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雨朦胧。
现在是五月，夏初，林染醒过来的时候，猫正趴在他的怀里安睡，也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偷偷的跑了过来，他记得自己昨晚好像是抱着她的。
林染不慌不忙的先在窗边点了根烟，窗户是开着的，但也不用再封铁网了，猫猫不会想不开，这一点林染和确信。
他也没打算给猫起名字，因为确实没有什么必要。
约定的时间是在上午，哦，虽然是林染单方面的约定，但应该也没什么所谓，他打开衣柜，找了一件干净的衬衫，坐在椅子上把裤管卷起，简简单单的穿了双帆布鞋，头发稍微有一点点油……那就戴个帽子吧，反正晚上也是要洗的。
林染顺手收拾了一下屋子里的垃圾，再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早上十点了，给猫添了一点水和猫粮，他提着垃圾袋子下楼，在楼下的一家苍蝇馆子里吃了一碗拉面，加一个煎蛋的那种。
他比较喜欢吃煎的比较老的，不要溏心，蛋白酥脆，蛋黄紧实，面条还算嫩滑爽口，稍微少了几分筋道，面汤中规中矩，老板知道林染的习惯，帮他多加了香菜。
吃过了早饭，林染才慢慢悠悠的骑着自行车，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扶着车把手，朝着城南的那家月色咖啡馆赶去。
选择那家咖啡馆是因为，距离他家并不远，骑车只要十分钟的距离。
………………………………
月色咖啡馆在城南开了两年，这两年经济萧条，服务生和咖啡师都只剩下了一个，店主甩手掌柜，倒是还发的起工资，店里的木桌稍微有些老旧，还好空气不算难闻。
苏霓生打开了窗户，现在这是她喝的第三杯凉白开。
她现在想杀人。
林染这家伙大概属于一消失就是消失几天的那种，一问……他估计就是在家打游戏，看动漫，睡觉，懒得回消息，反正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昨晚他主动联系自己，这很难得。
两个人确实是彼此的前任。
当然，春风十里，大概是不如前任暴毙的。
苏霓生今天七点起床，推掉了一个约她逛街的闺蜜，洗了澡吃了早饭化了妆，弄完这些的时候，才堪堪七点四十分，当然，只是因为化妆用的时间比较少。
苏霓生小姐天生丽质，大概只需要淡妆的礼仪就好，在打开衣柜挑选衣裙的时候，苏霓生挑了一件白色衬衫，下身是浅粉色的裙摆。
浅粉色是因为她的头发也是樱粉色的，发色很搭。
45cm的JK格裙穿在她身上，却堪堪落到膝盖，所以尤其凸显她修长纤细的小腿，哦，其实小皮鞋里有增高垫，再加上白色的蕾丝花边短袜，只是视觉效果更加腿长一些。
胸前有一个浅蓝色的蝴蝶领结，头发上有一个可爱的灰色绑带，这一套装束看上去尤其的减龄，让快要二十二岁的苏霓生小姐，看上去大概只有二十一岁。
哦，好吧，十九岁。
她的手指正轻轻的扣着桌面，显然已经有些焦躁了，她八点半开车来到这里，约好的早上见面，然后等到了十点二十一分五十三秒，那个人仍旧没有出现。
若是换做其他人，苏霓生大概等完二十分钟，就已经转头和闺蜜去开开心心的逛街购物了，可林染这家伙……好吧，不是他值得等，是他身上的秘密值得等。
苏霓生对自己如此说道。
…………………………
十点三十分，林染的老旧自行车在咖啡馆门口停下。
自行车方便的地方大概就在于，不用停车位，林染推开咖啡店的门走进来，远远的就看见了苏霓生，于是靠近走到了她的对面，脸上的表情稍微带着几分歉意，在苏霓生开口之前，他已经开始给自己找理由解释了。
“你知道的，这两天宅在家一身油腻，洗澡啊换衣服啊喂猫啊花了蛮多时间的，所以稍微晚了一点。”
“去死。”苏霓生抬起一只桌下的小腿，在他的腿上轻轻的踢了一下，弧度很低，也不会很疼。
林染知道她生气了，但是……也就一点点，大概是不怎么需要哄的，所以坐在了她的对面，点了一杯加冰的凉白开。
因为他不太喜欢咖啡的苦味，从小也没有喝的习惯，约在这里只是因为这算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安静，安静，还是安静。
他顺便扫了一眼苏霓生今天的妆容和打扮，便迅速的收回了目光，指节学着苏霓生先前的模样，轻轻的敲了敲桌子，“我想让你帮我个小忙。”
“我现在很生气。”
“先论事，一会儿再生气好不好？”林染的口气多了几分讨好，苏霓生瞪了他一眼，随即错开视线，“什么事情？”
“我有一个朋友，她的母亲生了重病，你在联盟里职位好像蛮高的，能帮忙请到能治病的异能者吗？”林染轻声问询。
苏霓生一笑，“当然可以了。”
林染也一笑，“那实在是太好不过了。”
苏霓生再笑，“付钱，一百万。”
林染的笑容戛然而止。
“一，一百万？”他还愣了一下，再重复了一遍，“一百万？”
