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方列出的薪资条件，除了廉价以外还是只有廉价，根本想不到其他的感想。

“去去去，哪来的晦气玩意，你不想干有的是人想干。”“就是就是，别占着座位在那里逼逼叨叨，老板，我力气大，招我准没错！”

即便被人指指点点，少女也还是目中无人地继续说道：“我可是堂堂III级学者，会来这里应聘也是给你们一个面子，真可惜啊，看来你们并不懂……”

“你叼个锤子，说的谁还不是个III级一样。”“你们这些III级学者就是矫情，我IV级都还没说话呢。”

“诶？你们？”

被群起而攻之的少女又一次连着行李箱被人扔出了人群。

“疼疼疼，一群人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吗，我堂堂芙蕾卡也是你们这群庸人可以……”

“哪来的应届生，真丢人。”“还以为III级是个宝呢，难道你不知道I级和II级才是人上人吗？”“一看就知道还没挨过社会的毒打。”

“噫？！对不起，对不起……”

由于周围的大人们实在是不太友善，少女连忙鞠躬道歉后逃去了其他的窗口。

“已经是第99个了，本来还以为这种招聘会上有点机会的，这么下去的话零花钱真的要花完了啊……”

……

“嗯……芙蕾卡·诺贝尔吗，十四岁……本来我们应该是不会招收14岁的准成年人的，但是异族人的话确实不适用于这个规则。”招聘官翻看着少女自制的简历说道，“长的也算标志，而且还是那个斯提姆魔导学园的III级生吗，资质确实挺不错的。”

“嗯哼，您能明白我的能力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在经历了第201次失败后，少女总算是找到了一个相对满意的工作。

月薪30枚IV级空想币，作四修三，早九晚六，中间午休一小时，还是在那个永恒大道上班，芙蕾卡即便是想，也找不到任何可以挑刺的地方！

“不过嘛……恕我直言的话，恐怕您暂时还无法胜任我们的……”

“我什么都会做的！！！”

“……听我把话说完，咳咳。芙蕾卡小姐，您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事实上像是您这样的III级毕业的优秀人才，我们公司是希望能尽力争取到的，并且也会将你们列为重点栽培对象……芙蕾卡小姐，不知道您是否听说过管培生这样的概念呢？”

“管培生？！”

“所以在您任职以前，我们也会对您进行大量的培训以匹配我们公司的业务内容，当然我也必须告知您……”

“在正式入职之前薪资待遇会低一点吧，我懂的我懂的，没问题没问题~”

“听我把话说完……不仅如此，因为我们公司涉及的业务问题，在培训过程中可能会产生相当大额的支出，所以相关的培训费用可能也需要您现在预付一部分……”

“知道了知道了，反正以后的工资有足足30枚IV级空想币呢，一点前期投入当然也是值得的，撒水水啦~”

“真是个爽快的面试者啊……不过，很快我应该就会称呼你为同事了吧，这个是合同，麻烦您过目一下吧。”

面试官将早已准备好的纸质文档取出，递在了少女面前。而少女也没多加思考，只是稍微确认了一下薪资待遇是否和一开始交谈的结果存在出入后，就取出了放在一旁的钢笔，准备签下自己的名字。

“哈……本来就只是有点不放心才稍微来看了看，怎么还真撞见这种事情了……你别真把字签了啊，这可不是你在学校里面那么儿戏的事情了。”

一只纤细但有力且僵硬的手掌握住了少女的右手，而少女也顺势朝着那个手掌的主人望去。

“阿巴顿前辈？！”少女惊讶地说道。

“叫我洛拉米亚就可以了，像是阿巴顿前辈这样的称呼我才是真的有点敬谢不敏的……”

洛拉米亚苦笑着看了看自己的冒失学妹，随后严肃地看向面试官说道：“贵公司的许诺，有多少成分是真实的呢？”

“……阿巴顿小姐，您这话说的，我们向来都是诚信经营的，而招聘的时候自然也不例外。”

“说的也是，贵公司的许诺应该是真实的没错，不然我作为组织方现在就要请你们滚出去了……也罢，仔细想想其实也都是合情合理的社会现实嘛，反倒是我在无理取闹，请原谅我的无礼。

不过这位我就带走了，你们就当什么也没谈过吧。”洛拉米亚耸了耸肩，拉着少女的手腕直接离开了，也完全没在意被带走的少女嚷嚷着“前辈？！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工作啊！！！”的声音。

……

“各种意义上都过于鱼龙混杂了啊……芙蕾卡，要喝点什么吗？”洛拉米亚松了口气，不以为意地问着自己身后的少女。

“我的工资，我的30IV级空想币，我的人上人生活……”

“老板，两杯黑咖啡，什么都不加的那种。”

老板虽然一刹那露出了些许吃惊的表情，不过很快就很熟练的按照客户要求制作完了鲜有人会下单的，什么没有添加的，黑·咖啡。

“诺，先休息一会比较好吧。”洛拉米亚将其中一杯咖啡放在了少女面前，自己则随意地坐在了对面。

“嗯……咕……呸！这什么玩意啊，是人喝的吗？！”

