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苏韵儿猛然抬起头来,她的眼眸透着异样的光芒,细长的睫毛微颤:
“斜髻娇娥夜卧迟,梨花风静鸟栖枝...好诗...这首诗真是给本宫写的?”
“这是自然,太后风华绝代,姿容可谓是沉鱼落雁,若只是单单描写太后的美貌的话,就显得有些肤浅了。
所以怀安这才斗胆,将太后的心境给写出来,如若太后不满意的话,还望不要见怪。”陈怀安举手作辑道。
起初他是想写长恨歌的,但是...长恨歌太长了他没能全部记住,而且这首诗词显然也不是那么合适。
在冥思苦想之后,陈怀安猛然想起唐寅的《美人对月》,这首诗无论是意境还是抒情,都很适合描写太后如今的状态。
苏韵儿对诗词颇有研究,是位才华横溢的才女,只是听了几句便认真了起来,她虽然贵为太后,但心事难与人说,只能告诉青天明月,在听到这首将她心绪描写的淋漓尽致的诗词后,自然是有所感悟。
苏韵儿柳眉轻蹙,呆呆的望着天边,眉宇间带着几分愁色,长叹一口气道:
“嗯...这首诗本宫很喜欢,只不过这首诗的比喻不太恰当,娇娥乃是美人美貌的少女,本宫在这深宫不知待了多少年,早就过了风华绝代的年纪,哪还是什么少女啊......”
“非也。”陈怀安含笑摇头,缓缓走到苏韵儿跟前,神色认真的看着她:
“太后莫要自谦,在怀安看来...太后风华绝代,如今依旧正直青春,要是你我二人走出皇城,说不定别人都以为太后会是我的妹妹。
更何况...美人如同美酒一般,只有历经岁月沉淀的佳酿,方可才能知晓其中的韵味,太后若不是太后的话,指不定我抢也要抢来做媳妇。”
由于和太后的关系愈发亲近,陈怀安也开起了玩笑,完全就没有了此前那拘谨的模样。
而苏韵儿在听见此话后,那愁眉不展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她眨了眨那灵动的大眼睛,目不斜视的看着陈怀安,突然间以袖摆掩住樱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本宫发现你的小嘴真是越来越甜了,亏本宫原来还以为你是个不善言辞的闷葫芦,却没料到你那么懂得讨女子的喜欢,这也难怪凌慧会如此喜欢你。”
陈怀安含笑颔首:“怀安也只是实话实话罢了,绝无办点吹捧之意。”
“哦?是吗?”苏韵儿撩起耳根后的秀发,微微笑道:“哪怀安说要把本宫抢来做媳妇,想必也是实话?”
“啊这......”陈怀安一时间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太后的关注点是不是弄错了,以至于让他哑口无言。
倘若说不是的话,那就是在糊弄太后,指不定她以后会怎么整自己。
可若是说是的话...那就是以下犯上,若是被皇帝老儿知道的话,恐怕会想方设法的弄死自己。
陈怀安顿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望着太后那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咬咬牙下定决心道:
“没...没错,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此乃人之常情,怀安也不过是做个比喻罢了。倘若太后真没了这层尊贵的身份,那我无论说什么都要追求太后,只可惜怀安晚生了几年,着实可惜......”
“咯咯咯......”苏韵儿眉眼弯弯,娇声连连:“你这小混蛋年龄不大,胆子倒是不小啊,居然连本宫也敢调戏。”
陈怀安举手作辑:“爱美之心,人人皆之,还望太后恕罪。”
苏韵儿笑了片刻,整理宫裙在亭子边站着,双手叠放在腰间,显得亭亭玉立,婀娜多姿的身段展现的淋漓尽致。
“哼!看你哄本宫开心的份上,我懒得和你计较,只是你务必要记得,休在外人面前对本宫如此放肆。
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倒是不怕,就怕崇祯知道以后会严惩你,只怕到时候...就算是本宫想保你也没有法子。”
“这是自然,怀安再次谢过太后。”陈怀安含笑颔首,目光一直在苏韵儿的身上停留,肆无忌惮的欣赏着这位“大夏第一美人”。
“怀安,你可知本宫为何如此喜欢你吗?”
苏韵儿将陈怀安当成一个晚辈,所谓的喜欢自然不会是男女之情,所以说话也没有太忌讳。
她嫣然一笑,见陈怀安目不斜视的盯着自己,便也是大方的彰显自己的美丽,提起裙摆在原地转了一圈。
裙摆飞舞,一举一动之间,尽显绝世之容颜,压城之国色。
“怀安不知。”陈怀安征了征。
如果说此前觉得太后是一位极具有亲和力的女子,那么她现在就好似一位可爱的妙龄少女,完全没有在外人面前那般高傲的样子。
“那是因为...本宫觉得你很真实。”苏韵儿含笑颔首,随后便是转过身去,望着凌慧湖低声说道:
“算起来...本宫入宫已有七年余载,在这偌大的皇城之中见过太多尔屡我诈,针锋相对,文武百官看似对本宫尊敬,实则却并未将本宫放在眼里,他们只是将我当成一个花瓶罢了。
所有人对待本宫都是虚情假意,又或者敬而远之,即便贵为太后又何妨,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更愿意做个普通人。
但好在怀安你是个有趣的人,让本宫枯燥的生活多了几分乐趣,不像那些人一样恭而敬之,简直无聊透了。嗯...虽然你说话做事向来肆无忌惮,但本宫却很喜欢你这样的性格。”
“怀安在此谢过太后的厚爱。”陈怀安举手作辑道。
不知为何...他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怎么说呢...
