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辈……”
“你是谁？”陈胤带着面具，声音故作冷漠，“也是魔道中人？”
“不……我不是魔道的。”
小女孩声音颤抖，轻轻往后退了一步。
似乎是因为恐惧过度，她的身体本能的产生了一些反应。
她的耳朵缓缓变得又尖又细，毛茸茸的。
在她身后，一只毛发雪白的尾巴也轻轻晃起。
……狐狸？
陈胤奇异地问道：“你是妖？狐妖？”
小女孩可怜兮兮地点了点头。
此时的小狐妖心中的惊讶远比陈胤多的多。
……那可是黑冉啊！
魔道数一数二的长老级大人物。
可眼前这个人，光是轻轻一剑，便将那实力深不可测的黑冉斩的连灰都不剩。
这是什么通天修为？至少也是人类修士里太清境的上仙吧？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陈胤轻轻皱眉：“妖族和魔道应该也不怎么对付才对。”
“我……我是来寻仇的。”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之前这里的魔道坛主是个很坏的人，他杀了我好多朋友。”
“我打不过他，所以便想一边盯着他，一边努力修炼。”
“这样，等到能打得过他的时候，我就能报仇了！”
“可是……前段时间，那个人走了，驻守在这里的长老变成了黑冉。”
小狐妖轻轻低下头去：“黑冉很厉害，我害怕他发现我，就只敢远远地围在附近。”
“直到刚才……”
说完，她眼巴巴地看着陈胤。
陈胤沉默了片刻，又反问到：“你能隐匿身形和气息，甚至能够躲过我和黑冉的探查，是你的种族天赋吗？”
小狐妖用力地点了点头。
“隐匿虚空是我们这一脉狐妖的天赋能力，若是藏匿的好了，太清境的上仙们都未必能发现呢。”
“刚刚我也是一时间被吓呆了，一不小心泄露了气息……”
说完，她的小眼神沮丧地低垂了下去。
陈胤沉吟起来。
老实说，他对妖族了解不多。
不过他倒也能看出，这个小丫头说好听点叫娇憨，说难听点，笨笨的。
她的修为也不过上云境初期，等她能修炼到和黑冉这种魔道长老一战，怕是不知道要多少年。
不过，她能够隐匿虚空的能力，倒是让陈胤有些动心。
片刻后，陈胤突然语气一冷，将手中长剑举起：
“哼。不管你是谁。”
“既然看到了我的秘密，那就留不得活口了。”
说完，作势举剑要斩。
小狐妖顿时吓得缩成一团，毛茸茸的尾巴和耳朵都瑟瑟发抖起来。
“呀！！别杀我！”
“我我我我还年轻，我不想死，我还有好多小鱼干没有吃，还有好多笼包没有吃……”
陈胤：“……”
看着小狐妖呜呜的样子，陈胤差点被萌的绷不住气势了。
不过最后他还是忍住了，干咳一声，故作威严地说道：
“不杀你？”
“我若是不杀你，将来你将我杀死黑冉的事泄露出去，引得魔道追杀该怎么办？”
“我……”
小狐狸嘟着嘴摆弄了一下手指，片刻后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和你拉钩，保证不说出去，行吗？”
陈胤：“……”
他突然开始有点怀疑，自己要是真的把她收归麾下，会不会反倒是件坏事。
这丫头，多半是傻的。
“哼！再装疯卖傻，休怪本剑仙剑下无情！”
眼看陈胤又作势要砍，小狐妖吓得连忙说：“前、前辈！我我我还知道一个方法！”
“我，我认主行么？”她眼泪汪汪地哭腔道。
总算是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面具下，陈胤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妖族与其他种族不同。妖族一生中可以有一次，在本命精血上刻下某人的烙印，即相当于认主。
认主之后，则再不能违抗主人的命令。想要抹除印记，代价也极为高昂。
在陈胤长剑的威逼之下，小狐妖只能委屈巴巴地将凝聚出一滴精血，递到陈胤身前。
陈胤将灵力灌注进去，一丝奇妙的感觉在两人心头同时滋长开来。
似乎自己的一个念头，小狐妖都没办法抵抗一样。
而小狐妖则是一脸地沮丧和失落，还一边低垂着耳朵小声委屈道：
“呜呜……人家的第一次……”
陈胤：“？”
不是，你就不能换种说法吗？
搞得我好像是丧尽天良欺负小女孩的坏蛋一样。
“咳。”
干咳一声后，眼看小狐妖已经没有了威胁，陈胤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下，语气也缓和下来：
“好了。不要哭了。”
“既然认我为主，我也不会亏待你的。”
小狐妖仿佛没听到一样，依然眼眶红红的。
“……这样。”
陈胤回想起之前在山上哄香儿的做法，说道：
“等会出去，我给你买小鱼干和小笼包吃，好吗？”
