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倾洒大地,照亮了少女漆黑的发丝,腰间樱色的刀鞘寒光点缀,她的素手握于刀柄,背影风飒万分。

“还不出来?”少女厉声喝道,虽是少女音却别有威严。

是被发现了吗?

我心一跳,都已经准备走出去了,却有一阵风吹过,一颗全是入肉伤疤的人头浮现空中,眼睛只剩下一颗,脖子下还滴着黑血。

如此猎奇的场景简直要引起我的生理不适,但我还不能后退,也不能贸然前进。

对面一人一鬼,我无法辨别她们的善恶,只能待在原地伺机而动。

“我没有惹你!也没有杀人!为什么要找上我?!”头头子怒目圆睁,裂嘴嘶吼。

“教导,高一新生,美术老师孔然,不见三天,摄像头拍到,最后的地方,是这里,你是近三天,出来的,野鬼,有关系。”

面对少女的断断续续却又咄咄逼人的话语,头头子额头青筋暴起,嘶吼道:“是!他是我抓的,但他只是个连人都不会做的禽兽!你也想救吗?”

“不感兴趣。”少女轻轻摇头,拔出腰间樱刀,强烈的粉春之灵气迸发而出,缠绕在少女周身,“伤了人,在律法上,灭却之罪!遗言,交代吧。”

强大的灵压在一瞬间就让它知道,自己绝不是少女的对手,它紧咬牙关,脸部青筋暴起,怒笑道:

“倘若不是我,又有多少的女孩会毁掉一生,你又知道吗?!居然要因为一个畜生斩了我!真是笑死我了!”

愤怒而又绝望的凄笑声在此地回响,少女双手握刀,周身的灵之气被吸入刀身,樱刀呈现出紫藤花色般的光辉,在月的照耀下更显妖异。

少女面色冰冷,说道:“说了,不感兴趣,伤了人,就要有被,灭却的觉悟,即使你,做鬼不久,不懂律法,也逃不了!”

少女的话断绝了头头子想活下去的希望,它吐出舌头,仅剩的眼珠子一张一缩,爆炸开来,歇斯底里地嚎叫: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那我就拉所有人陪葬吧!你们都是一样的,什么都不懂,就说的这么自以为是……”

漆黑的肉块从它的头极速长出,分裂成大大小小的触手往艺术楼各处伸去。

她要杀了所有人!

我意识这个后彻底站不住了,操控着矿泉水聚成一把标枪,抛向那一大坨肉块上。

标枪在刺入进肉块后,对方注意到了我,它瞪大了无眼的眼眶,面容呆滞,语气万分无力:“你没死,我的身体死了,我不能复活……”

霎时,一道利光在我眼前闪烁,紧接着樱花如焰火般于空中绽放飘舞落下,肉块即刻炸裂成无数份,溅的到处都是,但不过多久便会化作灰烬。

“说了,伤人,打咩!”

少女重重跺了一脚,手舞剑花,甩开了刀的黑血,而后收刀入鞘。

我属实看呆了,她强大又风飒的身影疯狂吸引着我。

这拔刀收刀也太帅了吧!还有那跟特效一样的樱落,我都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放心!只要你跟美少女贴贴,什么都会有的。”脑海响起系统的声音,我没有理她。

“学姐,很勇敢。”少女转过身来看着我,嘴角轻微上扬,“你好,我叫庄樱咲夜,是来着扶桑的留学生,东煌话不是很好,请多指教。”

“我是郑泠珞,请多指教?”我学着她说了句。

咲夜微微鞠了一躬,继续说道:“学姐,来这,是找人?”

“是。”

“那学姐,快上去,找人,我打电话,给救护车。”

虽然对这个扶桑少女抱有诸多疑问,但现在明显找到夏今雅更为重要,我上了楼梯,朝头头子的触手伸去的房间跑去。

第一层楼,我找到了一个男同学,看手臂上的徽章,应该是学生会的成员。

他面色苍白,无力地倒在地上,看见我时露出了痛苦面具般的表情,无力地吼道:“不要…过来,不要再…折磨…我了…”

“夏今雅在几楼?”我没有再靠近他了。

“难道…不是?五楼…她在…”他疑惑地看着我,回答了我的问题,不错。

我跟他说了一声救护车很快就到,就立刻动身跑上五楼,从左跑到右,终于在一间画室找到了夏今雅。

她坐靠在墙边,满脸都是痛苦。

“班长!”

我喘着粗气喊了她一声,匆忙推门而入,蹲在她面前,看着她苍白的面孔,我难免感到心痛,但不知为何我突然笑了出来。

“呼呼~我来晚了,但没迟到。”

“嗯。”

夏今雅轻柔应了声,抬起双手无力地抱住我的腰,把脸埋在我的怀里。

“没事了。”

我紧紧抱住她,轻轻在她耳边说道。

…………

救护车很快到场,抬走了这栋楼里所有面色苍白,但无生命危险的学生,另外,在艺术楼最高楼最边的琴房里,我们找到了一个中年男子。

应该就是庄樱咲夜说的孔然了。

发现他时,他已经疯了,面色暗淡憔悴,但精神却极其亢奋,说了一堆无厘头的胡话,不管医生怎么说都听不进去,最后使用强硬手段抬走了。

几天后,随着一封实名的举报信送进派出所,有关头头子说的事,我终于是明白了。

孔然在任教师十年,猥亵了近二十名女同学,而这封举报信的发起人,就是曾经被猥亵的其中一人。

孔然精神镇定后被送入派出所审问,竟没有一丝抵抗,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所有的事情的经过。

包括最近枫临中学失踪数天的一名女生,是被他杀砍头分尸这件事。

为什么要杀呢?

只是在猥亵期间,孔然说了一句:“你那是什么狗屁艺术审美!简直跟你盈荡的身体一样无可救药!”

然后女生忽然发疯似的奋起反击,把孔然的脸上抓出了血,左眼失了明,他一怒之下,杀了人。

“事情,就是这样。”

学校的长椅上,我和咲夜坐在一起,听她说从不知道何处得来的消息。

“你觉得鬼的艺术是什么?”我看着任务面板上的已完成三个字,若有所思。

“你没听说?他们都,见到了,红,蠕动,流水,毛骨悚然的回响。”

她说的是,之前那些在艺术楼倒下的人,所看见的幻象,他们自己都说的很模糊,咲夜说的话几乎是复述了一遍。

“就是觉得很神奇吧,一个可以忍受猥亵的女孩,居然因为审美被嘲讽了而奋勇反击。”

或许对他人一文不值的东西,对某人来说是可比作为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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