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具体的规则，实际上张枫并不太清楚，离倒是知道很多东西，不过她并不打算告诉张枫，参与无聊小女孩子们的游戏，不过是浪费宝贵的时间，道士们的生活没有无聊到去侍奉富家子弟们做游戏。
离并不会承认是因为李梦鎏那天做出过激的举动让她有些反感所以才暗示张枫放弃去帮助她的。
况且，本来也不是一个很好的迹象——离在内心中对自己说着，道士要和普通人之间分清楚界限，不是不可以有所勾连，但不能被对方束缚。
否则，最后吃亏的就只是自己而已。
就好比这两个富豪，如果不是张枫没有什么名气的话，离是不建议帮助这两个人的，说到底，那天张枫主动提出替周洪解决问题就是一件很让人疑惑的事情。
离始终不太清楚张枫那天行为的动机——就结果而言是张枫得到了一套小别墅，但最开始张枫似乎并不是冲着这个报酬去的。
并非道士或者别的有特殊能力的人就要高人一等，而是，人类的欲望是无法满足的。一次又一次，只会让人心沉沦，最后导致悲哀的结局。
离在作为活人的时候就深深的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她希望张枫能够在外人面前保持高姿态。
但……
“小张啊，你看这块石头怎么样？”
离钻到玉里面去，观察了一下，然后钻出来，对张枫摇摇头。张枫随即看向一旁的中年男性，也就是博古轩的老板：“老板，我看这块石头不太行，可能开不出什么。”
古玩这一行，俗话说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对于像是博古选老板这样的人来讲，他实际上并不缺钱，更多的是对于稀罕事物的喜爱。
就像是赌石这样的，在小说中经常出现的事物，博古选的老板也愿意试一试。
但他似乎感觉一个人有些无聊，便也带上了张枫，说是让张枫可以自己选一块石头他来付钱，开出来什么东西都算是张枫的。
虽然张枫现在也处于不缺钱的状态，两位富豪给得实际上挺多的。但，这种事情很少有，他自己是不可能来的，再加上离提出了要求……
离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让死宅男从屋子里面出来的机会，况且珍惜的矿石，比如各种玉石，各种水晶之类的，往往可以作为道术施法的材料，来找一找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何老板扫了张枫一眼：“小张对这些有研究？”
“哪有……我就是，想找个顺眼的，老板你出血我总要找个对得起的，到时候就算没开出来什么也不至于太失望。”
实际上，张枫是在用某只女鬼一个个的探查拿起来的石头，想找个划得来的。
“张枫，去看看那边那块石头，就是那个……有点像心脏的那一块！”离突然发现了什么，她的话让张枫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张枫一眼看过去，是一块稍微有些奇怪的石头——但怎么看也没法认为是心脏的样子——不过张枫并没有真正见过人类的心脏只是在教科书上看过，也不好说。
内视并不能让张枫从外貌上观测到自己的心脏。
果然是鬼物采用的比喻吗？
张枫不着痕迹的靠了过去。
离钻入了那块石头，不一会儿，离就跑出来了。
“你一会儿找你老板要旁边那块石头，等你老板回去之后，你再以道士的身份过来，说不定能够白嫖这块石头。”
离已经看到了那块石头里面的东西。
张枫毫不犹豫，既然离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做。
“这块吗？要不要再选一下？”
“不用了，这块好看。”
当场解开了石头，里面出现了一块成色还算是不错的翡翠。
何老板有些意外：“小张运气不错啊……要不要再来一块？”他没想到张枫第一次就开出了东西。
张枫连忙摇头：“不用了不用了，何老板，我这人品都已经用光了，哪还能再开出来一个。”
看他态度坚决，何老板也就没说别的。
……
两个小时过后，张枫倒了回来，令人意外的是，老板认出来张枫。
他满脸笑容：“哟！小兄弟，刚才开出来了，现在还想试一试？”
张枫笑了笑，他按照离告诉他的话，示意老板到一边去。
“老板，你最近，是不是有些事情发生啊？”
老板眉头一皱，他盯着张枫：“老兄你的意思是……”
“别装，我知道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张枫的眼睛就像是能够洞穿一切，“你最近，遇到了什么东西吧？”
