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安姐,我们就非得需要那个人帮忙不可吗?”

对蛋丁的疑问,穿男侍应生服的短发女生望着会客厅的大门,没做任何表态。

她和但丁一起按约翰的吩咐在过道守着,其实主要是眼下并没有能分配给她和但丁一组的任务,她和但丁在这里待机。

“安姐,你也很想让他答应帮约翰的忙是不是?我反正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同意,明明是做好事。对了你说要是他一会还是不帮忙,约翰会不会真的……砰。”但丁说着掏出了皮扣袋里装的自改手枪,拿着小油布擦起来。

女生看了看带在右手的腕表,时针已经越过了6字。

从她关上会客厅的门到现在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你在这守着。”

“诶,安姐……”但丁来不及说什么,会客厅的门砰一声打开就又砰一声关上了。

会客厅里,安以飒仍然待在待客的沙发上,旁边的咖啡也早就凉了。

“等不及了吗?”安以飒先开口问了。

女生没回答他,只是走到安以飒的面前,直面他。

“我们见过的,对吗?”坐在沙发上的安以飒抬起头问她。

“见过,我叫安理,代号04。”

那个晚上质疑着并且厉声责问他的女声在安以飒的耳边响起。

尽管如此,还是很难将那样一个强硬女组长的形象和眼前这个外表和自己年纪相仿、面容清秀的女生对上号,不过感觉上她确实比看起来文弱的安以飒更精明强干。

“安以飒是你的本名吗?还是说也是出门在外的代号之类的。这个,念起来像是个外国名字的音译。”

“我就是个普通人罢了,这个既是代号也是真名。”

“不,在我看来你不是普通人。因为普通人…….做不到那样的事情。”

那样应该是指她的眼里自己在列车劫持事件的“大活跃”。

的确,那是普通人无法想到的事情,但他这个普通人就是做到了。

“是什么样,在每个人眼里都不同,知道面具下面那张脸的你们认为我是算天的先知,不知道的人看我就是连百米跑都跑不进九秒五的体弱生罢了。”

安以飒笑着,无力地摆了摆苍白的手,然后又因为肘关节的剧痛吸了一口凉气。

“那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在那时候你愿意跟我们做着同样的事情帮我们,为什么现在你却又不理解我们?”

“现在是立场不同了,因为没那个必要。”

对不对安理解释理由都无所谓了,只要自己仍然坚持拒绝合作,会不会死不知道,反正离不开这里是肯定的了。

这是即视感,不,是莫名预见到的结果......

“我想也是,立场不同。我知道你肯定不是那种吝惜己命的人,在这里生命受到威胁也不动摇的人,在那个时候又怎么会只是为了自己而选择和我们合作。”

安理哼笑着说完,忽然激动地高了一个声调。

“但是我不明白啊!你的立场到底是什么?那个时候可以看做是你为了列车上的其他人,甚至是为了我们,为了救大多数人而选择和我们合作。我是这样认为的,蛋丁是这样认为的,昙小姐是这么认为的,木场叔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现在,你也知道约翰是为了许多人做这件事,为什么你不愿意帮他?”

“你们都是知道这相当于把许多人从毒品手里拯救出来,所以才想让我也帮约翰,对吗?”

安理点点头,刚刚说完一大串话的她因为激动,胸中的喘息前随着情绪起伏着。

“那么现在我告诉你,所谓立场的不一样,就在于非做不可和不做也行。并不是谁都会因为所谓的正义感而去做英雄的,有余力的,那就多出一份力,能力不足的好好做自己的本分,这样最好不过。在非己不可的时候挺身,在不必要的时候让有能力的人先走,这就是普通人的立场。”

“那么在你所谓的普通人立场,我们在你眼里是怎样的人?不普通吗?”

如果从安以飒刚刚那番话为区分的判断依据的话,好像就只能回答不普通了。

然而人的普通与否,当然不能这样简单的区分。

大概就和解析一定可导,可导不一定解析一个道理。

此处也许保持沉默,让安理接着说比较好。

“在这里的每个人也都是普通人,或者对于你而言,曾经是。在这里的每一个组员,谁不曾拥有美好的家庭?

还有很多人,他们有家人,有工作,有朋友,有恋人,在好的的容身之处当一个好的普通人。但是这些普通人所拥有的东西都被那些不知哪里来的罪孽和恶意碾碎了。那么失去了那一切的普通人,也依然是普通人不是吗?就是这样的一群普通人,我们不希望有更多像我们一样的普通人。所以我们聚在一起,这就是这个组存在的理由。”

安理哽咽着低下头,让额前的刘海能遮住她泛红的双眼。

沉默了数秒,安理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看起来情绪已经平复了。

“我不知道你究竟怎么看待我们,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们是怎么想的,用你的话来说,这就是我们非做不可的理由。”

因为不想再看见悲剧上演,所以由自己来尽力地阻止悲剧在其他人身上发生。

不记得在哪看的一则寓言,大人问小孩“这些水洼里面的鱼迟早会干死,你救不了所有的鱼,所以你做不做这些事情,又有谁在乎呢”?

但是小孩依然拾起鱼往大海里扔,一条接着一条地扔,大喊着:“这条在乎,这条在乎,这条也在乎!“

现在,安理,他们,也在做着这样的事情。

“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会不会因为我说的这些在你看来可能是无所谓的事情而改变,至少我希望你能理解约翰。你依然拒绝帮他的话,一会到时间了他会送你回到你住的酒店门口,到时候希望你能当做今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就可以了。”

“为什么?”出现了安以飒意料之外的情况,他不由得问了出来。

这同时也是问他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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