“嘎，这玩意真的能喝吗……”

“不是，前辈，为什么你也会说出这句话来……”

看着率先将整杯咖啡推开的洛拉米亚，少女也就毫不犹豫地将自己这杯咖啡整个送进垃圾桶了。

至于老板倒是一副见惯不惯的样子，略微摇了摇头就继续忙自己的事情了。

“毕竟做同样的事情的话或许就能理解她了吧，不过这对我来说确实难了一点……”洛拉米亚将咖啡放到一边后，专注地看着少女说道，“那么可以先给我说明一下发生了什么吗，‘人形自走炸药包’芙蕾卡·诺贝尔？”

“发生了什么？不就是你刚刚把我的招聘结果给搅黄了吗！！！”

少女指着洛拉米亚大吼起来，整个人差点都要站在桌子上将对方扑倒在地了一般。

“哦，你是想要在校外和我这个风纪委员长干一架吗？”洛拉米亚也毫不示弱地显露出了自己右手臂的机械部分，“校外的话我应该就可以不考虑影响的收拾你了吧？”

“没……没事了……”少女怂怂地坐回了原位，自从这位风纪委员真的成为风纪委员长后，她可没少领会过那拳头的威力。

“我记得校园招聘才结束不久吧，而且你不是也找到工作了吗？”洛拉米亚明知故问地说道，“虽然，就连我都知道没过多久小芙蕾卡你就又把别人的厂房给炸了……”

“那个……那只是因为他们无法理解我的伟大之处而已，是完成我伟业遇到的小小挫折……”芙蕾卡将头别向一边。

“然后就来找新工作了吗，虽然有这样的热情是好事，但这里面的水分可就比起学校里面深了不少了哦？按我的看法你最好是等下一次校园招聘比较合适呢，反正你现在也没真的毕业不是吗。”洛拉米亚说道,“好歹都被承认是III级学者了，这在同龄人里面也是很罕见的了，继续深造才是更好的选择……差点忘了，我记得你是天上人来着？那可能是我疏忽了。”

“不不不，前辈倒也没说错什么，本来我也准备继续深造的，不过现在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少女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原委全部说了出来。

……

芙蕾卡·诺贝尔，这就是少女的全名。

虽然这个姓氏并不是来自于什么显贵家族，不过她作为天上人的身份倒是不假，因此也在斯提姆魔导学院内有那么一点点的知名度。

其父只是议会中一个普普通通的成员，尽管远远比不上班宁斯或是曾经阿斯特赖亚这样的重要成员，但属于他的工作总能被他相当严谨的处理妥当。即便没有扬名立万，但也积攒了不少的财富，是早已带着全家实现了财富自由的成功人士。

而其母似乎也并非什么身份显赫的天上人，因此也仅仅是给予了芙蕾卡一个天上人的血统而已。平日里帮助丈夫经营着一家小花店……虽然这恐怕是这位太太的个人兴趣？

各种意义上都只是相当普通但生活条件优越的一家人，这是洛拉米亚能给出的评价。

如果不包括她的恶名的话……这是后话！

“当真？就因为这次你把品科炸了才被扫地出门了？我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无论多好笑，我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噗哧……”

“住口，不许笑！”芙蕾卡面红耳赤地揪住了洛拉米亚的衣领。

“抱歉抱歉，主要是你以前可是做过比这个夸张太多的事情了，怎么偏偏就只有这一次被制裁了？这也太好笑了吧，噗哧……”

“这一点都不好笑吧！我可是马上就要流落街头了啊！！！连饭都吃不起更不要说还钱的事情了啊！！！”

“等一下，你到底是有多少零花钱啊，居然能天天住酒店吃大餐，日常开销都快是我的两倍多了吧……”

“就算是落魄的天才也是有自己的尊严哒！！！！！！”

即便芙蕾卡拽着洛拉米亚的衣领来回摇晃，洛拉米亚也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反倒是自己先给累了个半死……

“不过你找工作也要小心一点啊，画饼这种事情谁不会啊。”洛拉米亚相当正经地说道，“而且说老实话，III级的确没有什么特别优势的地方。”

“是这样吗？”芙蕾卡难以置信地说道，“可是30枚IV级空想币明明是白纸黑字写好了的……”

“那也是你正式入职后的收入，但是在那之前无论是哪家公司都有一百种方法逼你自己辞职的。”洛拉米亚说道，“就比如说让你在所谓的实习期内每天加班加到死工资还贼低，或者刻意给你布置根本不可能独自完成的工作。”

“哼，我可是天才啊，堂堂天上人可不是你们这些普通人能够考量的！”

“搞种族歧视是吧？‘我觉得你不适合我们公司的运营方针’‘人生有梦，各自精彩’……像是这样的理由你甚至没法反驳不是吗。”洛拉米亚说道，“而且就像我说的，III级的确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资本，能够达到‘非你不可’的程度。”

“诶……III级不行吗……可是我IV级还没考过诶……”

