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输,”温子然咬牙握紧拳头,“我怎么能输给一个修士?”

顾少清疑惑地微微皱眉:“小子,你怎么好像很看不上修士,以武入道和修仙法明明是平等的两条路。”

“休要多言,看拳!”

带着情绪的攻击,力道更大了些,温子然几乎是在过度地催发体内真气来挥拳。

他的身体的确快撑不住了,鼻血缓缓地流淌下来,一滴,两滴,滴落在比试的擂台场上,台下围观者的声音也变得嘈杂难以听清。

可能他很快就要倒下,但在像个废物一样晕倒之前,他想像个英雄般最后拼搏一次。

或许还有最后的办法。

温子然打算使出恩师教授他的技法。

恩师说这招叫王八功,乃是她钻研数百年耗尽心血得来的功法,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要使出,而且不到真正的紧要关头,也很难发挥这功法的妙用。

温子然私以为这时对他而言就是紧要关头。

他的双目远瞪,两臂撑开,脊背弯曲,将身体摆成貌似直立起来还带着壳的王八形状。

擂台下的围观群众发出哄笑,嘲笑这小孩大概是疯了。

顾少清也满脸问号,但在隐约之间又觉得这模样有点熟悉,他好像在什么时候见过。

接着,温子然一声怒吼,真气从下丹田爆发,在他周身形成无形的气浪,两条胳膊以肩为圆心,向前乱抡圆圈,远里看就象乌龟爬坡爬不上去乱蹬的那个样子,朝顾少清砸来。

他谨记恩师的教诲,耳畔响起恩师的声音。

“这王八功法的特点为大开大合,气势威猛,一旦对方被纳入我方进攻节奏,会极其被动,高阶修士也不例外。”

“切记踏左脚出右拳,踏右脚出左拳,双手轮流从头直下抡砸,想象自己是一只愤怒的王八,王八你懂吧,就很厉害很长寿的那玩意。”

“这王八功为何只有一式呢?因为它实在是威力过于强大,大繁若简,只这一式便能将对方踏倒在地。”

顾少清确实变得有些被动,他快被发疯的温子然惊呆了,与此同时,久远的记忆涌入脑海。

在很多年前,有这么一个时常眯起眼睛笑的女孩,曾开玩笑对他说要发明一套功法……

那时他的二徒弟还没有叛离宗门,他和老二过着没羞没臊且甜蜜的生活。

他们经常坐在一块谈论丹道,有时候也在草地上打架练功,叶蓁炼丹的能力极强,体能就稍差些,不借助阴阳鼎来打的话,总是要被顾少清打趴下。

少女的腰肢纤细苗条,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发出诱人的邀请。

她的脸上脖颈上都流出淋漓的香汗,却洋溢着笑容说道:“师父再来!我才不认输呢!”

然后再被打趴下。

顾少清在这方面比较死脑筋,比试就是正经比试,不懂得怜香惜玉的。

被三番四次以粗暴的强劲灵力干趴,叶蓁撅着屁股,脸埋在草堆里非常之不体面。

顾少清一脚踏在她的臀上:“输家,还要再来么?为师奉陪到底!”

叶蓁:“尼玛的……”

“你说什么?”顾少清的脚狠狠碾压,脚感很舒适。

叶蓁只好举手求饶:“师父我输了,我不比了。”

顾少清正在兴头上:“输了?输了的人那得有惩罚啊,让为师想想怎么罚你是好呢?”

他忽然拍掌:“要不你绕着整个玉清宗的试炼场,一边蛙跳一边学狗叫,我叫弟子们都来围观?”

人言否?

叶蓁嫉恨地咬碎银牙:“师父,我可是丞相府的千金小姐!”

顾少清:“千金小姐怎么了,小姐都不会学狗叫的么?那为师来教你,汪……”

猝不及防。

气急败坏的叶蓁忽然扑上来狠狠地吻住他,恶意撕咬他的嘴唇。

顾少清急忙将她推开,感到嘴唇似乎有些许的血液冒出。

“都咬破了,”他皱着眉,“叶蓁你真是属狗的吧!”

他太大意了啊,没有闪。

年轻人不讲武德,欺负他这个几千岁的老年人。

叶蓁的嘴上也沾着血,属于顾少清的血,她露出得胜似的笑容,用舌尖轻轻地将这点血迹舔舐干净,全部咽下去到肚子里。

她说:“师父,我这就算惩罚完了。”

顾少清不满意地说道:“什么惩罚啊,你这罚的是谁,你罚的是我!你占为师的便宜,为师不干净了!he……tui!”

叶蓁开始宽衣解带:“那师父还想来点别的么?来占我便宜的那种。”

她的动作很快,比扑过来亲顾少清的时候还快,扯掉外衫,就露出大片的雪白色肌肤。

可能这就是有钱人吧,从小在丞相府长大风吹不着日晒不着的,皮肤那叫一个嫩。

顾少清过来捏捏她的肩膀:“这个手感,和大徒弟是不一样,人类和妖怪还是有区别的。”

叶蓁拍掉他的手:“师父,您在这时还想着大师姐?”

