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自己的小细杆子腿无法驾驭连裤袜，吊带袜或者过膝袜什么的应该可以……但周亦瑾并不喜欢它们，就像她不喜欢菌类。
然而若离却以“你都穿过了”为理由，找了个纸袋把连裤袜装好，然后放进了行李箱中。
——尽管她本人没有透露任何消息，但周亦瑾总觉得若离会把这连裤袜收藏起来。说起来，上次借给她的衣服和小裤裤，到现在好像仍然在她手里。
“去泡温泉吧？”
江羽柠收拾好游戏牌，然后“嘿”的抱住了周亦瑾。
“好啊，”周亦瑾摸摸江羽柠的小脑袋：“但是我要回房间拿洗漱包。”
“我帮你拿过来了哟~”
裤袜小姐适时推开门，把洗漱包扔到茶几上：“刚才我去放草稿纸，就顺手给你拿来了。”
“那正好，小离你去不去？”
泡温泉这种坦诚相待的事情，肯定是女孩子们一起行动。在学校上卫生间都要结伴去，更别说泡温泉了。
“你们先。”
若离摇了摇头：“姐姐刚才打电话了，我得在她睡觉之前回复她。你们先，我打完电话就过去。”
“OK~”
若离要联系家人，周亦瑾也没办法强行挽留。确认洗漱用品齐全后，她就把若离留在房间，与裤袜小姐和江羽柠结伴前往位于三楼的温泉。
至于房间外面的露天温泉——今天有点晚，放到明天，等时间充裕的时候再体验岂不是更好。
“刚才的真心话大冒险，裤袜小姐有收获吗？”
等电梯需要一会，女孩子们就站在电梯口闲聊。
“嗯……只能说，记了很多东西。但要把这些东西吸收到小说里，融会贯通，就比较麻烦了。”
“为什么啊？按理来说应该很简单的吧，就像写作文摘抄几名人名言，再想办法塞到文章里。”
江羽柠随口举例——尽管她写作文从来没得过四十五分以上的成绩。
“小说和作文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裤袜小姐很痛苦的抱起胳膊：“无论是名人名言，还是各种励志故事。它们在作文中大概只有三个作用……要么点明主旨，要么抛砖引玉，要么升华主题。但是一本小说，并不是点明一下主旨，引导一下剧情，升华一下主题那么简单。构成它的元素错综复杂，很难直接塞进去——”
“举例来说的话，作文只是写我们两个去游乐园约会。”
周亦瑾开口帮裤袜小姐向江羽柠解释：“但小说呢，你可以看做描述我们俩个从相遇到想离的完整故事。也就恋爱本身。”
“哦哦~这么说我就懂了。”
“总而言之……啊哈~”
裤袜小姐捂着嘴巴打呵欠：“处理起来比较麻烦，瓶颈依旧丝未动。”
“再接再厉嘛，还有乒乓球和国王游戏没玩呢。”
电梯迟迟不来，周亦瑾就扭头看向走廊。空荡荡的，若离好像也没打完电话。
“主要那个什么。”
裤袜小姐认真的看向江羽柠：“你们三个都太不坦诚了，叽叽歪歪扭扭捏捏……虽然读者的确喜欢看你们相处时，彼此关系中所蕴含的扭曲。但就取材和突破瓶颈而言，实在太过困难。”
“这……没办法。有那层关系在，怎么可能坦然面对彼此嘛。”
江羽柠很无奈的斜靠在周亦瑾肩头。
说实话，她已经很坦诚了。然而碍于情人的身份，以及顾虑到周亦瑾和若离的关系平衡……江羽柠实在没办法表达太多。
狗狗虽然可爱，但倘若一直叫个不停，也仍然会被主人讨厌。
相比之下，又傲娇又爱摆脸色还喜欢闹别扭的猫猫，就没那么容易让人厌烦。
所以，江羽柠“自始”都在维持她与周亦瑾的关系平衡，而“至终”的时间，到现在也没有明确。
“哎呀，不是你们三个之间坦诚，而是我问你们问题的时候，你们要坦诚一点……”
裤袜小姐用力叹了口气，食指捏起鬓角，绕了两圈。
“这个也很难做到吗？”
“是啊。”
周亦瑾把玩着江羽柠的小脸蛋：“你想啊，在上过床的人面前都很难坦诚。更别说在你这个没上过床也没接过吻，甚至连手都没碰过的朋友面前了。”
“我很理解——我很理解。所以，目前我们遇到了无法解决的问题。既然如此，就只能等我一点点解析你们的想法。进而写成详细设定，然后再塞进大纲，最后和编辑讨论讨论。”
“这样瓶颈就能顺利突破？”
“谁知道呢。”
电梯到达，女孩子们鱼贯而入。
关于瓶颈的话题，也就此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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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一声，姐姐才接了电话。
“什么事？”
“关心一下你咯~”
欢快的语调从听筒中冒出，若离不自觉挪开手机，同时调小听筒音量。
“关心的话，发消息不就好了么。”
“我更想听到你的声音嘛。”
“……唉。”
若离不太擅长应付姐姐，于是只能扁着嘴叹气。
“到旅馆了吗？”
“嗯。”
“和男朋友一起？”
“说了多少遍，我没有男朋友！”
若离皱着眉将手机放到右耳：“姐姐，不要再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了。”
“那就是和女朋友一起？”
“……我也没女朋友。”
周亦瑾算吗？
不，当然不算。那家伙仅仅是一根淬了蜜糖的硬刺，最多也就算人生中的一个错误。女朋友什么的，根本谈不上。
“好吧好吧~倘若有了，记得告诉姐姐哦。”
“为什么你总是热衷于打探我的交往情况？”
“因为小离你很少和朋友出门嘛。更何况这次是去温泉旅行，而且还要在外面过夜。姐姐我很担心哦，怕你被什么坏女人给吃干抹净。”
“……”
没办法否认。
交换角色，假设周亦瑾突然说要去温泉旅行，而且不在家过夜的话——
若离自己也肯定会急的团团转。一天十个电话都不够，最后拼死拼活闹着也要一起去的概率，极有可能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跟谁去？去几天？同行的人和你什么关系？为什么不带我去——之类的问题，可能也要嚷嚷着问个透彻。
这么一想，姐姐打电话过来问这问那也很正常。
就是有点烦。
“上次你在外面过夜，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吧？当时你回家之后说跟好朋友吵架了，而且还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偷偷哭——”
“姐姐！”
若离强行打断姐姐的话语：“亦……朋友喊我去泡温泉，先挂了。明天早上再打给你。”
“啊，我记得那个和你吵架的女孩子，就叫周——”
“……晚安。”
在姐姐念出那个名字之前，若离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