“是啊，不然你以为是个人，联盟就要付出精力去救治，这合理吗？那治疗系的能力者不得累死？再说了，这还得是我拜托人家帮忙的私活，一百万还是打折后的。”苏霓生的口气倒是轻飘飘的，好像这一百万她完全不在意。
但是林染在意啊。
“那你觉得我像是有一百万的人吗？”林染指了指自己的脸。
“不像吗？”
“你告诉我哪里像？”林染朝着她眨了一下眼睛。
“我觉得你把这个数字再乘以一百，你也可以轻轻松松的拿出来。”苏霓生的声音忽然就变得冷淡了几分。
林染就只是无奈的看着她，“有的话，我就不会找你了。”
“我给你提供渠道，你提供钱，没什么问题啊？”
“是没问题。”林染只能点头。
“但是我没钱。”林染说的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他觉得以苏霓生的小脑袋瓜，应该懂。
很明显苏霓生更懂。
“那，我也没办法咯。”苏霓生也一副无奈的神情。
“那要不……你借我五十万。”林染一咬牙，如此问道。
“你都说你没钱了，那你还的起吗？”苏霓生笑着看他。
这不是羞辱，这也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五十万，林染打一场拳平均下来一千块，五十万的话，林染要打五百场，五百场里其中一场被打死打残的概率，还是蛮高的。
“那好吧，是我想太多了。”林染无奈的低下了头。
两个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苏霓生将一缕发丝别到耳后，看着林染这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可她可没有半分信的。
“那这样，你加入联盟，一个月工资我给你新人最高待遇，10w，我预支你一年的工资。”苏霓生的口气很认真。
“可我又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能力，上次你不是都让人检查过了吗？我这样的普通人……你要真让我加入给我钱，我还是愿意的。”
“真的？那你加入呗，我帮你堵住所有人的嘴，但是你要上一线。”
“被人打死赔多少？”
“赔给谁？你现在在外面又有女人了？”苏霓生的关注点竟然在这个奇奇怪怪的地方。
“……”林染选择闭嘴。
“所以说你对我有误会，上次你都带我去检测过了，我真的就是个普通人。”
“你是普通人？”
“是啊，如假包换。”林染很认真的回答。
“那你为什么打拳五十七场能一场不输？”
“我年轻啊，反应快力气大，运气好，有什么奇怪的。”林染看上去很无辜。
“呵呵。”
“……”
两个人再次陷入沉默。
对话好像就陷入了死循环。
“如果你说你只是想做个普通人，我可以理解，也不会逼你强制加入联盟，可你连真相都不愿意告诉我，说明你还有事情在瞒着我，林染。”
“这有什么好瞒着的啊……我确实就是个普通人啊。”
“那你知道魔女吗？”
“听说过啊。”林染顺着回答。
“前段时间的讨伐魔女结束了，魔女的身份也查出来了，当年她所在的孤儿院，和你在的孤儿院是一个地方。”
“所以呢？”
“这么巧？”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我连她是谁都不清楚啊，我只知道有这么个坏人，天天刷刷论坛看到的。”林染无奈的回答道。
“OK，那三年前，你和我去约会，为什么那群明明要绑架我的异能者，在看到你转过来以后，忽然全都跑了，一周后那个组织全部死在了屋里？”
“不是，姐姐，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这最多算是巧合啊。”
林染的表情是真的无辜，摊开双手的模样那么真实，让苏霓生觉得她这么看上去很蠢。
但是她还有一张决定性的底牌。
苏霓生咬了咬牙，可爱的小脸上露出几分愤怒的，满是怨气的表情，“那请问，为什么上一次和你有开房记录的那个女人，是我们联盟正在争取的S级能力者，墨橙冰？”
林染一愣，“你这是连我底裤什么颜色都要查出来了，一点隐私都不留？”
“这是合法合理的排查，所以，你承认了？”
“不是，我随随便便喝点酒和个年轻又开放的姑娘约个素炮，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她是能力者啊？龟龟，你别说，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那她一个S级冰系能力者凭什么看的上你啊？？？？？？”苏霓生要炸毛了。
“我长得帅啊，这还不是说明当年你眼光高？”林染人麻了。
“你还是去死吧！”
苏霓生抬起小腿又踢了林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