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戏良家妇女,当场抓获!”

夜凌之闻声望去。

后院闯进一位国字脸威严大汉,他身穿墨绿色官服,乍看起来满是浩然正大之气,很能震慑住宵小之辈。

夜凌之下意识狡辩道:

“我不,我没有!”

欸?为什么要说狡辩?

苏苏小手叉着小腰,也跟着附和:

“对!凌之大人才没有调戏良家妇女呢!”

大汉没有理会,只是大喝一声,箭步冲来,以迅雷不及泰山压顶之势将夜凌之五花大绑,动作娴熟无比,业务轻车熟路,可谓是高手中的高手,让人眼花缭乱。

绑法形似龟甲,看起来十分复杂又陌生。

夜凌之和苏苏都惊呆了。

手法如此迅速,来者到底何人?

大汉拍拍手,关切地对凉雨柔说道:

“凉小姐,你没受伤吧?”

凉雨柔起身,优雅行礼:

“我并无大碍。劳烦邢捕头您大清早亲自前来,真是难为情。此人忽然闯入我家后院,且来历不明。故而派人去知会您一声。”

邢捕头豪爽地摆摆手,哈哈笑道:

“不碍事不碍事,主教大人曾对我等多有嘱咐,要护你周全,我怎敢怠慢。”

苏苏见他们在说话,连忙抓住绳头,想帮她的凌之大人解绑。

奈何这绳子不知是何处秘传,绑法相当怪异,小萝莉急的满头大汗,非但没有解开绳子,反而越来越紧。

夜凌之感到一阵胸闷气短,连忙制止道:

“苏苏别急,没事的,你先在旁稍候,我和这位捕头把误会说清楚就没事了。”

“有何误会可说?你这贼人是瞎了眼,竟敢惹到凉小姐头上!我非得……”

邢捕头正欲呵斥下去,却被凉雨柔出言阻止。

“捕头莫气,此人闯入我家后并未有其他越轨行为,或许真有何难言之隐,还请您不要太过为难他。”

夜凌之带着俩女孩从天而降,凉雨柔心中惊疑,便让仆人去通知衙门。

毕竟她一个柔弱女子,家里也没什么护院家丁,要是真遇到不怀好意的歹人可糟糕了。

不过通过与刚才短暂交谈,她觉得夜凌之并非坏人,不管他是否来自山鬼寨,应当是没有歹意的。

如果有恶意,早就动手,何必同她掰扯半天,最后拖到捕头赶到呢?

凉雨柔现在其实不太想官府接手此事。这帮杀才办事太糙,听说进衙门少说也要掉层皮。若是真冤枉人家就不好了。

不过人家捕头亲自到场,再让人走……这话却不好开口。

邢捕头细细思索,看看凉雨柔,又看看夜凌之,然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暧昧笑道:

“明白,我将他带回去,略加批评教育便放走。”

听闻此言,夜凌之着急了,好不容易跑出来,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他可不想又被扔大牢里去。

“大人,我冤枉啊!”

或许是凉雨柔说情的缘故。

邢捕头言语行动都和缓许多,热情地把夜凌之扶起来,和蔼道:

“好啦好啦,有什么冤屈到衙门里说罢!”

和刚才嫉恶如仇的模样判若两人。

这山下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夜凌之再次暗暗感慨。

他从小到大都生活的环境都比较封闭,其实接触过的人并不多,待人接物的知识也不丰富。

老头曾说过,修仙修的是斩断红尘,亦是人情世故。

小夜同学当时还嘲笑他老糊涂了,这两种明显矛盾的概念,怎么可以相提并论?

现在,他似乎隐隐有所感悟,像是墙壁裂开缝隙,窥见对面些许风光。

然而仔细感受,却又毫无所得,刚才的感悟不翼而飞,仿佛从没存在过。

“你那两个女孩先待我这,你离开衙门再来领走。”

夜凌之回过神,凉雨柔已经凑上来,对他小声说话,

“但如果苏苏想明白了,愿意留下,你得放她走……当然,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

少女柔声细语,皎洁的肌肤在朝阳映照下熠熠生辉,泛着温润的光泽。她站在夜凌之面前,丝绸领口随着动作而有些敞开,露出其下大片雪白。

夜凌之看着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闻着空气中淡淡的少女清香,忽然感觉必须得做点什么。

就像半夜从睡梦中惊醒,屋子里寂静无声,心中有个声音大喊:

你不能如此浪费一生!

于是,夜凌之沉思两秒,吧唧一口亲在凉雨柔脸上,接着呵呵冷笑道:

“你想的倒美!”

凉雨柔呆若木鸡。

邢捕头瞠目结舌。

小苏苏目瞪口呆。

总之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墙外响起小贩吆喝声,城池开始从睡梦中苏醒,逐渐充满人烟气。

红晕在凉雨柔脸颊上蔓延,最终化作一整片燃烧的云霞。

她又羞又恼、恼羞成怒、气急败坏,胸口不停地起伏,玉指颤抖着指向夜凌之,咬牙切齿连道三声:

“好!好!好!”

“你倒不必太感谢我。”

夜凌之眨巴眼睛,脸上写满纯良,

“这是你给苏苏糕点的回礼。”

离开凉家,离开恋恋不舍的苏苏,离开眼里放着杀人光芒的凉雨柔。

夜凌之随邢捕头前往衙门。

其实这也正好,他本来就是要把游侠大叔的情报送给侠盟,待会直接告诉官府也差不多。毕竟清剿山鬼寨这种规模的匪徒,游侠和捕快合作是必不可少的。

路上行人很多,经过邢捕头的时候,都乐呵呵地同他打招呼。

看得出这是个很得百姓爱戴的捕头,山鬼寨的事情交给他应该没问题的。

然而,有件事令夜凌之蛮不爽。

因为邢捕头受人爱戴,连带着正被五花大绑的他也吸引到路人目光。

人群顿时议论纷纷。

“快看,邢捕头押着人!”

“这么俊的小哥会犯啥事呢?”

“听说最近城里有个挺俊的采花贼……”

“原来如此,他一定是调戏人家小女孩了!”

众路人对此结论深以为然,纷纷投来批判的眼神。

幸亏衙门离得近,不然夜凌之非得和他们好好理论不可。

真是胡说八道。

什么叫调戏人家小女孩?

天地良心,他这么帅,能算调戏?

捕快衙门两旁蹲着威严石狮,大堂中央摆着‘正大光明’四个大字。

“小伙子,你很有眼光嘛。凉小姐乃是我兰芳城第一美女,家里还有钱财万贯,若是能娶到手,下半辈子可是衣食无忧了。”

邢捕头笑眯眯地拍着夜凌之的肩膀,这亲切的动作让后者感觉有点违和。

是不是太热情了?

副捕头从旁边走过来,上下打量夜凌之一番,笑问道:

“新来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哈?我不是穿着山鬼寨的衣服吗?怎么成衙门里新来的了?

违和感更加强烈。

或许他们将我误认为是山贼了,但为何态度却这么好?

捕快对山贼态度好?

见他不说话,邢捕头以为他紧张,便安慰道:

“放心,我和山鬼寨二当家素有来往,不会让你出事的。”

听闻此言,夜凌之顿感毛骨悚然,一股凉气从脊背直冲后脑。

靠,原来是官匪勾结。

刚出狼穴,又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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