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会国首都,圣都城,烈日高悬于空。

阿夏夏被绑在十字架之上,感觉自己人都要蒸发了。

明明只是温度有点高,她却感觉自己的血液都沸腾了一般,意识都开始变得不太清醒了。

太阳果然是血族的死敌。

“我又不是着急去投胎,他们就想这么快想送走我?”阿夏夏很不解。

作为一国之君,就算是成为别人的阶下囚,怎么也得走一个过场,上个法庭,辩护辩护,最终被法官定罪判刑。

更何况,这还是北国的暴君啊!

可阿夏夏就是被拉过去,就看了一面教会国的教宗,都没交涉几句,就强行被推去刑场上了。

刑场里三层,外三层,被人群给围得水泄不通,黑压压一片都是人,

那些投向阿夏夏的眼神之中,大多数都是好奇,来看乐子的乐子人。

“这个女孩子好像是魔裔,好小一只!”

“难以想象,这竟然是传说之中的北国暴君?”

“据说她是血族,这世上唯一的纯血种。”

人们在叽叽喳喳地讨论个不停。

本来掌权者就鲜少在大众视线里出现,更别提这还是上位种魔裔的血族了,大家仿佛都在看珍惜动物一样新奇。

“真不舒服。”

阿夏夏对于这种充满恶意的目光,只觉得难以忍受。

“就是她发动了战争,妄图把战火烧到诺兰大陆的每一寸。”

“北国暴君好像是一个实力非常强的法师,她等下会不会突然暴起……”

“怎么可能,不会的!”

面对民众的疑惑,一名骑士站出来大喊道:

“有我们奥托利亚主教大人在,血族女王根本就是插翅难飞!”

阿夏夏扭了一下视线,看到了金色的骑士,他作为处刑人站在刑场的边缘,一言不发,静待着处刑时间到来。

教会国主教,奥托利亚没有太多感情波动,简直就像是一块铁疙瘩。

好像是感受到了阿夏夏的实现,主教和阿夏夏短暂地对视了一下,可什么话也没说。

虽然看不到头盔之下是何种的表情,可阿夏夏感受的,只有冷漠的无情。

“夏露露……”

阿夏夏轻叹了一声,试图呼唤了一声自己的眷属。

可依旧没有回应。

“魔裔的血脉里流淌的就只有疯狂,每一个魔裔都是疯子!”

“魔裔就不应该出现在诺兰大陆之上……”

“真是白瞎这幅皮囊了,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竟然是血族。”

在诺兰大陆上,除去普通的种族外,一些天生拥有强大战斗力的种族被称为上位种。

除去前所未见的龙裔外,最能常接触到的就是魔裔了。

魔裔的特征很像神话传说里的恶魔,法术天赋比其他种族还出色不少,可同时也容易失控暴走,成为结晶兽,有人说他们是天灾的使者,所到之处必定会带来灾祸。

而血族是魔裔中一系特殊的旁支。

除却洛希亚的血族外,在任何一个国度都没有魔裔作为掌权者,因此魔裔被称为无乡者,他们在诺兰大陆上游荡,魔裔这种的定时炸弹,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愿意接纳。

越是被排挤,越是容易形成误会,误会越深,歧视越严重,为了活下去,无乡者们开始不择手段。

因为如此的死循环,魔裔在诺兰大陆上已经成为了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种族了。

“血族女王,应该偿还她所犯下的罪孽,主的天堂不会容纳她,这等魔裔应该坠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奥托利亚走到了台上,用洪亮的声音向着所有人宣布着阿夏夏·弗拉尔的罪状,将她描述成了恶贯满盈,妄图统治诺兰大陆的野心家,听得人们怒火中烧。

“邪恶的魔裔!”

“血族女王必须以死谢罪!”

“只有她的死,才能让我们的愤怒平息!”

阿夏夏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为何要被迫去做不喜欢的事情,去勾心斗角,欺瞒,战斗?

