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无法醒过来。
无边黑暗,穿行在废弃教学楼中,她忽然心有感应,转身看去,便被一只漆黑利爪刺穿心脏,胸中一阵冰凉。
抬起头,对上幽绿竖瞳,猫脸人身的妖怪张开带血尖牙,撕咬过来……
砰——
森岛唯猛然惊醒,发现自己从床上滚了下来,地板迎面而来。
“呜!疼疼疼!”
捂住鼻子,森岛唯蜷缩在冰冷地板上,好一会才爬起。
从噩梦中苏醒过来后,她双眼泛红,扫视四周。
房间里昨晚忘记关掉的电脑还在嗡嗡作响,阳光透过在晨风吹拂下摇摆不定的窗帘,洒在森岛唯身旁。
塞满各类专业书籍的白色落地书架、并列三台显示屏的电脑桌、还有贴着虎鲸壁纸的墙壁……是熟悉的房间模样。
手背擦拭额头汗珠,森岛唯抱住一米多长的虎鲸抱枕,躺在地上长长吐出一口气,感觉因为恐惧而剧烈加速的心跳渐渐平稳下来。
“才六点半……”
虽然离上课时间还早,但作为风纪委员长的森岛唯仍挣扎着起身,因为她要在上课前一小时到校门前执勤。
在将淡蓝为底,带有兜帽,后面还带有尾巴的虎鲸睡衣随意地脱在原地后,森岛唯就这样前往浴室。
虽然好几次都想要睡个回笼觉,但也在洗热水澡的期间,意识终于一点点地清醒了过来。
走出浴室,森岛唯一边擦着湿发,一边照着镜子,仔细打量自己。
镜中少女的肌肤因为洗浴而染上淡淡樱色,双腿高挑修长,腰肢纤柔轻盈。
但是纤细的体型却还是老样子。
确认这一点后,森岛唯下意识地叹一口气。
虽然想去多喝点牛奶,但是最近体重似乎有上升的趋势呢,可是运动量一提升就又会把不该减的地方减下去……呆呆思考着此类问题,森岛唯换上学生制服,将扣子扣到最上面一个,打好领结。
从衣柜里拿出一双新的40D黑色透明丝袜套在修长美腿上,森岛唯熟练地将手枪插入系在大腿上的皮套,用裙摆遮好。
在确认白色发箍将如瀑长发束好后,森岛唯拎起书包,深吸一口气,走出房间。
一直走到楼下餐厅,森岛唯都没有遇到她设想中的相遇,一句‘早上好’也憋在喉咙里没能吐出。
但最出乎她意料的是,餐厅内一片清冷,别说本该准备好的早餐,就是往日这时候已经起来打扫卫生的女仆都不见踪影。
“雪江?雪江?”
将书包放到椅子上,森岛唯在整个一楼转了一圈,却始终没有发现女仆观月雪江的踪迹。
“难道还没起?”她不禁皱起眉。
忽然想到某种可能,森岛唯往楼上,那个人所住的卧室中看去,然后迈开脚步。
上楼途中,她不自觉压低脚步声。
站在那间卧室房门前,森岛唯原本抬起手想敲门,最后却捏紧手,打开了门。
然而一开门,森岛唯就看到在床位上,藤原夏目正从床上一跃而起,朝她扑来。
“!”
森岛唯心脏狂跳起来。
*
两分钟前,就在柔嫩小手即将抚摸到藤原夏目下腹时,观月雪江忽然停下手。
本来打算装咸鱼的藤原夏目也睁开眼,他和观月雪江对视一眼后,一起转头看向门外。
“真可惜,”女仆微笑着将手收回,解开和藤原夏目十指交扣那只手上的白色丝袜,“看起来我要先离开了。”
她收拾零散的围裙、长裙、头巾等一众零碎衣物提在手中,仅着白色蕾丝内衣,迈着光溜溜的左腿和穿着白色蕾丝袜的右腿从被窝中钻出,踩着地毯绕床半圈,拎起高跟鞋。
不是,你打算往哪里跑?
正当藤原夏目以为她要从窗户挤出去时,观月雪江却打开正对大床的巨大衣柜,猫起纤腰钻了进去。
转身关门前,她身体微滞,似乎想起什么一样,似乎将往身后伸。
“对了,还有这个,如果有需要的话,少爷您可以随意使用。”
藤原夏目只见观月雪江在衣柜后对他挑眉一笑,随即伸手探出衣柜,抛出一个轻飘飘的白色布料。
“千万不要小姐发现了我们之间的事,”观月雪江琥珀色的狡黠双瞳缓缓消失在衣柜后,“否则我只能坦白出来喽。”
女仆消失在衣柜后,藤原夏目看看缠绕自己手掌上的柔顺白丝,又看看地上那条弯弯曲曲摆放的白色丝袜,两眼发直。
虽然听着屋外脚步声缓缓靠近,但他那因彻夜未眠而有些疲惫、困倦的大脑一时间没能运转过来。
那个女人为什么要把白丝袜给我?
需要?我会有什么需要?
发现?坦白?什么意思?
等藤原夏目反应过来时,瞳孔紧缩时,大门锁芯在被缓缓转动的声音已经在他耳朵旁不断放大,简直就像道道惊雷炸起。
不好!
在大门被打开,黑丝双腿迈入房门的那一瞬,藤原夏目浑身肌肉绷紧,从床上一跃而起,如饿虎扑食般扑向地上的白色丝袜。
由于白丝就在藤原夏目和大门之间的位置,因此对于门外的森岛唯而言,她所能见到的情景就是:自己正带着偷窥时,又紧张又兴奋的心情悄悄打开房门,结果她还没能在光线昏暗的房间内看清些什么,有那么一个人影飞速朝自己扑面而来——
这场面简直比昨天被猫妖追杀时还要刺激!
“啊!!”
森岛唯心肺骤停,随即尖叫声响彻清晨的别墅,惊起庭院树上的几只鸟雀。
其中,有只鸟浑身是仿佛由金属构成的浓灰色羽毛,始终在耀眼的晨曦中透过窗帘别墅内部。
同一时刻。
神川第一高中教学楼楼顶,站着一名西装制服的年轻女性,竖着两根手指抵在眉心,紧闭的双眼让柳眉展现出积分锐利。
少女视线对着的是间隔数公里之外,一栋三层别墅的其中一间卧室。
有只乌停在那个房间的窗边。
透过那只鸟的眼睛,她正看着建筑物内部的情形。
“夏目,你到底在做什么呢!?”
女性唇里发出低喃。
她白皙脸颊微微泛红,也不知是气得忍无可忍或羞耻所致。
“才几天,居然就又和目标睡到床上去了?!”
剪成刚刚能盖住脸颊长度的淡栗色秀发,被清晨强风吹拂而翩翩生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