老板微微退后了一步，他不懂声色：“这位客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每天晚上会做梦吧？”
“谁都会做梦。”
“但不是每个人每天晚上做梦梦到的东西都一样，你说呢？”
……商人的眼睛突然变得像是老鹰一样锐利，他的眼睛中透露出的是如此巨大的敌意。仍谁都不会对随口说出自己秘密的人放松警惕。
“别慌，你想想，你是不是，总梦到自己的心脏被人掏出来？”
“谁告诉你的？”
“你有告诉过其他人吗？”
事实上，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妻子儿女，父母，他都没有告诉过。
张枫呵呵的笑了一声：“我只是路过才发现这个问题的，你不要紧张。实际上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他态度是如此的淡定从容。
然后他……直接离开了。
留下摸不着头脑的店老板在原地。
“离，不是说要那块石头吗？”
离摆了摆手：“没事儿，他不可能把那块石头卖出去的，倒不如说，除了咱们这类人，别人都会下意识的忽略那块石头。他自己天天做噩梦，也发觉不了那块石头。要拿下来分分钟就能拿下来。”
“那这……”
“姿态！张枫，给你说了很多次了，咱们这行的人呢，要有自己的姿态。”离指指点点，“你得做出一副我看出你有问题，但是我只想看个热闹，不想帮你解决的态度，你要想解决事情，你得求我，还得付出代价。这种姿态才是我们这种人应该有的。”
张枫犹豫了一下：“那，乐于助人，功德什么的……”
离盯着张枫，不说话。
张枫突然想起来，离曾经说过，地狱已经满了……而现世的灵魂，都是通往亡者的世界，在那里被吞噬，互相同化，最终，成为像是离这样的红衣，又或者是更高等级的东西。
“所以，就算是与人为善，做好事，也不会有所谓的功德是吗？”
“事实就是这样，整个功德的系统就已经崩坏了，善恶难辨，新生的灵魂未曾经历过苦难，而逝去的灵魂直接走向灭亡，
这就是当下的世界。”
“轮回早已经停止了。”
“所以，善恶无报？”
离认真的看着张枫：“是的，善恶无报。”
“那这人间的秩序……”
“人间的秩序由人类自己来决定。善与恶，由人类自己来书写。”
张枫沉默不言。
离以为张枫是被自己说的话给感触到了，悟出了什么东西，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实际上看上认同了张枫是自己的土地，比如说现在正打算谋划的那个石头，就是离想要送给张枫的礼物。
作为老师送给徒弟的礼物，离想要给张枫送一把武器，毕竟，自己把寄托物拿了回来，张枫最早偷走自己的寄托物应该是像用来炼制法宝的，看在他没有对自己的寄托物做奇怪的事情上，送他一个礼物。
这也算是之前给自己做的人偶的回礼……虽然离其实很少附身在人偶上，但她还是很感谢张枫的。
然而，她的话语，对张枫来讲，并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他有系统。
对于很多人来讲，有系统或许是作为主角的必备条件，该有多么幸运才能拥有一个系统？但是在做了几次系统的任务之后，张枫就觉得，其实所谓的系统挺坑人的。
有时候发布的任务根本就不是人做的。
比如让张枫进入亡者的世界偷取离的寄托物，那是真的九死一生，反正张枫不觉得这种任务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当然女鬼后来从亡者世界爬上来也是没有想到的事情。
……系统存在的意义。
张枫不得不思考这个问题，既然有这样厉害的系统存在，那么就意味着，拥有系统之人需要承担某种责任，这世上有白吃的午饭吗？他不太相信。
而地狱的状况和混乱的亡者世界，张枫隐约感觉到系统存在的意义。
不过这和自己隔得太远了，他也没有掌握自己命运的能力。
“张枫，那个，你觉得刀枪剑戟，哪种最让你喜欢呢？”离突然询问，虽然想着要给张枫一个礼物，但是她并不清楚张枫喜欢什么东西。
“我吗？”张枫愣了一下，他手撑着下巴，沉思片刻，“要我说的话，我应该比较喜欢戟吧……你看吕布方天画戟什么的，很帅啊，虽然吕布不是什么好人。”
平时很猥琐的张枫说出了意外霸气的武器。
“真不适合你啊。”
张枫脸一黑，他盯着离的嘴唇：“想被亲了？”
离捂住自己的嘴巴，默默的飘远了一些。
Ps：前几章被查车了做了一些修改，所以……最近的内容会收敛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