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在向下坠落,破碎的石块在身边,左手松开,只用右手握着大剑,仰望着上方,那微微的光亮在不断地变小,变成了黑夜里的星星,再然后是眼中的白噪点,无法去辨别。

黑紫色的事物紧随着自己,蔓延在身上,或许是从自己本身所诞生的,也或许是那个谜之狂涉所带来的,总之是注定的命运,在那晚的也梦中,听到了来自深渊的声音:“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他们应该都离开了吧,希望外面的人都能够活下来。这次远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未知的未来,未知的危险,在刚开始的阶段,就遭受了如同山崩一样的困难,后面还会有什么,感觉也是十分艰难的。

他知道这样看着是没有意义的,于是闭上了眼睛,让呼吸的声音变得响亮起来,仿佛是掉进了山洞中,声音传递出去又传递回来,在耳中空明,一切的烦躁,一切的痛苦,在此刻被巨大的名为恬然的浪所淹没,死或许并不可怕,但一定可惜。

洛禾他是值得信赖的人,把队伍交给他,一定会平衡利益得失,选择最好的方法,什么时候停下,什么时候前进,理智站在感性的面前,总能够延缓冲击,但如果是我,如果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离开了,系在心上的能否绷住?

他想,又不想,这简单的事情上犹豫了起来,既有着忘记的坚决,也有着记住的侥幸,明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明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却还要去向着相反的道路去,但每个人心中的横梁都不同,又则么能得到一样地事情。

除非,除非,他想到了那般的真实,但是却打起了哆嗦,再往下,自己不敢去想象,松开了另一只手,大剑与自己的下落速度相同,仿佛已经与自己融为了一体,只有身上的东西才能如此,放的轻松,也拿的艰难。

索泽是一个十分难以说清的人,要是说实力,是不可小觑的人物,但总是有着说不出的谜团,心中想着什么,或许让他加入队伍是个错误的选择,他也许还没到那种可以为信念献出一切的地步,多多少少的事情束缚着他的脚步,让他难以前进。

他想起曾经的自己,在提瓦特大陆上旅行时,也是流露出过爱意,那个人,会不自觉地来到来到自己的身边,如同猫一样握在自己的怀抱中,可是难以猜透她的想法,只能是听从她还不太过分的要求,停下脚步,或者抚摸她的发丝……

还有那迪奥娜,也不清楚为什么总是针对自己,在回来后始终宣扬着打垮晨曦酒庄,虽然名义是竞争的对手,但是各自在各自的领域,其实并不干涉,反而是她那始终能让调制出的酒变得美味的魔法,让自己感觉十分奇特。

他不再去想太多,让呼吸变得平稳,温度感觉变冷了,让火焰在身体上烧灼,让火元素进入血液,保持恰倒好的温暖,然后,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他在满是白色的世界中醒来,一切空荡荡的,所在之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慢慢地爬起来,身上的伤竟然全都消失不见了,也没有痛苦,也没有忧愁,此刻的平淡甚至比那时还要盛。

向着四周走去,过了很久也没有看到任何的事物,还是白茫茫的一片,力所能及之处,皆是虚妄,所以他累了,不想再走了,也许不是累了,就只是感觉无聊,停了下来。

如同本能一般地攥紧手,想象中的武器并没有出现,对着这一切感到厌倦,想要打碎它,打破它,挥出拳头,腰间的神之眼散发出黑紫色的光,便小小的火球向前飞去,落在了不远处,仿佛是墨水掉入了水中,翻涌,向下后又向上流去形成了对流,从一点向外而去,扩散,置于水的表面,又有着像须根一样的蔓延,给白茫茫的世界带来了一丝不同。

他感觉有什么不对,但是对于这世界的憎恶,让他不愿去多想,挥舞着拳头,让浸渍越来越多,慢慢地连成了一片片,他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却发现那像是有着生命力一样,在自主地扩散,无法恢复的裂隙,只会随着时间越来越大,除非能够好好地保护,但事已至此,已经不能够后悔。

黑色的末端,像是虫子一般,缓缓地爬行,留下曲曲折折的痕迹,向外扩张,是尖尖的船只在湖中驶行推开波浪,撑开的巨大的伞,其所遮盖的部分,如果不加限制便就是无限。

无法阻止的过程,仿佛就是按下了开关,巨石在向山下滚落,永远的循环往复,除非有人能够站出来,劈开巨石,又或者带走局中之人,只留下空荡荡真实,一定有人看出了一切,却无法行动,无数的限制伸出枷锁,紧紧地将他锁住,是无声地传递,带着逐渐消逝的视野。

那黑色竟然在向上攀爬,染黑了自己的头顶,也或许是到达了自己没有到达的边缘,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它又变成了墨质,让白色变灰后又变成了黑,逐渐地变得深邃而不可视,堆积在上面,低落下来,滴到他的身上,顺着流动,也让经过的地方变成了黑色,恐惧源于对未知的认识。

