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桑迁一一行人带着宋凝去了与柳重云相约见面的地方——她家。
“诶？等等，好大！”
听说柳重云是父母双亡，带这个弟弟谋生的苦命姐姐，还以为他们的日子过得会很困苦，结果住的却是市中心的顶层套房公寓，甚至还带个室外的高空小花园。
进屋就战战兢兢的桑迁一，小声问道：“……重云姐，额，你莫非非常的有钱？”
“一般般啦，存款倒是没有多少，不过千金散尽还复来，这辈子确实没有为钱犯过愁，但有钱也不影响我倒霉。”
“……我觉得您这么有钱，倒霉一点也很正常。”
“啊？那你要不要和我换换？”
柳重云用胳膊夹着桑迁一的脑袋开始敲打，她的行为之所以如此大胆，是因为桑迁一又变成了李白薇小时候的模样，黑长发的圆脸萝莉一枚。
这是叶春晓和宋凝的要求，她俩想见见女儿小时候的模样，找找当年的感觉，甚至还要求桑迁一叫他们爸爸妈妈……当然，这个要求还是被拒绝了。
“重云的灵魂有财运，自然不会为金钱困扰。”
一位穿着古风旗袍的盘发美人儿从卧室里走出来，桑迁一对这叫让人耳朵酥麻的声音有印象，她就是昨晚代替柳重云接电话的那位……枕边人。
“您是……”
“小丫头，当鬼差的还能不认识我，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
桑迁一在脑海里反搅，但却是对眼前的成熟女性毫无印象。
说到底，能到人间走动的地府人员，都是通过阎王爷授肉活动的，就算在地府大殿里见过，在人间也未必认得出来。
就好比那范乌鸠，在人间的形象是凹凸有致的知性美人，在地府那就是蒙着面的瘦长鬼影。
“……抱歉，真不知道。”
“看来下次得带你去地府转转，阎萝酱那小丫头当领导也太不称职了。”
“额，阎萝酱？”
能这么和小阎萝王说话的人，级别肯定很高，要和就是夜游神那样编织不在地府的编外人员。
“自我介绍一下，蒋歆，我与阎萝酱同样担任阎王一职，人间一般称呼我为秦广王，我负责地府的第五殿。”
“你……您也是阎王？”
“嗯哼~”
“小阎萝王说阎王公务繁忙，根本没空抽身，您怎么还有心情来人间……”
桑迁一看着柳重云顿了顿，小声道：“……额，拈花？”
蒋歆笑而不答，保持神秘。
柳重云的胳膊则勾住桑迁一纤细的脖子。
“拈你个大头鬼的花！我们昨晚什么都没做！你这小脑瓜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说着还持续敲打桑迁一的脑壳，直到叶春晓把哇哇叫的“女儿”护进怀里。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孩子就杀了……重云姐，您还是说说正事儿吧。”
“行，那大家先坐下，我把我的安排和大家是清楚。”
房子大，客厅也大，因此人再多也不显得拥挤。
但沙发的座位总是有限，桑迁一被迫挤坐在宋凝和叶春晓之间，享受着前世父母的“疼爱”。
“春晓，我还是觉得这样很奇怪。”
相比桑迁一的放不开，叶春晓却对现状非常满意，她用手摩挲这着前者的脸蛋，还呼吸着前者头发里的气味，疼爱之情早已溢满而出。
“没事的，我只是更爱你了。”
“我觉得这不是我想要的爱。”
柳重云有模有样地拿出一沓A4纸。
“这是我昨天熬夜准备的方案，你们都过目一下，我会对内容进行逐条说明。”
“……计划书，还搞的这么正式？”
就算不说明，纸上也写的很清楚了，这是一份能一眼看清核心的计划书。
桑迁一怀疑，就是因为搞这东西她和蒋歆才“什么都没做”的。
“因为有必要！你所谓的正事目前有两件，要在短时间内同时安排好，就需要严格按照计划来执行，所以我把关键的事都给列出来了，下面由我来进行说明。”
把计划书发给众人的柳重云没有坐，高梓莹看不太懂现代的简体字，所以拉着柳歌韵教她认字……
“先说两件正事，首先是柯舞雪的下落，这方面蒋阎王会给我们协助，不过她不会和穷奇正面冲突，只负责招人。”
“等一下，我有问题。”
桑迁一看了眼蒋歆，问道：“谭警官昨晚才说，地府还在寻找另外两只凶兽的转世，找到后才会通知蜀山派去守株待兔，可既然您有能力直接找到对方，为何不直接带着蜀山去抓？”
“那个谭司夜，怎么这种事还到处说？”
蒋歆提着葫芦咪了一口，又咂嘴道：“啧，还有你这小丫头，如果你眼前的我是穷奇变的，你这不就等于把地府和蜀山的行动计划泄露出去了嘛？”
被这么一提点，桑迁一有些紧张。
“……额，那您是吗？”
“当然不是。”
蒋歆勾勾手指，示意桑迁一坐到自己身边，并说道：“地府和蜀山要抓的是穷奇，而我是来协助你们找柯舞雪的，这两者之间冲突吗？不冲突。”
这是明显的诡辩，任谁都知道柯舞雪现在就和穷奇在一起。
“至于我的身份嘛，阎萝酱和小黑都可以作证，你能联系她们的吧？”
“……虽然你的说法不太能说服我，但重云姐请继续说明吧。”
柳重云点点头，接着说道：“第二件正事，是让老板的工作室继续运作下去，同时找回那个李白薇，写字楼的楼板因为‘不明原因’而坍塌，需要对写字楼的质量重新评估，之后还要修缮，所以一段时间内工作室是没法去了，但这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怎么说？”
“既然工作室去不了，那这段时间自然是在家工作，这可以最大程度避免接触。”
叶春晓举手打断。
“就算远程办公，也需要视频会议的吧？”
“坍塌的位置是工作室的会议室，我们说他受伤住院不便见人不是很正常？”
“那就更不行了，工作室的伙伴都是他的老同学，卢哥住院他们能不来探病？”
“我会安抚好他们的情绪，如果宋凝小姐能拿出符合老板水平的作品，我想他们的怀疑很容易被打消。”
叶春晓不再质问，宋凝却是皱起了眉头。
“究竟什么才算符合卢天司水平的作品？我毕竟不是真正的他，凭我能做到吗？”
“能，当然能。”
给出回答的却是蒋歆，她像是逗弄宠物猫的老佛爷，轻轻抚弄桑迁一的头发。
“灵魂是统一的，他就是你，你就是他，他能做到的事……你没道理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