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口中说出来的话并不让秦寒若感到意外。
她那波澜不惊的脸也让苏云明白了她的想法以及她所知道的情报到底到哪里。
“我们的对话你都听到了？”
“你觉得我听到了吗？”
“我觉得你应该听到了。”
“我没有完全听到。”
“那就是听到了。”
苏云肯定地说道。
秦寒若也深吸了口气。
“小师妹身上的魔毒，我这先前也早就知晓了，云，你当初出去寻那妖女，也是因为小师妹的事情对吧？但是，你非但没有能够带回来解决魔毒的办法，反而自己落得了失忆的下场。”
秦寒若似乎开始把一切都清楚地说出来。
“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
她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苏云现在不知道了。
可是唯一可以肯定的事情是，不论是小师妹还是大师姐，都对苏云毫无恶意。
“大师姐，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既然你当初是为了灵儿师妹身上的魔毒，去找妖女清算一切，那么你回来之后对此只字不提，也已经让我了然。”
“她也一样。”
“不一样。”
秦寒若摇头。
“她可以单凭感觉，就察觉到这一切。”
“这可真的是一个十分厉害的能力。”
苏云站了起来。
“宗内大小事务，交给大师姐，我能够放心，一切的起因是魔毒，是妖女，那么就要朝着这个方向寻找真理。”
苏云站起来之后，依旧把目光投向秦寒若。
“但是大师姐，我不能理解的事情却还有一件。”
苏云早就想说这件事情了。
“为什么明明知道我失忆了，你却还能把那些事情都交给我来决策呢？难道不怕我搞砸了吗？你所信任的苏云，可不一定就是现在的我。”
被问到这个问题，秦寒若也一样站了起来。
“师尊说过，宗内事务由我处理，但师兄拥有第一级别的决策能力。”
“你便遵守？”
“不守。”
“那又为何？”
问题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原点，而秦寒若却露出了一个十分好看的笑容，她讲道：
“我所信任的并非苏云，也并不是某一段记忆，而是你这个灵魂。”
秦寒若上前两步，直接揽住了苏云的肩膀，她踮起脚尖，嘴唇轻轻地印在了苏云的嘴唇上面。
柔软的接触之下，苏云感觉自己的身体机能都在那一刻停止了活动。
这不是错觉。
柔软的舌尖撬开牙门，闯入嘴中。
三分钟之后，秦寒若才依依不舍地松了嘴巴，退了半步。
“云，你或许不记得了吧？当初可是你向我表白了哦，我接受了下来，可是到现在，你却没有什么表示....”
“啊？原来那一次的表白！”
苏云恍然大悟。
这一段时间以来秦寒若的种种行为，也都变成了可以解释的。
但好像一切都太晚了。
“抱歉，我不知道我....”
这毫无疑问是不负责任的表现，但苏云也是真的不清楚这件事情。
秦寒若伸手拦住了苏云想要继续说下去的嘴巴。
“不用说了，云，我都知道的，我也不怪你，毕竟你并不知晓那一切，其实我先前也曾经很多次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失忆了，所以有过怪罪的想法，但是现在看来，你是真的失忆了，所以不是你的错的。”
秦寒若又将双手背在身后。
“但是，等你取回了记忆，可要把当初的承诺一一兑现。”
不知为何，秦寒若的这句话苏云不敢答应，这样的一个承诺对苏云来说意义重大，不能轻易许下。
秦寒若没有相逼。
“打算今天晚上就离开吗？那小师妹可能已经在等你了吧？去吧，云，你本就不是被制约在天玄宗之内的人，你的舞台，在更广阔的地方。”
秦寒若没有了师姐的模样，更像是一个期待着自己的意中人征战天下的小女子。
温柔乡处，不可久留，苏云缓缓地退后，最后离开了房间之内。
欠下的这些债，只有日后再继续偿还，而苏云同样也欠了小师妹的，这债，总要一个个来。
在苏云离开之后过了很久，林月儿打开了门，走了进来，秦寒若就如同苏云离开之前一样站在原地。
“你来了。”
像是本就在等待林月儿到来一样秦寒若说道。
“大师姐，我来了。”
林月儿也和平时一般温和。
两女站在一起，气氛似乎显得有些奇怪。
“他似乎，不打算和你告别....”
秦寒若好不容易才开口了。
“我和师兄之间，就算不需要这样的告别，也可以明白对方心意的。”
林月儿说着。
“而且，大师姐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告别呢，你又没有二十四小时都盯着我和师兄，就算我和师兄每天晚上行男女之事，大师姐都不会知道的吧？”
“....”
“大师姐，我还有一个问题。”
林月儿的语气突然变得凝重了起来。
她收起平时那副摆在所有人面前的温和，语气显得有些冰冷。
“为何你要对师兄说谎？”
林月儿以万分冰冷的语调问道。
“你说你早就发现了师兄失忆的事情，并不是这样吧，你根本没有发现！一直以来，师兄身边真正知道一切的人，都只有我！”
“我确实发现了，在两天以前。”
“骗人！”
“那便是三天前。”
秦寒若作为大师姐的气势在这一刻反而展现了出来。
“师妹，我问你，如果说我在骗云，你觉得他知道吗？”
“师兄那么聪明，肯定知道。”
“那这样，还算是欺骗吗？我们只是没有把什么话都摆上台面的习惯而已，再者，师妹，你不是也骗了他吗？”
秦寒若也望向了林月儿。
“你为何要跟他说他表白失败了呢？”
沉寂，谈判，和谐。
一阵血雨腥风，言语交锋。
两女最后的共识也有了雏形。
“大师姐，师兄不能只是属于你一人的，我们公平竞争。”
“总得，有个约束。”
“在不会被师兄反感，不会对师兄有任何不利的情况之下，公平竞争。”
走出老远的苏云，没由来地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