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方半强迫的安排下,我们离开商场,上了一辆旧车,从一般的公路行驶中,突然拐进了一条不像是路的泥土小道,虽然前方没什么树木障碍,但路面颠簸到飞起。

杨风一直被反铐着手,坐在后座。他看看旁边的女生,有气无力的抱怨道:「喂,美女,你朋友会不会开车啊?这也太颠簸了。放过我吧。」

女生玩着手机:「闭·嘴·,吵·死·了·」

「呵,会啊,大少爷。」常印如在前面,倒是应答道:「只是我没有驾照而已,毕竟理论上我还未成年,比不上你司机开的舒服吧?」

「啊?无证?」杨风靠住了车门,疲惫的说:「双叶,你也小心点,系好安全带。」

此时我正坐在副驾,看常印如开车,却不是很紧张。毕竟这常印如开车操作娴熟,完全不像新手,这颠簸基本是因为道路自身原因造成的:「……」

见我在看他,他说了句:「怎么?我很像他吧?——还是说,你没其实没见过他呢?」

没继续话题,常印如只加速前进,从一个路口冲回到一条公路上,一个甩尾,这是……旧城区?

【旧城区】

本市中最老的区域,有些房子、树木都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正因如此,虽然这地处城市偏中心地带,却无人来重新改建开发,至今保留着那些低矮的古式屋,以及如迷宫般弯弯绕绕的小道。

在几乎刚好够车行驶的道路里穿梭了一阵,常印如一个夸张的甩尾,带我们转进了一间小院,低矮的瓦片老房呈在眼前。常印如停下车,拉开车门,对我说:「到了,下车吧。」

我下车,见杨风被那女生推下车,很虚弱的样子,便大着胆子道:「请问,没必要拷着他了吧?他看起来不太舒服的样子……」

「……嗯。」常印如说:「林夕,放了他。」

「哦。」林夕很快就执行命令,从常印如后面,打开了那个看起来很奇特的手铐。

手铐一取下,杨风沉重的呼吸了几下,他活动了下手脚,摸着自己的胸脯「……什么手铐啊,感觉拷着的时候呼吸都费劲……」话语间,杨风观察了下周围,又突然发力,一个撞袭向常印如——

虽事出突然

可常印如还是轻松应对,三两下把他打倒在地,撇着他的手说:「小朋友,省省吧,你这种少爷训练班出来的花拳绣腿,怎么可能打得过我?放了你,是表示我现在姑且是善意的。要是你再乱来,我可就不保证你和你朋友的安全了哦。」

杨风看看我,似有些无奈「知道了,放手……我不会乱来了,你可别对我朋友怎么样。」

「呵……」常印如放开他,拽着我走到院角,扯出一套桌椅,擦了擦,坐下来:「玉子嵬是让你来找我,还是让你们来找我的?」

我大概知道他的意思,便如实回答:「我。当时就我一个人。」

「哦,好。」他思量着抓抓脖子:「林夕,你带少爷去店里坐一会,我和他单独聊两句就过来——把茶热好了。」

「……哦。」林夕噘噘嘴,扯着杨风:「走吧,杨少爷。不过,希望杨你安分点,虽然我是柔弱派的,但店里的安保措施很夸张,触发了可你有好受的哦——」

》》》

》》

待两人进屋,常印如才杵着下巴,眯着眼睛笑着看我:「那我们简单说几句吧——你遇到的玉子嵬,几岁?」

「大概,三十多吧……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啊?」

他沉默了下,说:「……要真是玉子嵬,那大概就和我同是一个人。」

「啊?」

什么意思?同一个人?

他们虽然相似,年龄却有巨大分别啊——难道……

「也就是说,你也回溯了?我还以为只有与我高中相关的人受影响了呢……但是,你回溯的年龄是不是比我多了不少啊?……唔——」

常印如盯着我:「回溯?……也就是说,你见过一把很奇特的椅子吧?」

椅子?