老二好像生气了。

顾少清完全搞不懂生气的原因,她们这些女徒弟啊就是爱生气,但是也很好哄,只要……

他笑着说道:“没有啊,我的心里眼睛里此时此刻不全都是你吗?你过来仔细看看,还有别人?”

顾少清双手按着叶蓁的肩膀,将她的整个身体拉近,在这个距离里,他们彼此都能清楚地看到对方瞳孔里的景象。

叶蓁先是呆愣住,她的眼睛里融进盛夏的阳光和湖水上的波澜碎影,那些光辉波动闪耀着,衬得正中央的顾少清好似被镀了层金边。

而她也在顾少清的眼睛里看见自己,一个样貌清丽的妙龄少女,那副娇羞含情的神态,是在别人面前永远不会流露出的。

这几秒钟明明很短,却又好像非常的长,长到在彼此的眼睛里忘却时间和空间。

对视超过十五秒,会相爱吧。

她局促不安地躲闪着眼神,羞红着脸娇嗔道:“师父,讨厌厌。”

之后顾少清就自己盘腿坐着修炼,叶蓁在旁边苦思冥想怎么能打过师父,琢磨出一个惊人的功法,过来使劲地摇晃他。

“这个功法就叫王八功!”叶蓁伸展开四肢,做出憨态可掬的动作。

顾少清笑着说道:“什么啊,这个功法看起来也太傻了。”

“哈哈哈哈说不定有人愿意学呢?那时候我也能做别人的师父喽。”

阳光灿烂的夏季正午时分,满山翠竹婷婷地立在金色的光芒中,撒娇似的轻轻摇曳着满身绿生生的叶片,渴望着雨露的滋润,清风扫过,竹林轻轻摇曳,发出有节奏的鸣响。

那些透过叶片洒在叶蓁和顾少清身上的横斜疏影,好似衣裙上雅致的点缀。

气氛开始变得炽热。

叶蓁缓慢地朝他这边挪动身体,洒在她身上的影也在移动着。

已经离得太近了。

叶蓁的上半身都依附在他的胸膛上,那穿着嫩青色宫装的少女,表现得完全不似丞相府千金的矜持。

她吐气如兰:“师父,要是有一天我也做了别人的师父,那您就是别人的师公哦。”

少女的脸颊泛红,顾少清觉得,一定是夏天太热的缘故。

“看我的,王—八—功!”

在顾少清溜神的时间内,温子然已跑到他的近处,那胡乱的拳法朝着他的面门砸来。

王八功只有一式,顾少清便也只用一招抵挡。

因这王八功一般不以击中目标为目的,主要是以一种盲目的抡拳动作在气势上威吓有攻击企图的敌人。

只重攻击和威慑,不重防守,对付王八功很简单,在这重拳砸到他脑壳之前,先出掌击在温子然的胸膛,把他打飞就好了。

顾少清这掌稍稍动用了点灵力,因此即便是体魄强健的武道修炼者,也会被震的有种五脏欲碎的感觉,仅仅是感觉而已,他很注意不要伤到小孩子。

温子然瞪着圆眼被打飞出擂台,宣告了比试的败局。

他其实是花楹国的皇子,父皇在五十多岁时才与母妃有了这个可成为皇位继承人的唯一子嗣,在他最初的记忆里,父皇还是个温柔慈爱的人。

可是自从父皇将一位穿着黑袍的修士请进来做国师,一切都从此发生了改变。

父皇开始不理朝政,连国境内发生了严重的水患都不管不顾。

他终于忍不住,在途径父皇寝殿的某个深夜,站在门边偷听了父皇与黑袍的对话。

他这才知道,原来这么多年来,父皇如此尊崇这个黑袍国师,就是为了修仙求得长生之术。

他粗重地喘息着,突然又感到有种异常的灵力,一团洁白的光芒在他的胸口部位闪烁,这不是属于他的气息,而是那个白发修士的。

这灵力好生温和,像温暖的水流安抚着治愈着他躁动的精神和受损的经脉。

白发修士在帮他!

顾少清转头说道:“说好了谁打赢兔子灯就归谁的,现在兔子灯是我的喽。”

温子然这才喊道:“等等!顾先生请等一下!”

他塞过来个令牌,令牌背后刻着个‘娇’字。

“这是?”

“其实我是花楹国的皇子,真名叫温娇娇,您拿着这个令牌到群芳楼与刘妈妈对暗号,她便会带您来见我,赠予您黄金百两,另外,有事相求。”

“啊……”顾少清干脆说实话,“既然你也对我说了你的真名,那我便从实说来吧,我其实叫顾少清,是玉清宗的宗主。”

他转身要走。

温娇娇高兴地问道:“那您是答应帮忙了?”

顾少清摆摆手:“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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