此，有求于她的若离只能回答“好吧”。
所以……
“嗯……亦瑾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若离决定寻求场外援助，于是给江羽柠打了个电话。
“没错。你认为周亦瑾是个怎么样的人？需要详细说明，不能用简单的形容词概括。”
“呃……怎么说的来着？不能概括？”
可能信号不好，也可能江羽柠脑子没转过来。反正她尚未完全理解若离的话，所以就重复了一遍问题。
“举例来说的，假设你认为周亦瑾很可爱。那你必须要说出她哪里可爱……脸蛋长得漂亮？性格很好？做事不毛手毛脚？很有条理？总而言之，需要详细的描述，不能笼统的一概而论。”
“嗯嗯，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可是你问我这个干什么？”
“……”
若离从未感觉到如此迫切。
她迫切的需要一个借口，而且是非常完美的，天衣无缝的借口的。
“小离？”
“啊，信号不太好。我问你的原因是在做调查问卷。”
若离想到了一个自认为还算不错的理由。
“什么调查问卷？”
“一本杂志上的。”
第一个谎言被信任后，剩下的谎言就变得轻松许多。
“准确来说是性格测试题，我想测一测周亦瑾的性格。不过我觉得我自己很难客观评价她，所以就来问问你。”
“哦哦！就是说，这是背着亦瑾偷偷做的？”
江羽柠连忙压低声音，语调变得神秘兮兮。
“嗯。”
江羽柠给出了她自己所期望的解释，若离就顺着她的解释往下编。
“你说你的，我汇总起来，然后把最终结果分享给你。”
“OKOK~你等我半个小时哈，我先得洗个澡，不然妈妈老是来烦我。”
“尽快，”若离看向周亦瑾的卧室：“越早越好，这样就不容易被她发现。”
“没问题！”
电话挂断。
咔嚓——
周亦瑾举着手机从卧室出来了。
若离赶忙挺直腰板，装做在看小河豚的模样。
“喝饮料吗？”
“嗯。”
“橙汁？”
“好。”
周亦瑾点点头，拿着两罐冰镇橙汁走到客厅。
她把一罐递给了若离，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你还没打完电话？”
若离从小绿河豚身上挪开视线，抱着橙汁装做乖巧可爱的模样。
“还没，最近晚上挺忙的。”
周亦瑾又摸了摸若离的小脑袋，然后才转身往卧室走。
“如果你有点无聊，可以去书房看会儿书。”
“知道了~”
乖乖答应，若离拿起手机和橙汁，离开客厅。
==========
==========
捏着放大镜看了好半会蝴蝶标本，若离终于等到江羽柠的电话。
“对不起！妈妈刚才喊我帮忙剁明天早上的饺子馅！”
“没事。”
江羽柠还是好好遵守了约定的，更何况若离还待在书房——这地方与周亦瑾房间隔着两道门和宽敞的客厅，简直安全到了姥姥家。
“嗯嗯，再说一遍那个性格测试的题目给我听呗~”
“好。”
若离调出她与裤袜小姐的聊天记录。
“请问，你认为周亦瑾是个怎么样的人？”
“要详细说对吧？”
“是的。”
“唔嗯……”
“……”
若离本以为江羽柠会提前想好该怎么形容。结果她竟然当场现想——好吧，这大概算作“心直口快”的表现。就好比不是所有人都会课前预习那样，想到什么说什么其实也挺正常的。
“我觉得她很温柔。”
思考半分钟，江羽柠给出了答案。
“什么？”
若离一下听岔了：“你刚才说，周亦瑾很温柔？”
“对呀。”
“给点有说服力的证据。”
若离忍住将其否认的冲动。
“证据嘛……有很多啦。比如会敏锐察觉到我不开心，然后送我礼物。在我想她的时候，也会恰好打来电话。我不会做饭的时候还会教我做饭，我不小心切到手还会给我小心翼翼的包扎伤口。”
“就这些？”
扯下摆在显示器旁的便签，若离快速几下江羽柠的话。
“诶嘿嘿~大概就这些啦。”
“嗯。这么一看，她对你确实挺温柔的。”
首先，若离不会做饭。其次，若离并不会像江羽柠那样把不开心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
说实话她现在就挺不开心的，因为周亦瑾已经连续两天晚上跟不知道是谁的家伙打电话了。
这问题很大。
难得有机会和周亦瑾待在一起，若离肯定想跟她来个“共度良宵”。之前那些仔仔细细挑选过的内衣，她当然也想穿一穿。
虽然美酒不在，但是美人在呀。若离还故意在洗完澡后只穿内衣去周亦瑾卧室找睡裙，然而却也只是被她拍了几下屁股。
撑死只能说成挑.逗。
因为拍完屁股后，周亦瑾的注意力就回到了电话上。全然不管若离穿的是白色小裤裤还是黑色小裤裤亦或者酒红色小裤裤。
不过就算如此，若离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周亦瑾让她去书房，她也乖乖去书房了。
这就导致她从江羽柠的描述中，不可避免的产生了羡慕。
“小离是怎么认为的呢？”
“我……我要睡觉了，晚安。”
【说实话，我不知道。但我就是喜欢她。】
——如此自暴自弃的想着，若离以睡觉为借口，醋意十足的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