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努力。”我说。
“我并不讨厌努力的人，但我讨厌口说无凭的人。你至今为止的种种表现很难让人相信你说的话。”
“我只是努力的方向不同，每一件我想要做好的事，我都会努力完成，以前也是现在也是。”
孟美瑶不说话了，她直勾勾地盯着我，我毫不回避地看着她的眼睛。良久，她把视线从我身上挪开，叹了口气说:“最初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不是那种让人省心的孩子。你总是我行我素地做着自己的事，听不见别人的意见，也不愿意融入周围的人群。能真正和你交心的，恐怕也只有白欣欣了。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融洽相处的。”
“我不否认。”
“你知道这次出演王子的那个人吗？莫子明曾经上过电视荧幕，而且他爸爸是国内知名演员，他无论是从经验上来讲，还是从能力上来讲，都要比你好得多。如果我答应了你的请求，你让人家莫子明怎么想？”孟美瑶摆出事实。
“也就是说，有能力的人就可以去演这个角色喽？”我盯着孟美瑶问道。
“对。所以你要认清事实，你的提议我没办法接受。你也不想毁了白欣欣的节目吧？”
孟美瑶看着我苦口婆心。无论哪一个时代，有能力的人总是会于人群之中脱颖而出，受到所有人的认同。我并不讨厌这点，而且我也一直在贯彻这点。
“我不认为自己会输？我请求和莫子明进行一场比赛，如果我赢了，这个角色就归我。这样莫子明也会心服口服吧？”
既然她选择让有能力的人上场，那我就从这个点切入，如果和莫子明的比赛我赢了，一切就解决了。到时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你太骄傲了。”孟美瑶摇了摇头说，“我不否认你是个很有才能的人，虽然很多方面让人担忧。但是你绝对没有演戏的天赋。你连一个笑容都做不出来。”
好像她说的也没有错。除了在白欣欣面前，我几乎没有对任何人露出过笑容，连我自己都想象不出来我在舞台上笑的样子。我为了否认她的话，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却比哭还难看。
我默不作声。
“认清现实吧。”孟美瑶看到我不说话，以为我放弃了，打算结束这段对话。
我的脑海中突然出现那只不断撞击着玻璃的麻雀，心里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就裂开了。
“人的变化是瞬息的，这是人类拥有无限可能性的原因。半个月后的未来谁也无法预见，谁知道我那个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呢？我希望那时我们来一场堂堂正正的比赛。”我露出自信的笑容，我能感觉得到，我的这个笑容无比真实。
“……那好吧。”孟美瑶说，“什么嘛，你也是能好好微笑的嘛。”
“谢谢。”我微微躬身。孟美瑶的性格绝对不算坏，她是真心地热爱教师这份职业。如果我不是周佳怡这个像野马一样的孩子，大概也会很喜欢她吧？
我从教室办公室走了出来，看见楼道上站着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他很像韩剧里的那些奶油小生，穿着改过的校服，头发留得很长。
他看见我就向我走来，看来是专门在这等我的。
“你们的对话我都听见了，怎么说，你是要和我竞争这个和白欣欣同台演出的机会。”他应该就是那个莫子明。我对我们班的男生印象都不是很深，因为我一天不在教室的时间要远多于在教室的时间。
“真意外，我还以为你会更在乎角色这个身份呢。”看来他也是白欣欣的狂热追求者，但多半还没有向白欣欣告白，否则他就不会这么坚强地站在这里了。
“这不重要，我想告诉你的是，你毫无胜算。”他的语气里带着非常自信的傲气。
“是吗？那也要等半个月之后才知道吧。”
像这种自信到有些不成熟的人总是很容易击溃的。
“你会看到的。传闻中你还没有碰过壁，我会让你感受到。”
“那还真新鲜。”
我留下这句话就走了。我心里反倒轻松了不少，莫子明不是一个难缠的人，意外地好对付。既然对方不是特别厉害的人，那么接下来决定胜负的关键，就在于我自身的可能性了。
白欣欣在楼下等我，眼神散漫，看起来有些不安。在她背后有一片白色的月季，再加上她脸上忧郁的神色，已经有不少人看呆了，甚至在旁边女友狠狠地给了两耳光后，仍旧收不回目光。
她看到我急忙跑过来，看着我有些紧张地说:“怎么样？”
“我和原来要演王子的莫子明在半个月后进行一场演技上的比赛，我赢了的话，就能出演。”
白欣欣听到后长长地舒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松了下来，微笑着说:“太好了。”
“你不担心吗？我不一定能赢，而且到了那个时候由于时间关系，你也不能选择退出了。如果莫子明赢了的话，你就要和他一起上台表演了。”正如孟美瑶所说，是一个笑起来都很困难的人，半个月之后的比赛我并非胜券在握。
“莫子明毫无胜算的啦。”白欣欣无比确信地说，十指交叉对着天空，伸了一个无比轻松的懒腰。
“为什么你这么相信我？我平时就是一张扑克脸，莫子明可是有一定专业知识的。”白欣欣给我这么大的信任我反而不自信起来。
“因为在我看来，没有人比佳怡你更像王子了啊。”
白欣欣微笑这说。
这个笑容足以贯穿漫漫长夜，连接黑夜和黎明，在我的世界里太阳般明亮。就是这个笑容，我一定就是被这个笑容俘获的。
“我会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