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伊尔端起面前的清茶，任由苦涩的味道在口中回绕。

似回忆般，沧桑的话语徐徐道出，“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五十年前，那时他还是乔舒亚老师的学生，而我只是一个误入高塔的糟老头子，因为年龄，乔舒亚老师拒绝收我为徒......”

“啊？”列蒂西雅颇为吃惊，她第一次见到霍伊尔的时候，霍伊尔就已经是高阶法师了，这些事情还是她头一次听说。

“现在想来，真是我的幸运，还好遇到的是乔舒亚老师，如果是其他的高塔法师，我或许已经没有命了吧。”

霍伊尔回忆起那时的自己，年少时得见魔法的神奇，不顾父母的反对毅然决然踏上冒险，屡次求访，却被告知不是贵族，没有资格，连查看天赋的机会都没有。

不甘心的他决定寻找传说中的高塔法师，可是一个对魔法世界一无所知的人想要寻找高塔法师哪有那么容易，就此蹉跎岁月数十载。

终于找到高塔的存在，可想而知他当时的激动兴奋，当那白袍法师略带怜悯的告诉他，年龄太大，不适合修炼，那是何等的绝望，如同一盆冰水通体而入。

“那您后来怎么样了，一定拜师成功了吧。”列蒂西雅见霍伊尔称呼乔舒亚老师，颇为肯定的道。

“哪有那么容易，我只不过是高塔的一个仆人，连看一眼魔法书的资格都没有。”霍伊尔自嘲的一笑。

“那您......？”

“过了几年，有一天格兰瑟姆和乔舒亚老师起了争执，乔舒亚老师斥责他用人做实验，然后不知道怎么的他们打了起来，我不敢接近，他被乔舒亚老师打的重伤逃离......”

说到这里霍伊尔一阵唏嘘，“乔舒亚老师没过多久就离世了，而我也因此得到了高塔的遗产......”

“我怕格兰瑟姆会回来，埋葬老师后我就带着高塔的遗产离去了。”

“途中我遇到了一座死城，城中数万生命死去，死状诡异，像是人最深处的欲望爆发......”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座小城就是格兰瑟姆的杰作，乔舒亚老师是因为想要阻止格兰瑟姆这个疯狂的举动，才......”

这个事情列蒂西雅听说过，那是四十年前发生的一件震惊大陆的大事，那时她还没有出生，现在才知道原来那是格兰瑟姆做的。

“再后来见面时格兰瑟姆已经是大魔法师了......”

静静听完，列蒂西雅忍不住崇拜感叹道，“您是真正的天才！”

以行进苍老之躯开灵，并且成为大魔法师，这其中的困难她根本想都不敢想象。

“呵......”霍伊尔摇了摇头，“年少离家，归来时一堆白骨，家人皆被盗匪杀死，想要报仇时，却发现当初的仇人都已经死于非命......有时我也在想，如果当时没有执着于成为魔法师，会不会是另一个结局......”

列蒂西雅感同身受，心伤的同时她似乎有一种明悟，有些理解自己老师为什么对平民成为魔法师那么执着了。

“唉，人老了，话就是多，列蒂西雅，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我已经沟通好了，明早我们出发。”

看着自己老师的背影，不知怎的，列蒂西雅有些伤感。

是因为故事中的那个男人遭遇，还是因为什么，列蒂西雅不知道......

“格兰瑟姆，等事情结束，乔舒亚老师的仇我一定会报的......”霍伊尔自语道。

——

第二日一早，用过早饭之后，阿曼妮便被告知出发了。

因为是战时，双方的禁空法阵并没有关闭，也就是说她们将从万军包围之中穿行而去。

当听到这个消息时，阿曼妮是惊讶的，要知道现在双方可是在打仗，而自己等人的身份说到底可是对面的敌人。

战争短暂停止了，双方的兵团相互对峙着，莱格沃斯一行就这么从王国军走出。

在严阵以待的反抗军，万众目光之中，穿过稍显漫长的中心地带，地面上还有残余的没来的及收回的兵器甲胃，以及残尸断臂......

“呕～”艾琳娜干呕两声，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虎视眈眈的反抗军奇迹般的分开了一条通道，不算宽，只有百米，这个距离骑兵一个冲锋的距离都不到。

平日间高傲的少年少女们，没有人再出言嘲讽，阿曼妮观察到一些人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虚汗。

即使知道这群人不会攻击自己，毕竟他们不是王国军......

就这样，奇迹般的，众人穿过了与他们敌对的军队，虽杀气弥漫，战马嘶鸣，却没有任何攻击他们的举动，那样子好像就是纯粹的吓他们一吓。

阿曼妮简直惊讶到了极点，‘昨天霍伊尔院长出城到底和反抗军谈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