“天才离‘奇才’可是差了足足三个等级的距离呢，如果是泰丝琳的话，那就是特别抢手的存在了……如果……”

“前辈？”

洛拉米亚摇了摇头，重新振作起来，将刚刚的阴霾一扫而过，重新说道：“总之还是请你脚踏实地一些哦，我可不希望哪天在学院里面听到你被卖到国外什么地方去了。”

“不至于吧……要不前辈你雇佣我呗？”芙蕾卡满怀期待地说道。

“月薪最多只有4个IV级空想币哦，即便如此你也不介意吗？”洛拉米亚倒是见怪不怪地说道，“相信我，这个数字可比全国的平均水平高太多了~”

“明明是前辈，居然明目张胆地压榨……”

“这可算不上压榨，毕竟女仆的工作我就算是请一个I级都没毕业的人也是能完成的，而像是管家这样更重要的位置我完全没道理会请你这样专业不对口的人来做不是吗。”洛拉米亚头头是道地解释道，“至于妈妈那边的研究所，她招人的标准都是最少V级来着，你还差的挺远。”

“姆，但是我听说阿巴顿的研究所不是什么人都招吗？”芙蕾卡不满地嘀咕道。

“阿巴顿研究所不就是……啊……你是说他那边吗……虽然好像因为新实用派的原因最近确实有些起色，不过我个人是不太推荐你去的……”

“可是我的零花钱真的要花完了啊……这个月总得还一部分钱才行……”

“你一开始用零花钱还钱不就好了吗？”洛拉米亚给出了最合理的解答。

“虽然但是，我拒绝！”芙蕾卡倒也是干脆的否认了这个解答。

不过就在两人还在吵闹的时间，一个平淡的无机质声音忽然插入其中：“大小姐，相关安排已经全部安排妥当了，目前暂未出现特殊情况。”

“前辈……你私底下居然包养了这么可爱的美少女的吗……”芙蕾卡难以置信地说道。

“什么包养，简单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位就是我新聘请的女仆长兼管家，玲依。”洛拉米亚毫不在意地说道，“这也是我为什么完全没打算聘用你的原因。”

“是吗，可是完全看不出来……”

不过就当芙蕾卡仔细观察对方的时候，不经意间两人对上了眼，然后就很突然的，玲依就很突然的，真的是非常突然地大喊道：“是天启！！！”

“噫？！”芙蕾卡被吓得跌坐在地上，发颤的右手指着玲依说道，“虽，虽，虽然我刚刚用下流的眼神看你是我的不对，但是吓人那就是你的不对了啊！”

“玲依？？？”洛拉米亚也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突然失控的女仆。

“采用！！！”一个完全不像是玲依刚刚说话声音的女声传了出来，似乎有那么一点点耳熟。

“采用？采用什么？”芙蕾卡小心翼翼地问道。

“人生五十年，如梦亦似幻……”

“难，难不成那个传说是真的？！可我没签字啊！”

“玲依，开玩笑也别太过火啊，尤其是初次见面的人……”洛拉米亚走到了玲依身后，然后毫不犹豫地给了女仆一锭子。

“明白了，大小姐，现已重新编辑初次问候程序内容。”玲依倒是相当老实地收敛了下来，传来的齿轮音也额外的舒适。

“咦？这是自动人偶？但是……”

芙蕾卡愈发好奇地打量起对方，除了发现了耳部明显的齿轮机关后，并没有观察出太多的东西来。

“她是个很特殊的孩子啦，不过这一次的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见，估计是程序错误一类的吧。”洛拉米亚补充道，“把她当作一般的自动人偶来看也无所谓，不过我倒是希望你能像对待普通人一样看她就是了。”

“普通人？她刚刚的反应倒是真的有够清新脱俗的……”

“正解，因为我是高性能机器人嘛！”玲依俏皮地说道，即便脸上的表情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玲依……学谁都不要学我啊……”洛拉米亚似乎有些疲惫地说道。

“但是玲依的第一优先学习对象无论如何都是大小姐您，这其中的理由确实不胜枚举……”

“这真的是自动人偶吗，不会是哪个学校的后辈装出来的吧……”芙蕾卡愈发怀疑地说道，“而且能胜任管家这样职务的自动人偶，很少听说呢……”

“所以是很特殊的孩子啦，不过也相处了这么久了，她确实足够被信任就是了。”洛拉米亚说道，“既然玲依都回来了，就说明有事情需要我去处理了吧，那我就不陪你继续找工作咯？”

“不需要！当然不需要！我可不希望下一个三十IV级空想币的工作吹掉的！！！”

“合着我之前说的都是废话吗……”

不过就当芙蕾卡准备扭头离开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不经意地问道：“说起来，那个自动人偶……玲依是吧，你刚刚为什么要做出那种吓人的举动啊？”

如果是自动人偶的话应该不太可能回答的出这种明显是由于程序错误说出的怪话吧，所以芙蕾卡也没太上心……

“制作者想要见你一面。”

不仅是芙蕾卡，就连洛拉米亚也因为这一句话完全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