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对自己感到头疼。
她把柳歌韵从家里喊出来，只是想把手机还给他，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小子那张比她还柔弱少女的脸蛋就又改变主意了，想欺负他，想看他快要露出来的表情，这样的心情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
“真是的，都是你的错啦！长着这么一张让人想欺负的脸是怎么回事？”
她伸手去捏柳歌韵的脸皮，后者缩着脖子躲闪，一副害怕的样子。
“柯、柯同学，不要这样。”
“不要这样是怎样啦？”
“你就是为了欺负我才喊我出来的吗？”
“我问你，你新手机买好了？”
“……还没。”
“喂，我这边注意到手机卡挂失了，那你是怎么接我电话的？”
“不、不能再给你了！这已经是第五部了！”
柳歌韵捂着自己的口袋，眯起眼大声反抗。
“不……我也不是来问你要手机的。”
就这样把他的手机拿过来，肯定会哭吧？
柯舞雪摇摇头，把这个想法赶出脑海，又说道：“这些还给你。”
她从身后摸出一个粉红色的少女手袋，柳歌韵犹豫了一番，接过那个袋子打开查看。
“这……”
是他之前被拿走的手机。
“……原来你没有拿去卖钱。”
“我还不差那点钱啦……”
她又盯着柳歌韵的脸瞅了半晌，直到后者不自在地脸红，才说道：“你拿着这个手提袋比我合适，就不用还我了。”
“那、那怎么行……”
“你过来。”
柯舞雪突然伸手抓住了柳歌韵的手腕，朝着商场的某个方向移动。
“柯同学，要去哪儿？”
“买衣服。”
“我、我没带多少钱……”
“我来出钱，给你买，明白吗？”
“啊？”
柳歌韵搞不清状况，可当柯舞雪拉着他一头扎进女装区时，他才意识到情况不妙。
“不行不行！再怎么说我也不能穿女装呀！”
他抗拒着想要离开，但柯舞雪的小手钳着他的手腕，力气之大，他根本挣脱不了。
“你要是不适合我就不会带你来了！”
“但我是男人啊！”
“没事，没有规定男人不能买女装，而且你这骨架子穿女装也正合适，倒是男装你根本撑不起来。”
以男人自称的少年快要哭了，但柯舞雪心情的好的不行。
“再过几年，如果你真的成长了，那到时候想穿女装也没有条件了，我觉得人生应该多一些尝试。”
“但不包括女装！”
柯舞雪又伸手去捏柳歌韵的脸。
“就你这小脸蛋，说是男人根本没人信，说实话，咱们两个性别对调一下比较好……嘿，这套衣服不错，挺适合你的。”
路过一家店门口，被一件偏中性的女士帽衫吸引，柯舞雪取下帽衫，以及店家搭配好的内衬、裙装塞进柳歌韵的怀里，并以命令的口吻说道：“去换上。”
“……不要。”
“去·换·上。”
柯舞雪只是重复了一遍，就击碎了柳歌韵最后的倔强，在店家好奇的目光下，他拿着衣服红着脸，羞涩、屈辱地钻进了店里的更衣室。
柯舞雪的心情好极了，她又在店里转了一圈，在收银台边的货架上拿了双过膝袜。
店员趁机向柯舞雪搭话。
“真是可爱的男孩子，是你男朋友？”
“……男朋友？”
这个问题倒是把柯舞雪问的一愣。
她一直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这个弱气的男孩子这么有兴趣，周围的人也不会提这茬，倒是陌生的服装店店员随口一句，让她隐约注意到了自己的真心。
诶？
难道我喜欢歌韵那小子？
“不算男朋友啦，只是觉得欺负他很有趣，想看他窘迫的样子。”
“呵呵，你们看起来挺般配的。”
为了掩盖自己的窘迫，她有拿起一双过膝袜走向更衣间，不由分说地拉开帘子，看到褪去上身衬衣的柳歌韵。
“你、你又想干什么啊？”
“大男人遮遮掩掩的干什么？把这个也换上，你应该没腿毛吧？”
“……没有，但我不想穿。”
“给我穿上~”
柯舞雪又把他帘子拉上了，然后就堵在更衣室门口玩手机，时不时的还问一句“好了没？”
更衣室里的柳歌韵就哭丧着脸，忍受着屈辱穿上了女装，不过他本身就是块女装的好料，那细密的碎发盖过了耳朵，让他看起来更像个女孩子。
“……好了。”
柯舞雪拉开更衣室的帘子，嘴巴顿时长成了O型。
“哎呀？我的眼光果然没问题！”
她抓着柳歌韵的手腕，让他在自己面前转了一圈。
“不错，你今天就穿这一身陪我逛逛街。”
“……可是……我、还要回去看书。”
柯舞雪可不会在乎这些，以抵抗不了的大力拽着换上女装的柳歌韵离开了女装店，原本的衣服在结账时用纸袋子装了起来，被柯舞雪另一只手提着。
“你这脑袋里除了学习之外还有啥？走吧妹妹，我今天就带你去开开眼界。”
“要是被认识的人看到，那我就……”
“你在学校有朋友吗？”
“……没有。”
“那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
“把这个戴上，至少能看起来不一样。”
柯舞雪从通道边的小饰品铺买了一枚红色的发卡，把柳歌韵略长的刘海别到一侧，然后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
知道自己又被抓住了把柄，柳歌韵苦着脸问：“柯同学，你为什么一直要针对我？”
“因为我喜欢……看你愁眉苦脸的表情。”
“为什么？”
“我也说不太清楚，可能你上辈子和我是仇家，你越难堪，我越高兴。”
柯舞雪隐约抓到了答案的尾巴，但她还不想，也没准备好告诉柳歌韵。
如果说了，自己的立场就会变得很奇怪。
不过她也更喜欢欺负柳歌韵了。
“到了。”
柯舞雪带着柳歌韵来到位于一楼角落里的街机 厅，她对这一带很熟悉，附近还有酒吧、卡拉OK之类的娱乐场所，柳歌韵是个书呆子，在学校也没什么朋友，人缘还挺差，所以平时不太可能接触这种地方。
最重要的是，这种地方有游手好闲的混混、社会青年出没，柳歌韵待在这里会本能地感到心慌。
“怕什么？现在店里都有摄像头，还能有人把你给吃了不成？你在这附近先看看，我去买点币回来。”
柳歌韵点了点头，柯舞雪便一个人朝着吧台走去。
这一带的治安确实不太好，但柯舞雪本身就是不良少女，她在这里反倒更自在，还认识了不少狐朋狗友。
“哦，舞雪，今天一个人来玩啊？”
连柜台的女服务生都认识她。
“不，还带了个雏儿……就先来100个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