就好像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无儿无女孤独一生,然而一位年轻人突然闯入了她的生活,这位老人感动不已,说要收他为干儿子。
“话说...太后不会真的想收我做干儿子吧?”陈怀安愣了愣,不由得在心里如此想道。
如若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岂不是和崇祯帝是同辈了,程潇潇日后看到自己,也得要恭恭敬敬的叫自己一声干爹?
“怀安你以后没什么事的话,就到宁慈宫来坐坐吧,有本宫这层关系在,你日后办事也会方便一些。”
在听到这话后,陈怀安顿时兴奋不已。
倒不是说受到太后的厚爱而感到高兴,而是朝廷的斗争相当混乱,文武百官都是老奸巨猾的老狐狸,稍有不慎就会深陷泥潭,惹火烧身。
只怕到时候...就算是师尊想救自己也没办法,如今自己有了程潇潇和太后这两层关系,想必也能在这皇城中横着走了。
嗯...距离解开锁龙蛊又跨进了一大步。
“怀安谨遵太后懿旨。”
苏韵儿听见这句“怀安谨遵太后懿旨”,先是愣了愣,继而掩嘴发出一长串“咯咯咯...”的笑声,眉眼弯弯、步摇轻颤,明明端正大气,却莫名带上了几分明艳之感。
苏韵儿突然止住了笑声,翻了个白眼道:
“你这小子,本宫这个当长辈的,只是让你来宁慈宫坐坐而已,你却是当成了接旨的话,这可就没意思了。”
“呵呵。”陈怀安讪笑一声道:“怀安只是有些受宠若惊,一时半会还没有反应过来,所以才会这般拘谨,望太后休要见怪。”
“哼!你可切不能食言,否则本宫绝不饶你。”苏韵儿两手叉腰,将脑袋微微抬起,趾高气扬的哼了一声。
“对了太后...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所以便想着问问太后,说不定能知道什么意想不到的线索。”陈怀安收起笑容,神色变得极为认真严肃。
苏韵儿瞥了一眼陈怀安,哼哼唧唧道:
“刚在本宫这里讨到了便宜,如今却又想从本宫身上套取信息。罢了...看在你表现不错的份上,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陈怀安点头轻笑,先是左顾右盼的环顾四周,在确认周围没人后,这才凑近太后身边,低声说道:
“据我所知,大夏的一位亲王曾经也是身中锁龙蛊,可他最后却没有身消道死,相反还活得好好的。所以我想问的是...太后是否知晓此事的内幕?”
太后突然坐了下来,将那纤细的洁白玉臂搭在亭子的边沿上,拖着腮望着眼前的陈怀安。
在听到这个问题后,她先是微微蹙眉想了一会儿,随即才缓缓开口道:
“嗯...本宫倒是听过些许传闻,那位亲王乃当时皇帝的兄长,在边关抵御南疆蛊族入侵之时,被对方的一位高手下了锁龙蛊,当时险些丧命。
之后便是回到了大夏,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解开了身上的锁龙蛊。至于后面所发生的事,本宫也不清楚了,毕竟这是几十年的事。”
陈怀安同样也是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的思考着。
锁龙蛊绝非一般蛊种,想要解毒难度可想而知,而大夏和南疆毒域的关系可谓是水火不容,这也就说明了解毒之人绝不是南疆毒域的人。
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大夏又有何手段解开锁龙蛊呢?
倒不是说解开蛊毒一定要出自南疆人的手,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当今统领中土神州的就是南疆毒域,而不是大夏了。
只是锁龙蛊的存在太过特殊,就算是洞虚境的师尊也束手无策,这也恰恰说明了,自己身中锁龙蛊势必是一场阴谋。
而自己...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就成为了别人手里的棋子。
成为棋子并不可怕,真正的可怕之处在于...
你身为棋子却浑然不知,以为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其实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你所看见的不过是假象罢了。
想到这里,陈怀安的神情变得愈发严肃了起来,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其他能解释的清楚的理由了。
思及此处,陈怀安再次将目光望向太后,他直勾勾的盯着太后的双眸,久久才开口道:
“敢问太后,你认为...有没有可能是崇祯帝对我下的蛊?”
此话一出,苏韵儿的脸色一刹时地变成了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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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以后我尽量发大章节吧,平是都是两千字一章,现在这章是三千五百字,四舍五入是平时的两倍之多,算是两章了。
主要是我喜欢写完一章打一把游戏,然后打着打着...就打上瘾不想码字了,所以昨天就决定以后就发大章节,早点码完字早点打游戏。
后面还有两章大章节,发布的可能会有点晚,因为要花很长的时间去写,顺便把之前的欠更给补了。
所以...看我那么勤奋的份上,你不打赏或者投月票给我,你良心过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