我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点点头:「椅子?对,不止见过,我当时就坐在一把奇怪的椅子上,而玉子嵬在那做了什么奇怪仪式的样子,最后天旋地转,好像天花板有画,然后我就……」

「嗯。」常印如搓搓下巴,坐直身子,语气缓和了一些:「……会这个仪式的,是我没错了。但你说你坐着椅子?……那玉子嵬呢?他做完仪式如何了?」

「……」我犹豫思考了下,老实答道:「其实……他做完仪式,就自杀了,用枪对着头……我当时真的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到现在还一头雾水——而且,他虽然让我找他,但回溯之后,他却彷如人间蒸发了,不过……他说如果找不到他,就找你·常印如,所以——」

常印如闻言,嘴巴微张,两根手指敲击着下巴,眉头紧锁。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难道……」言语间,他略显紧张的口袋中拿出一副简易眼镜,戴上,看着我,片刻间,他又有些失落的感觉——「不是,对,林夕都说你是猫了——算了,我就姑且当你说的是真的。虽然很多地方说不通,把唯一的座位给你,让你当道标回溯,自己自杀?……你和未来……玉子嵬到底什么关系?他送你来时……有说过什么吗?」

「关系?没什么关系啊……我当时才刚认识他,就在我应聘的出版社——」我微微低下头,不安的摸了摸自己手腕饰品,老实说:「那天我们刚认识,他就做了些稀奇古怪的事,送我过来了。还说其它问题,什么幻想品、幻想种……等我过来后,再找他,他会解释的。」

「……啊?」

「真的,说实话,在遇到他之前,我就一个普通人,对这些几乎没概念的。」

「呼——」常印如肩膀一松,重重的从鼻腔呼出一口气,甩下眼镜,随手拨了拨自己的头发,随后情绪冷淡的说:「那最后一个问题,你来自多少年之后?」

「多少年之后?」

「你不是说你回溯了么?」

「对,但是我……就外表和年龄变了,从大学回溯到了高中,好像还影响了高中时期我有交集的人,他们的年龄和认知都伴随我回溯了……但是,这个世界的时间就完全没变了,我来之前,就是20W1年。」

「嚯,这样啊……行吧。暂时不问了,反正也不知道你会说几分真话。」

「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好啦。」常印如敷衍了句:「我也没说你在骗我,只是我不太信而已,毕竟BUG太多了,所以,暂时保持相对怀疑吧。——要是我真认定你在骗我,早就对你动手了。在这种时候浪费我时间。」

「……」虽然这人比玉子嵬年轻了很多,可他的眼神还是和玉子嵬一样,带有一种冷漠成熟的威压感,既然人家不信,那我还先少说几句,之后……思考下再和他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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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回店里吧。反正现在当务之急,是找梦2的钥匙,今天算瞎忙活了……我说,你最近总是出现在我面前,其实目的也是如此吧?」

「梦2?」

「啧……装傻么……但太拙劣了,要是你真一无所知的话,干嘛拿我的饵?今天还故意出现在画展?」

「啊?」我真是越听越迷糊。

我的无知似乎让常印如有些不爽,他拉开屋子后门后,看着我「算了,把我的饵……那绘本还我,林夕说你带着的吧?」

绘本?

哦!

「《阴幡公主》?」

「对,拿来。」

见常印如有些不耐烦,我赶紧拉开书包,翻找了下,拿出一半「这绘本是你的?你……放在哪的啊?」

「当然是我的,这可是绝版书,加上有人回收,弄这本我可是花了不少力气!」常印如一把抽过去「还放哪……那种地方,不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话,会掉本书在那种破楼里么?」

看样子,真是他的?

「但……你放在那做什么啊?」

「都说了做饵啊,你别这么装傻行么?」常印如进屋,边走边说「本来时间很近了,放一本在那钓一下试试,结果被你这贼猫给拿了,白瞎我那晚忙着去找,今天又耽误我……」

贼猫?

「等等,你可别乱说啊。我可不拿别人的东西的,我当时到那就看了看,然后就放回原位了,是一个神秘人拿给我的。」

咚。

常印如突然停步,低着头拉书包的我一下撞到了他的背。他猛然回头,看着我,一把捏住我的肩膀:「神秘人?」他似有点激动:「是什么样的?有兔耳么?还是……带着因幡月旗——」

「没有啊。」我尽量推开他的手:「就一个黑漆漆的人形而已,好像……是鬼的样子。」现在想起来,还有些恐怖感。

「……」

常印如皱着眉,不再说话,扯着我的手快步穿过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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