他跑过去,跪了下来,伸出手想要抓住,但却是钻心的痛苦,黑紫色的事物变成了火焰,带着些许的粘稠,已经脱离了原本,在向着不一样的方向变化着,烧灼着自己的手,也在向上蔓延着,想要阻挡,却如同给予了养料,反而让其更加旺盛,站了起来,向后推去,可那蔓延的速度快过了自己,就像是在紧追着自己,无法逃脱它的追踪,最终在慢慢地奔跑中丧失了力气,黑暗趁虚而入将他笼罩起来,向上向下,向左向右看去,已经全都是黑色,只有寥寥的白色还苟存在缝隙之中。

流过的墨质,从上到下将两个原本并不接触的维度,连接起来,又让整个空间变得凝重,成倍的压力垮了下来,让他感觉呼吸困难,那黑色的物质竟然慢慢地堆砌,变成了人形,高度与自己一样,细细地看去,那竟然是自己,与自己一摸一样。

然后随着时间推移,更多的出现了,站在他的周围,将他团团围住,感到愤怒,是如何做到这样,做成这样,挥舞拳头,将其打散,却又一点一点的恢复,无法抗拒的命运。

此时一个声音从脑海中传来:“这就是真相,莱艮芬德·迪卢克。”,声音十分雄厚,仿佛是远古的呼唤,接着又说:“你无能为力。”那些人影听到声音后全都面向了他,抵着他的面容而来,在一瞬间进入了脑海中,是一下惊醒,从梦中醒来。

比意识更快来的是寒冷,迪卢克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石块上,下半身浸在冰水中,厚度卡住了腰自己,蓝色的微光让他能够看清在身旁的大剑,一同自己的皮肤和衣服,已经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冰,小小的碎冰。

这是洞窟,石壁上刻着奇奇怪怪的文字,应该是来自深渊的语言,苟且生长在小小的突出上的未知的植物,发出蓝色的微光,像是在为谁而照亮,但其中的水和冰,表明了被填补的高度,是很深的,还要感谢洛禾与那个谜之人狂涉,是他们让自己不至于摔落致死,凭借着火元素注入身体,让体质增强,同时抵御了寒冷,一切都是幸运的,同时也仿佛是注定的。

他还在梦的残留中,感觉恍惚,奇怪的事情一个接一个,什么是真相,什么是命运,一切都在云里雾里,那个奇怪的声音,告诉自己的仿佛只是冰山一角,因为在组织里更多的事情,指向的事物更多,也只能当作是神所设下的诱饵和陷阱。

火焰从腰间开始扩散,融化了周围的冰层,让自己得以拉出去,但低下头看去,那火焰竟然如同梦中所看到的那样,是黑紫色的,在向外蔓延,在冰面上跳动,翻滚。快速地向身体中注入火元素,却也是黑紫色的感知,如同抵到了世界的终点,细细的纹络出现在身上,在蓝色的微光照耀下十分地诡异。

这就是反噬吗?但感觉不同,并没有那所说的痛苦,是神之眼的不同吗?邪眼又到底是什么?

再然后身上的纹络如同复活了一般,从皮肤上滑落,沿着斜坡,流进冰水中,有着什么在慢慢地汇聚诞生。他再次放出火焰,变回了原本的模样,是红色的,奇怪的质体已经从身体中离开,已经感觉不到存在,即使自己发狂也不会再爆发。

迪卢克慢慢地站起来,紧盯着水面,那来自遥远的下面,也传出蓝色的光,随着水与冰的摇晃,如同波纹的蔓延,来到了石壁上,水中还有着没有沉落下去的平台废墟,又或者那几处的冰层太厚,没有砸透,其上的神之眼竟然变成了白色。

他向后退去,简单地调试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背着的左手碰到了石壁,那上面有着绒毛一般的东西,转身看去,是如同苔藓一般的植物,在贪婪的吸收着来自下方的光,举起右手放出火焰,希望烧开这植物的覆盖,以便能够看清文字。

但其无法被点燃,在这样的环境中,竟然有着防火的能力,让他感觉十分震惊,将手掌放上去,释放了更为纯净的力量,火之元素注入其中,植物居然接受了元素,变成了红色,仿佛是晶体,能够吸纳,而且其居然是一个整体,红色向外蔓延,扩散到整面石壁,最终停了下来,形成了文字,与所刻印的文字重合,感到惊叹的他向后退去,以便能够将全部文字的尽收眼底。

少顷,红色逐渐变浅,然后消失,正当迪卢克还在想是否再次注入火之元素的时候,那墙壁上的字亮了起来,是黑紫色的模样,在微蓝色的背景下,有种奇异的感觉。他开始赞叹植物的智慧,利用文字能够吸收元素的特性,来保护自己,或许提瓦特大陆的历史十分遥远,远古的生物仍旧存活着。

虽然迪卢克并不认识那文字,但是希望能够记住更多的信息,以便回到蒙德城后能够重现,让明白的人辨别,伸出了右手食指,开始用自己认为的笔顺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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