听到这话，小狐妖才缓缓停止了哭泣，怯生生地眨了眨眼：
“真的？”
“当然。”
陈胤认真地点了点头：“只要你想吃，随时都可以给你买。”
“太好了！”
小狐妖顿时破涕为笑，开心地拉着陈胤的手：“那主人，我还想吃冰糖葫芦，枣糕，桃子蜜饯……”
看着小狐妖兴奋地样子，陈胤忍不住再度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
……就这么一个被几笼小笼包就能骗走的笨丫头。
真的靠谱吗？
——
——
半个时辰后，流云城的一处宅邸。
“……这段时间，你就先住在这里，每天用隐匿虚空的能力去魔道分坛看一看情况。”
陈胤叮嘱着：“等我来找你的时候，就将情况汇报给我。”
“记清楚了吗？”
小狐妖嘴上敷衍着嗯嗯了好几声，眼睛却始终滑溜的在周围来回转动着。
“主人，你们人类的修士都这么有钱吗？一栋宅邸说买就买？”
“人类的银钱对修士来说自然毫无意义。毕竟修士们用的都是灵石。”
“这样啊。”小狐妖想了想说，“我还以为灵石不值钱呢。”
“你都已经有上云境初期的修为了，身上都没有灵石吗？”陈胤好奇地问。
“有。”她眨了眨眼，“不过全换糖葫芦了。”
“换了多少？”
“十串！”说完，她还很自豪的挺了挺胸脯。
……你这完全是被坑死了好吧！
陈胤扶额片刻，才缓缓问道：“所以，你之前在街上卖贝壳项链，也是为了换钱买零食？”
“是呀。”
小狐狸很开心的说：“我发现，人类好像很喜欢那些没什么用的装饰品，每次随便去海边捡几个拿过来卖，就有好多哥哥姐姐们来买呢！还会夸我可爱！”
“主人，我是不是很厉害！”
“……我觉得他们并不是喜欢买这种贝壳项链。”陈胤有些汗颜起来。
只是纯粹觉得你这样的小女孩看着可爱又可怜，心生怜惜罢了。
这大概就是“我很可爱，请给我钱”吧。
陈胤无奈说道：“还有，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平时不用叫我主人，喊我公子就行。”
“平日里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此处宅邸主人的侍女。”
小狐妖嗯了一声，娇萌地喊了一句：
“公子~”
陈胤满意地点了点头。
……别说。这个小狐狸看上去年纪也不大，十四五岁的样子，却出落得一副狐族得天独厚的娇容玉貌。
肤白如雪，狐媚一般的眼睛灵巧可爱，尤其是毛绒绒的耳朵和尾巴，更是让陈胤这种转生前就极为喜欢猫猫狗狗的人士赏心悦目。
“你就先住下，给你的钱省着点花，别没等到我下次来找你，你就全买零食花完了。”
小狐妖拼命点了点头，但是看她迫不及待的眼神，显然已经等不及要去消费了。
陈胤也懒得管她，反正只要认过主，倒也不用担心她出卖自己。
“对了，最后一件事。”
陈胤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狐妖眨了眨眼睛，甜甜地笑了一下。
“我叫落落。”
——
——
回山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了。
陈胤回来的时候，香儿已经在木屋前等了很久了，看见陈胤的时候才连忙跑过来：
“师兄！你跑哪里去了，怎么回来都看不到你啊？”
看着虞香有些担心又娇嗔的模样，陈胤忍不住调笑道：
“害。师兄我在山下遇见过几个公子哥，聊得投缘。”
“他们说山下流云城有一家上好的青楼，甚至愿意做东请我去过把瘾。”
“这不。”陈胤露出一脸回味的表情，“那些小娘子们的滋味，啧啧啧。当真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虞香的脸色就一点点阴暗了下来。
“师。兄。”
“……其实只是去隔壁镇上替师尊带了一壶清酒而已。”
虞香轻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他了。
陈胤小心翼翼地凑了上去：“怎么，我们香儿吃醋啦？”
“才没有！我干嘛要吃你这个坏师兄的醋啊。”
虞香双手叉腰，气呼呼地嘟起嘴：“我又不是师兄的妻子道侣，管你去哪里干什么！”
“师兄就是天天去青楼花天酒地，陪漂亮姑娘，我也管不着！”
“咳咳。”陈胤干咳一声，一本正经地说道：“其实如果香儿想的话，真的成为妻子道侣也可以——”
“不！要！”
砰。木屋的门被关上了。
陈胤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样子，今晚之前是别想香儿消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