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川龙虎！看在你只有奶奶抚养的情况下我们才没有开除你！但学校对你们的补助金不是白给的！如果还发生这种事，就别怪我叫你奶奶到学校来！现在给我滚出去！停课一周！”
桌子另一边，看到教导主任明显有将事情就此平息的事态，作为学生会代表与会出席的森岛唯捏住手，忍不住开口。
“那个，村上老师，石川龙虎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霸凌学生了，如果不严肃处理，恐怕学生们会——”
森岛唯还没说完，教导主任就耐不住粗烦地挥挥手打断了她。
“哎呀，但是这次那个藤，藤——”
“藤原夏目！”森岛唯忍不住补充，脸上笑意变得有些深邃。
“对，就是藤原夏目，他不是没受伤吗？反而是这几个人，你看看，又是脸肿又是脖子差点断掉，”村上教导主任胖乎乎的脸上眉头皱起，充满了不悦，“唉，要我说，这个藤原夏目也是出手太重了，那么厉害明明都可以跑掉的嘛！”
尸位素餐，只知道和稀泥的老不死！分明就是想赶紧下班！
双手捏紧大腿，森岛唯微笑着的双眼深处掠过怒火，笑容因为紧咬的牙根而有所变形。
受伤就是有理的吗？！
还出手太重？！
明明是这几个人渣先动的手！他们被打断腿都算活该！
被伤害的人反击有过错？这是什么理由？！
藤原夏目再能打那也是他的本事，什么时候反而成为他要容忍这些人渣的理由！
如果这次被围攻霸凌的不是藤原夏目那个人，谁知道被霸凌的学生会受多大的伤！
“如果老师您一定要这么处置我没有选择，”声音逐渐变低，森岛唯笑容不减，目光却渐渐锐利起来，紧盯着教导主任，“但是您知道吗？现在不仅仅是神川高中的学生，很多外校的学生也通过LINK知道了这件事，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老师您的处置，如果您确定就这么处置，那么我只能向外公布了。”
“呀，这，这是学生处——”
在教导主任还想纠正森岛唯的话语时，却被她直接打断——
“我会标明，这是村上主任您的处置！”
一言既出，森岛唯就看到教导主任的胖脸上面色明显难看了起来，显然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这个国家就是有这样那样的毛病，整天开会讨论，一直调研调查，但就是没人能拿出、敢拿出、或者愿意拿出一个决定性的落实提议。
所谓集体负责制，就是集体不负责制！
既然如此，森岛唯就要把这个只想着无所事事到退休的人逼出来！
“这，这难道要开除？”教导主任面色明显为难了起来。
开除几个不良学生的事可大可小，但问题在于这几个不良的学生家长都是一帮穷困败类人渣，万一他们到学校哭诉闹着要赔偿，甚至是联系到媒体，闹出风波来，自己这个教导主任的肥差可就保不住了。
“开除就不必了，”看到教导主任选择退让，森岛唯也见好就收，思考起可落实的提议来。她转头看向瑟缩在角落里的不良，眼中划过寒芒，“每人一万字手写检讨，而且停课改为直到获取藤原夏目同学的谅解才能结束！之后调入学生会负责本学期的杂物事宜，并且在档案上记录处分，除非他们本学期期末考试上每人在年级排位中比开学考试时上升二十个名次，否则永远不与撤销！”
“喂！凭什么！”前几个惩罚还好，一听到学习，不良们就瞪大眼睛，纷纷叫苦起来，“这跟成绩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觉得你们就是太闲了才有功夫去霸凌别人，”虽然脸上带着笑意，但森岛唯话语中却蕴含着不容置疑和后退的坚定，“而且上升二十个位次很难吗？据我所知你们都是倒数吧？让你们这种人带着神高的毕业证书走上社会，是对这所学校的侮辱！”
也是对我父亲事业的一种侮辱，森岛唯在心中补充。
敲定惩治措施后，不良少年们才从办公室内走出，脸上还带着被秃头教务主任训斥了一整个下午的虚脱。
平头不良，也就是石川龙虎，看到身旁地刺猬头不良在教职办公室大门被合上后，就对着里面挥拳呲牙，张牙舞爪地骂些什么时，心中郁闷火气上涌，直接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疼！是谁敢打本大——”刺猬头不良捂着被打乱的发型，怒气冲冲地转头，却直接对上石川龙虎阴恻恻的瞪大双眼，整个人登时软了下去，“大，大哥。”
“哼！”狠狠瞪了刺猬头一眼，石川龙虎看向旁边脖子上有道青紫淤痕的黄毛，和半边脸都肿起来的耳环不良，眼神不禁有些沉重起来，“古川、三岛，还疼吗？”
“呵，啊！还，还好。”
似乎是想笑，却牵动了从肩膀到脖子上的伤势，耳环不良用比哭还难看的笑对石川龙虎说。
当然，耳环不良耳朵上的耳环已经被摘掉了。
“死不了。”
相比起耳环不良的跳脱，黄毛不良默默摸着脖子，点点头，就像表现得沉稳，或者说阴沉许多。
那支被拧成麻花的棒球棒紧紧勒在他脖子上的皮肉内，仅仅保持着能呼吸的程度而已。
看了视频和听取了诸多学生的证词后，老师和学校领导层才相信，那根被拧成麻花的金属棒球棒，居然出自一个看起来和女生差不多瘦弱的男生之手。
学校里的老师们手忙脚乱，但最后还是没敢动手，将黄毛送到了医院里解开。
当然，老师们也曾试图找藤原夏目来解开，但自厕所事件后，他就从学校里消失了，谁也没能找到这个旷课了两周，又在刚刚入学不到一个小时时间里，照片都传遍全校的新学生。
“抱歉，”看到小弟受伤，石川龙虎显得很低落，“我没想到那家伙居然……”
小弟们想劝慰大哥，却也无从开口，无论如何，这次失败的事实都沉沉压在他们心中。
“唉，走吧，去吃点东西，中午饭都没吃，我快饿死！”
“对对！我要吃拉面！”
“啊，我也想吃奶奶做的味噌汤了！”
“……”
努力无视着周围学生的异样目光，五人组欢笑交谈着，向着校外走去。
但他们心中的异样滋味彼此都能体会到。
神川第一高中由几所私立、公立、商业高中重组而成，使得内部的学生组成部分尤其复杂。
而像石川龙虎他们这类不良属于来自同一所国中，又被分配到同一所国立高中，并最后进入神川高中。
石川龙虎从小父母负债跑路，自己由奶奶抚养长大，其余人的家庭环境更加奇葩，有父亲入狱、母亲改嫁后寄人篱下的，有父母整天赌博，对儿子不闻不问的，有母亲整天接客卖*，换取父亲出入歌舞町所需资金的……总之没一个正常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