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还记得那些曾经和父亲一起的同伴吗?”柯里苏问道。
“同伴?”维克多想了想,“如果只说那些有名的枪手,你父亲曾经倒认识不少,但要说和你父亲称为同伴的……”
“能跟我讲讲吗?”
“你父亲有个妹妹,名叫尤娜·帕凡特,还有一个男人,叫做……提斯托,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姓什么就不清楚了。”维克多摇了摇头,“尤娜一直跟在你父亲身边,按辈分还是你的姑姑,至于提斯托嘛,他是你父亲救下的一个牛仔,常年以赶牛为生。”
“那他们现在在哪?”柯里苏焦急的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当年我跟随你父亲没多久,就洗手不干去参军了,后面的事情我都不清楚。”维克多笑了笑,“要不然也不至于,连他和莱拉女士的婚礼都没参加。”
“好吧……”柯里苏有些苦闷,又抬起头,看向了维克多,“叔叔,我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额……”被这么一问,维克多居然有些犹豫了,“你父亲……”
“怎么了叔叔?”
“嘶……”维克多吸了口气,看向了柯里苏,“你觉得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严肃,但又很善良,这就是我对父亲的印象。”
闻言,维克多先是一愣,“啥?那是利比达?咱们说的是一个人吧?”
柯里苏也愣了,“是啊,名字什么的都对上了,应该没错的啊。”
“善良倒是多少有点吧,但严肃……额,跟他不搭边啊……”维克多顿了顿,还是有些犹豫,片刻后,决定讲出事实,“这么说吧,话可能有点不好听,但你父亲呢,就是个善良而聪明的混蛋。”
柯里苏立刻站了起来,满面的怒容,“再怎么说我父亲也是你的旧友,你怎么能这么说他!”
“我就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但这就是事实。”维克多示意柯里苏坐下,叹了口气,继续道:“哎……这么说吧,我用当地警方发出的告示来介绍你父亲。利比达·帕凡特,人类地界三大王国头号通缉犯,五年的时间,共抢劫银行十三座,马车三十余辆,杀人不计其数,击杀警察百余人,纵火五次,悬赏三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短短一段话,却让柯里苏险些崩溃。
这还是自己心目中那个严厉但却善良的父亲吗?这说的是别人吧?
“叔叔……你没骗我吧……我父亲,是三个国家的……头号通缉犯?”柯里苏双眼左右晃动,满脸的不敢置信。
“哎……这就是事实啊。”维克多摇了摇头,“还记得我昨天说的话吗?二十多个赏金猎人围剿他,都抓不住。这可不是夸大其词,而是你父亲的本事。”
“杀人不计其数,击杀警察百余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边念叨着,柯里苏的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我是个赏金猎人,而我的父亲,居然是犯人……”
一瞬间,柯里苏心中,那个高大的身影,头一次产生了裂痕,此时对他心里的伤害,甚至高过了父母的死讯。
“二十多年,从我懂事开始,我就一直以为父亲是个好人……”他咬着牙,握紧拳头,“我曾经,一直以那样的父亲为荣……”
此时此刻,柯里苏突然想起父亲在信里写的话语,『不要为我们的死而感到难过,也不要去追查我们的死因,我们曾经犯下的很多错失,那些都已经无法弥补了。』
“小柯,你也不用太难过。”维克多拍了拍柯里苏的肩膀,“你父亲虽然杀了很多人,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杀,而且,当时那个年代,不是杀人就是被杀,很多地方想要不被饿死,要么就去当劫匪,要么就去当神父。”
“……”柯里苏没有说话,心情有些复杂。
“你父亲当年一身本事,自然不愿意去当一个憋屈的神父,那么他就只有一个选择。”维克多继续说到,“就像你,你不也不愿意去当一个神父吗?”
“我是为了替父母报仇才来到这的,和父亲不一样。”柯里苏皱着眉头,“而且我还有迦娅要照顾,神父,是个根本不可能的选择。”
“利比达也一样,他有妹妹,有身手,有抱负和理想,不会心甘情愿去当神父的。”
柯里苏无言以对,“可我报了仇以后,就会回到山里,老老实实当个猎人,不会再去杀人了。”
“回山里是好事,但如果你想复仇的话……”维克多向后一靠,喝了口茶,“我劝你还是小心点吧。”
“为什么?”柯里苏有些疑惑,“叔叔你知道是谁?”
“不知道,但我有猜测,至少能把范围缩小到十个人里。”
“哪十个人?”
这么长时间,终于有些线索了。
“这些人关系到一个震惊全人类的大事,是关于十二位枪手,争夺黄金的事。”眼看着维克多要把故事讲出来,他却耸了耸肩,“其实我也只是听说过这个事,但更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别说我,除了在场的十二位枪手以外,任何人都不知道这件事的细节。”
“怎么会没人知道?这么大的事都没传出去吗?”
“没人传出去,十二个枪手似乎把这件事隐藏的特别好。”维克多摇了摇头,“我也只知道你父亲参加了这个事而已,而尤娜女士,我估计也会参加,其他的都不清楚,至少,我是没听谁说过。”
“我明白了!”柯里苏点了点头,眼神变得认真了起来,“维克多叔叔,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打听一下我姑姑尤娜的住处?我要去找她。”
维克多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你帮了我们家这么多忙,这点小事还是应该的,我会跟我的那些战友们打听打听,一有消息就让卡莉塔告诉你。”
“好,那就麻烦叔叔了。”柯里苏点了点头,朝着卡莉塔的屋内喊了一声,“卡莉塔,休息够了就带好装备跟我出发。”
“啊?”卡莉塔打开门,从屋内探出了脑袋,“老师,这么早干吗去啊?”
“先去跟迦娅汇合,然后决定我们的下一个目标!”站起身,柯里苏回到房间,系好枪袋,披上披肩,准备出发。
站在门口,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阳,柯里苏心想到:“父亲,不管你曾经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永远都是我的父亲,那个教我练枪,带我打猎,教育我做人道理的父亲!你曾说过不让我替你们报仇,但我这么大个男人,不能替父报仇,苟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父亲,我柯里苏·帕凡特对天发誓,一定会亲手杀了那个家伙,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