这并不是自己所期望的。

“我想回家。”阿夏夏喃喃自语。

夏明远虽然看过很多有趣作品,可却从来没有想过成为主人公,更不想去开启过一场奇幻的冒险。

本来那场漫展结束了,夏明远就应该回家了,家里还有人等着自己。

总是告诫自己少玩点,却喜欢空闲时打红警帝国时代那些老电脑游戏的父亲。

起初极力反对养宠物,可到后面把小猫养的白白胖胖的温柔母亲。

表面对自己冷淡三次元现充,背地偷偷搜索懂乎“朋友说我是兄控,那是什么意思?”的妹妹。

夏明远早就想好了未来,好好学习,考个好学校,好好长大成人,谈一个合适的女朋友,找一个工作,不要父母操心太多,钻钱养家,如果妹妹遇到麻烦,做哥哥的就好好帮忙,到后面结婚生子,过完普通平凡的一生。

可这一切,都被改变了。

现在甚至都无法去仔细去想,孩子的离去会对家庭带来何种的痛苦。

“我要回家。”阿夏夏说。

她要用尽手段回去地球,谁也不能妨碍自己。

犹如一颗种子扎根,一个意志在阿夏夏的心中诞生。

……

“教宗冕下,您不去看吗?”莉尔给教宗沏茶。

在教宗的私人花园里,两人在相约面谈。

“莉尔,你是指处刑阿夏夏吗?”教宗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表情舒缓了一下。

“对啊,您不恨阿夏夏吗?她破坏了诺兰大陆和平。”

“恨?那都是小孩子的感情,作为掌权者,只看利弊,”教宗放下茶杯,“老实说,我并不讨厌阿夏夏,我反而还很赏识她。”

“此话怎讲,教宗冕下?”

“她竟能一己之力托举起洛希亚,和大陆上诸多强国为敌,倘若不是被出卖的话,恐怕真能成就一番霸业,试问这等枭雄,谁不钦佩呢?”

“……您说的确实有理。”

“也正因如此,她不能活着,她是一个可怕的敌人。”

“但是处刑一事,您怎么让主教大人去做呢,他可是……”

圣女莉尔没敢把话说全,其实奥托利亚是一个变态萝莉控,杀掉自己喜欢的萝莉,这也太折磨了。

教宗的眼中露出了狮子的目光,“看来你也发现了吗?莉尔,奥托利亚身上也有危险的味道。”

“啊?主教大人他?”

“对,低调又隐忍,可又清醒理智,一步步稳固着自己的地位,隐藏起了自己的野心,以极短的时间成为了主教。”

“主教大人或许是天才。”

“二十年前,奥托利亚加入教会时,是没有任何亲朋好友,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样,你不觉得他的出生可疑吗?况且,他还非常执着于阿夏夏·弗拉尔。”

经由教宗这么一说,莉尔陷入了沉思。

回想起来,奥托利亚作为一个没有家族背景、也没有任何势力帮助的人,竟然从一个见习骑士只花费了二十年,就坐到了主教的位置上,简直可以用史无前例来形容。

当回过神来的时候,奥托利亚已经创造了诸多的传奇,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纵然表面上奥托利亚不贪恋权利,可在现在的教会国中,他俨然拥有了诸多的支持者,只要有意的话,甚至都能……

“莫非您在怀疑主教大人?”莉尔惊道。

“他面对我的时候,就像是妄图挑战狮王权威的年轻雄狮,”教宗用遗憾地口吻说道,“奥托利亚,他已经逐步成为了一个威胁。”

莉尔听完后,心情复杂。

教宗打算在续上一杯,可脸色变了,凝视着天空,说道:“莉尔,让我专属的亲卫去一趟处刑场。”

……

时间到了,正午时分。

烈日下被炙烤血族的女王,此刻十分狼狈。

奥托利亚拿起了处刑用的斧头,慢慢地走上了处刑台,他来执行,是众望所归。

“你的结局已经注定了,阿夏夏·弗拉尔,你要为了你的暴行,付出死亡的代价,用你的生命去为所有人赎罪。”奥托利亚说。

似乎不会有人来帮助阿夏夏了。

“杀了她!”

“砍下阿夏夏的头颅!”

“把她的尸首用圣火焚烧掉!”

在言辞煽动下,人们发出了激昂的呼唤声。

奥托利亚举起了沉重的处刑斧,朝着阿夏夏的头颅上斩去——

当!

处刑斧被强行停住了。

奥托利亚定睛一看,竟然是小蝙蝠群,它们发出让耳膜难以承受的尖鸣,张牙舞爪,竟然抗住了奥托利亚的沉重一击。

主教高声喝道:“是谁敢来劫刑场?!”

银发双马尾的血族少女就像是从天而降,落在了处刑斧上,如履平地,似血般妖艳的双眸俯视着奥托利亚主教,投下充满寒意的质问。

“人类,谁允许你们用肮脏的十字架去束缚住母亲大人?”

“夏露露?”阿夏夏叫出了自己眷属的名字。

曾经的血族公主微微一笑,转身逆着阳光,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保护住了落魄的女王。

“母亲大人,我来接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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